第800章 厭惡道謝感

歐陽千幻停頓了一下，問道：「用了么？」

「是。」黛薇兒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歐陽千幻左邊的觸手活動了一下，剛才打開着的門扉被關閉了。

沒有光線、沒有照明、一切陷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但黛薇兒使用了「視覺加強」，尤其和透視能力結合在一起，在黑暗之中依然能看得很清楚，哪怕是眼前一根針落在地上、甚至是在透視範圍內牆壁中的細菌死亡再生分裂也依然會清清楚楚映在瞳孔。

九十一眨了眨湛藍色的雙眸，對能夠清晰得看清四圍表示詫異。

「雖然我不記得自己有視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但這雙眼睛好像比我自己的那一雙看得更加清楚呢。」

「這是當然啊。」歐陽千幻擺動着觸手：「畢竟你使用的是我共享給你的視覺。我有上千雙眼睛，豈是你原本的一雙能比得了的？別說是黑暗中了，因為我身體的特殊構造，3360度的各種景象我都能傳入你的大腦——只不過，常年看不到東西，你的聽覺大概是比較敏銳的，用不着我傳輸360度視角也能防範住背後。而且在聽覺敏銳、又不習慣視物的狀態之下，太廣的視角反而容易給你造成困擾，不是么？」

「啊、或許的確是這樣，多謝您的體貼啦。」

「謝是用不着的。畢竟體貼是我的一大優點，要是每次我貼心都被感謝，豈不是要毫聽許多次的『謝謝』了？只要不是子千的道謝，對我來說就毫無意義。毫無意義言語的累積很容易讓人、不，讓海星變得煩躁起來的。我的體溫上升，也會影響你對周圍環境的判斷呢。而你的身體感覺到不舒服，同樣也會反饋到我這個共享者身上，這是非常可怕的惡性循環。所以，無論是我還是你，在感覺共享階段都要盡量避免無意義的情緒爆發。」

九十一在回答「了解」之後，臉上就沒有任何的表情了，彷彿是一台模擬機器。

「但是，會因為其他人的感謝變得煩躁起來，不覺得很奇怪么？」

像是赫千戀那般，無感情、無機質的聲音。

「呼——呃，如果不是看在你很聽話，不是故意問出這個問題的份上，我就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不然，我還真想加強你的痛覺啊。」

「為什麼？」

「你最好別問了。」歐陽千幻以一種不滿的口吻道。

「是不能問的問題么？好的，我不再問了。」九十一以順從的口吻道。

「……」

歐陽千幻的嘴巴撇了撇，不舒服似的吐了一口氣。

方青竹果然是個相當懂人心的存在，外界細微的情緒變化也能引起這身體相當大的反應來——之前之所以對這一點感受不深，是因為碰到的不是宣未予這種毫無真正感情的冷血動物，放棄了思考只是一味追隨着自己老大的紀舜音，就是早已被扭曲了的吸血鬼或是死徒。

方青竹無法理解怪物，或是異常存在的情緒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因而，之前屬於這具軀體的感情一直在一種比較困惑的情緒中，更多的情感判斷都是靠着體內的靈魂黛薇兒依據自身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