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無惡之徒

「三十三。」零零零的手在刀上一劃，刀刃染上了異常的色彩。

她血色的眼眸也染上了異常的色彩。

「阿夜，你想做什麼？」■■■■被她的眼神嚇到了。

「我想做什麼——」零零零嘴角肆邪上挑：「您覺得，我是想要做什麼？」

■■■■被那種冰冷而充滿殺氣的眼神懾得微微發抖，但是，司空灜卻被那雙眼睛吸引了。

真美。

如同血色的寶石一樣美麗。

僅次於暮詩的美麗。

比蒸騰著熱氣的美食還要更勝一籌的美麗。

「你不會是……」她低低笑着：「不可能吧，你是我的女兒，不可能想要做那種事吧？」

「不，您或許還把我當成是您的女兒，可是，我已經不把您當作是我的母親了。」零零零淡淡道：「不是說血脈親情可以讓人互相理解么？但我一點都理解不了您，您也理解不了我，不是么？為了讓您少操一點閑心，您的性命，我就毫不客氣地收下咯。「

她拍動三十三號的肩膀：「殺了她。」

「哎？」三十三號呆立在那裏：「零零零，你這個『她』，指代的是誰？」

「這裏只有三個人。如果我希望你自殺，會說『殺了你自己』，如果我希望我的生命就此停止，我會說『請殺了我』，所以說這個『她』指代的當然是牢籠里的這個女人。」

她握著三十三號拿着武器的那隻手，在籠子上撞擊，籠子的鐵欄凹陷下去，濺出火星。

「就以這種氣勢，砍掉她的腦袋吧。」

三十三號的身體動也沒動，低着頭。

「為什麼站在那裏不動？」

「我——」

「你不是說，再給你一次機會，任誰你都可以殺死么？」

「我是這麼說過，但是……但是這個人是你的媽媽啊。」

「那又如何？」

「殺死之前的那些人，傷害過你、傷害過我，讓他們斷氣，總算還有比較正當的理由。可是，這個人是你的母親啊？哪怕她有錯，都盡量要求自己不計較才好。何況，聽她剛才的言語，她應該是個極善良的人，你為什麼會對她動殺心呢？這非但沒有理由，而且也有點太喪心病狂——」

「你不是說了要和我一起擔負罪孽、陪我一起下地獄么？你聽從替我殺了母親，替我越過限界，不是最好的證明你決心的方式么？」

三十三號錯愕得望着零零零。

彷彿眼前站着的，不是零零零，而是其他的什麼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讓自己打起精神。

可是，連想像將對方的性命取走，他都不由得閉上眼睛。

「算了，零零零。你給我換一個對象吧，你的媽媽我真的下不了手的——」

「我數三個數——」零零零舉起三根手指頭，一根根落下去。

「三——」

「零零零，真的，你不要做這種事。你現在的樣子很嚇人，一定是因為高度精神緊張，所以腦子有點錯亂，等到冷靜下來之後你會後悔的，也會恨我——」

「二——」

「零零零，這樣是不對的！再怎麼說，我們也不能殺無辜的人，不能做殺父弒親的那種人啊？」

「一。」零零零的手指頭全部落下來，凝視着三十三號手中的刀子：「你做好準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