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水奚的過去，赫連家的往事（6）

「沒有，你根本就沒有威脅的價值。」

「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或許之前還有想得到的東西，現在卻一點沒有了。啊，不對，現在的我，想要從你這裏得到絕望的情緒和表情。」他露出了她從來沒見過的，讓人害怕的笑容。

雖然她從來沒有想過拉近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可是，赫連遠山此刻的眼神，卻格外讓她陌生，彷彿是從來沒見過的某個人似的。

她咬了咬嘴唇，跪在地上，以頭抵地。

「算我求求你……」

「你的下跪、你的祈求，一點都不值錢，司空淼。」他按下按鈕讓家中的保衛人員把她拉了下去。

「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能滿意？」遠遠地傳來她的呼喊。

你覺得呢？司空淼。

他在心中冷笑着，現在只有你變得一無所有，我才會滿意了。

司空松死去了。

他原本可以讓父女倆錯過最後一面，讓她更深得陷入悔恨中，但司空松其實是無辜的這種念頭填滿了他的胸臆，他還是允許了司空淼陪伴着司空松死去，也給司空松舉辦了體面的葬禮——儘管，他的死亡原本就是自己造成的。

「你真是虛偽，你原本可以救我父親的。」

葬禮上，司空淼怨恨得凝視着他。

或許是這樣吧，但是，她卻似乎沒有想過自己其實也是來得及救自己父親，卻坐以待斃這個事實呢。

自己當時到底為什麼會喜歡她呢？赫連遠山產生了困惑感。

而在這個時期，溪變得越發乖了，對待每一個人都溫柔，察言觀色，不哭不叫不鬧，從他的口中聽不到一句惹人氣惱的話、甚至像大庭葉藏在父親的筆記本上歪歪扭扭得寫下「獅子」時，準確猜到大人給他買的禮物並在其進門的時候撒嬌索要，引得對方哈哈大笑。

完全就是討好型人格。

沒有自我意識的討好型人格。

自己的感受什麼的，全都無所謂，只要能讓其他人高興，即使會讓自己受傷也沒關係。

並且，他討好人的技巧越來越嫻熟、自虐得傾向也越來越嚴重。如果說這時候再和他說「你死了我比較開心」，他可能真的會從高樓上跳下去的那種程度。

他才僅僅是個四歲的孩子而已，卻已經擁有了根本無法讓大人看穿的情緒掌控能力。

他彷彿只是在無意中逗他人笑，彷彿只是無意間做出的搞笑的動作表情，卻全部都是計算好的——這件事，沒有任何人知曉。

然而，在司空松死亡之後，本該就此走向沒落的司空家，卻並沒有沒落，反而越來越好了。

本來以為只有智商高、做實驗能力強的宣未予，在司空松死亡、司空淼消沉、赫連遠山放手不管的這段時間，卻又體現出了極其恐怖的經營能力。

並且，並不是想自己奪權，而是一心一意的，為司空家努力着。

這實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司空淼在父親的得意門生身上，看到了新的希望。

赫連遠山也感覺到了她的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