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自我

「被你發現了啊。」熊貓精露出整齊的兩排牙齒：「我嘴上口口聲聲說什麼擔心，其實這還在次。最主要的理由，卻是怕她會搶我風頭。您看，天音殿下您才見過她一次，就有些被迷上了。這要是她常駐於此可還了得？我現在真懷疑自己前幾日是吃錯了葯，才會求她。」

「迷上倒不至於。不過對她的性格有些欣賞，認為她是很適合給夜夜作伴的人選罷了。這次你固然不是無錯，卻也確實是我錯在先，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多謝殿下。」

「但是——」軒轅天音拉長了尾音。

熊貓精頓時神色一滯，軒轅星夜緊張地攥住了裙擺。

唯有黛薇兒本人卻若無其事地笑問道：「但是什麼？殿下？」

他凝視着黛薇兒，似乎想在她紫色的眼眸中尋覓到隱匿著的緊張和恐懼，也偷瞟着她的身體有沒有不安地微微顫抖。

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但是——」他清了清喉嚨，道：「我絕非是個寬容的人，還有些小心眼。此次不與你計較，只是暫時的寬赦，並非是我忘記了，僅是我心情不錯並欣賞你的膽識。但之後如你在我心情不佳時，不慎觸碰了我的逆鱗，舊賬新賬我是會一起算的。」

「屬下是公主殿下護衛，亦是夜之帝國臣民。公主殿下固然是最優先考慮，王上和您我也同樣會示以忠心。您的寬赦我感念，您的懲戒我也不會有怨言。莫說是將來一日我惹了您您來翻舊賬，就是您單純地想要發泄不良情緒，想讓屬下死、或求死不能，屬下也會依言。」

「嗯？你是把我當作什麼人了？我的確有鬼畜的一面，卻也不至於無事生非。」

「是，是屬下失言。」

「算了算了。你方才更過分的話語，我都忍下了。這種無心之言，就更無發怒的道理了。」軒轅天音頓了頓，搖頭道：「說起來你這人也實在是奇怪。能毫無懼色冒犯我，我卻偏覺得你拘謹、敬重而守規。」

軒轅星夜在確定黛薇兒不會因自己受到哥哥責難，神色立即放鬆下來，輕笑道：「大概是惡魔小姐確實是個守規矩的人。可她所守着的規矩，和您心中既定的規矩有所出入卻又有一致之處，您才會產生如此重的違和感吧。」

軒轅天音忖度片刻，問黛薇兒道：「是像夜夜所說的那般嗎？」

「殿下可太為難我了。這問題該讓我如何回答？我如說是，豈不是有不謙的自誇之嫌？我如說不是，身為護衛與夜之帝國臣民，卻完全不懂規矩，要我這種人何用？此中答案，還請王子殿下自行定奪。」

「竟連這種判斷權都要交予我，看來夜夜所說不錯呢。」軒轅天音幽幽問道：「那麼，我可以問你，你為自己定下的，必須要遵守的守則是什麼呢？」

「主人。」黛薇兒完全沒有躊躇，脫口朗聲：「我的主人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行動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