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8章 永靨

她也不知道到底該做出什麼表情比較合適、只能露出一個自認為適度的優雅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其結果卻反而是讓氛圍變得更加尷尬了。

老闆露出了一瞬的困惑表情、但是旋即就理解了一樣，做出「請」的手勢：「柯露麗大人現在應該是並不想在這麼熱鬧的地方被人像是圍觀猴子一樣吃東西吧。那麼就請去包間——雖然我認為甜點果然還是要在有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陽光明媚的地方氣氛是最好的。可是我也不能把自己的價值觀強加給其他人——再了解混合咖啡，如果把自己的味覺強加給其他人也是太過於無理取鬧了。無論再怎麼沉迷於料理、身為廚師的榮耀和良心一類的，到底還是賺錢是比較重要的。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虛名而捨棄能夠落入口袋中的錢我真的認為屬於本末倒置了哦。」

他輕飄飄說着無關緊要的話，把她引進了「包間」——

語氣說是包間還不如說是密室比較合適一些。

不對、審訊室么——

雪白的一塵不染的牆面，四外沒有窗戶，只有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扇換氣扇——

房間的最中央擺放着一張桌子和的一條椅子，純木製的刷著白漆、沒有任何的裝飾。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甚至能看到桌上細細的紋路以及開裂的痕迹。

千戀卻意外的沒有感覺到不舒服，而是坐在了那釘子稍微有些凸起的座椅上。

她將雙手覆在桌子上、以輕快的語氣問道：「可以把菜單給我么？」

「當然、不如說我已經預見到柯露麗大人會提出這個請求，早就已經提前把菜單備好了喲。」

他從平整的衣服中取出了裝幀精美的皮製菜單，單膝跪地雙手恭敬地呈現給她。

儘管那淺棕色的皮質封面上以燙金的字描著【menu】，千戀卻似乎在那菜單的金色邊緣中看到了一點點的黑色——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為了加強立體感而故意描上去的陰影，總之就是會讓人的心裏感覺到不舒服。

她輕輕地翻開菜單、果然——

和她所設想的一樣——

這並不是什麼菜單，上面寫着的都是些奇怪的文字。

文字本身就足夠奇怪了、而書寫的方式也是同樣的怪異——

鮮紅的顏色。

像是軒轅天音的、少女的頭髮，又像是血液的顏色。

上面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得繪著如同古代花紋一樣的圖案。

而那些花紋連在一起看的話，似乎又能組成正常的字元。

她把菜單舉得遠了一點——

怪異的古代文字似的字元在舉過眼眸一定距離之後，看起來像是一條河流——還是應該說，像是海洋呢——

而染了血的字跡似乎又構成了「莫憶」兩個字。

「莫……憶——」

「沒錯、如您所見，柯露麗大人，我還是莫憶，是您熟悉的那個莫憶哦。」

莫憶的臉上露出了人畜無害卻比什麼表情都更瘮人的笑容。

「……」

「看起來我好像引起您的不愉快了？難道說見到熟悉的故人是這麼讓人不舒服的一件事么？還是說我們彼此之間有什麼過節呢？很遺憾、我的記憶並不完整，所以有哪裏得罪了您，希望您能夠乾脆地指出來，我好老老實實給您道歉。」

沒有害人的意味，像是草食系動物的表情。

但是、卻是和外表不同的大型凶獸——至少大腦的反饋是這樣告訴她的。

甚至耳畔還傳來了意味不明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