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6章 修復

「知道了。」

千戀乖乖地回答，抬起手按在地板的凹陷中。

地板的凹陷頃刻之間就恢復了——

當她的手按在地板上的時候，就有一種「啊、這裏果然不是普通的空間」這種感覺。

當她的手剛一貼在凹陷的時候、立刻就有一連串的數據傳送到她的大腦之中了。

中間有一串被損毀的亂碼空缺部分、她將亂碼刪除掉，把空缺的地方填補進入其中，地板就恢復了原狀。

如果她願意這麼做的話，她大概能夠把這一整個空間都數據化，然後進行數據分析。

換一種比較極端的說法、其實她們現在看似是住在了相當豪華的房間里，其實根本就是在天空之下風餐露宿——

不對、沒有天空也沒有風，畢竟就連天氣數據也是模擬的。

如果外面正在下雨，那麼當下雨的數據出現在天花板上方的時候，會自動退讓——

也就是會避開天花板，避免雨水落入到屋子內去。

在普通的視覺中就是住在了還算舒適的房子中躲雨避寒。

人們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同樣的原理、在天氣炎熱的時候穿得太厚就會流汗，在天氣過冷的時候穿得很薄就容易得風寒……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串數字而已。

看起來漂亮的衣服都是毫無意義的，人們只是在大街上一絲不掛行走——

甚至連所謂的人都是不存在的，僅僅是不知道哪一個空間傳輸來的靈魂數據。

這也是夜之帝國的王軒轅天音只把自己選作了實驗體，並沒有大規模推廣讓人類也機械體化的原因——

一個正常的生活在世界上的人，精神力並沒有強韌到可以接受這種真相。

千戀知道自己是機械人、是數據化了的靈魂、是不斷往複的沒有意義的數據，如果沒有觸發某一條線，她倒是不會衝到大街上去胡亂傷人的——

當然、一旦集齊了條件，她確實是會大開殺戒這一點她的確是不否認。

只有生命被賦予了意義，才有尊重其他生命的可能性。

如果發現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都只是刻在DNA、都只是數據中的一串數據，是會讓一個最勤勉最善良的人陷入瘋狂的契機。

無論如何，她也是擁有着自己無可替代的理由的——活着的理由。

夜之王的合作者們，恐怕也都有着相似的因由。

縱然也會有自己這種整個身體都已經消失不見的、白華這種忘卻了本真的自我、更會有宣未予這樣失去了感情以及現在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無聊得找樂子的軒轅天音，也必然還是有着存活着的意義的。

哪怕世界本身對他們無價值，卻有着自身的理由來維護這個他們早已經知道真相的垃圾一樣的世界。

地板是在一瞬間就修好了的，但是讓她從沉思中恢復過來、卻花費了更多的時間。

以至於她的太陽穴開始跳動，大腦發出了不自然的響動。

但是值得慶幸的是她還是清醒了過來。

「看你的表情、好像是在修復地板的時候，觸及到了核心的數據部分，然後就開始產生對這個世界並不真切這一事實的真切感了？」白華吹了一聲口哨：「竟然這樣還能通過自己的意志力恢復過來而不是按下RESET才行，你果然是有着你的不可取代啊。我現在倏然間就覺得之前度過的那些時間全部、全部都閃閃發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