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8章 寂滅共生

「渡己渡親渡友卻不渡眾生啊。」千戀抿了一下唇。

「怎麼忽然蹦出了這種字眼來？」王雙臂交叉抱在胸前、輕輕點點頭：「本來我就沒有打算渡化這個垃圾世界。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虛假的、到底有什麼渡化的價值？所謂的友人與親緣也不過是隨時都可以斬斷的一點愚妄的執念而已——既然我沒有斬斷，也不可能再承擔其他的東西了——」

他的指尖在肩膀上拈了一下，大理石般的身體穿上了一套赤色的長袍、披着白色的火焰紋的披風——

那一定是和長靴相當匹配的衣着——

但是他卻赤著雙足、腳踝上隱約有鈴鐺的聲音。

「當然了，我必須要糾正一下你的誤會。這裏已經不再是歧視女性的世界了——當然我是無法確定是否還會心血來潮讓世界迴轉倒流……」

「不再——也就是曾經是過的意思嗎？」

「唔、那是一定的啊。那麼漫長的歷史，如果是一成不變的該多無趣啊。當然我知道肯定有追求着一成不變的帝王在，認為那樣就可以千秋萬載——但是、千秋萬載卻一成不變會讓人腦袋壞掉的。我自己曾經就一直在追求某種不變——雖然也會控制文明的通斷，但是基本的人理道德、甚至是棋子的走向都是相當保守的，像是在控制變數。但是最後的結果，你之前應該已經看到了、你多少已經知曉了——那是一個悲哀又孤獨癲狂之人的末路，最後親手斷送了一切。並不能說是沒有看穿，僅僅是倦怠了——當一個疲倦而無趣的永恆之王處在某個位置上，最後主動放棄了位置。當延續持續到了一定的時間之後，就會開始渴望破滅……」

他將散落的頭髮分成了三綹，仍然側搭在肩上——

但是這次是編成了麻花辮，從他的指尖落下來的閃閃發亮的髮飾填充著頭髮的縫隙處——寶石以及金銀、最後在發尾處以緞帶系了一個花結。

喜歡輕飄飄的緞帶以及閃閃發亮的金銀和寶石這件事，倒是讓她多少有了種他就是那位女孩成長了之後的微弱的實感——

但僅僅只有一點點而已。

「我這個髮型、怎麼樣？」

「很好看。」千戀老老實實地回答：「長得好看的人，無論是怎樣的髮型、怎樣的着裝看起來都是好看——」

「我也知道，我非常好看。」

「呃……」

儘管之前就已經感受到了這位王的坦率、甚至稍微有些過度——

不然之前也就不會看到那具白玉一般的胴體了。

事實上、不管這位王做出什麼來，她都不應該再感到奇怪才是。

但是她卻還是露出了相當困惑的表情——

「你難道是在想，我就不能謙虛一點么？」

「……」

「非常遺憾、好像不能呢。這一次我的人設是有什麼就要坦誠說出來，如果你要是想要看到傲嬌彆扭一點的，或許可以等到下下個輪迴——」

「什麼意思……」

「就是現在我不再貫徹同一個人設、也不再糾結於控制變數了，然而在同一個時間點若是沒有發生任何特別的事，我是不打算轉變自己的人設的。因為也沒什麼特別的意義。當然、我倒是很高興能看到你的意義——卻不知道你能否成為那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