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5章 寂心殘血

笑着的骷髏、將從自己的身體之中流出來的血跡擦在骨架上。

被撕扯下去的臉皮的骷髏的容貌又恢復了。

只要仔細觀察，就能找到她早已不大記得長相的小夥伴們的影子。

思想是拼合的、靈魂是拼合的，那麼肉體肯定也是拼合的——

五官與臉型都是精緻美麗但並不溫柔的選擇——

相當具有攻擊性、但是卻無人能否認其美艷的臉。

儘管從口中湧出大量的血液、比起恐怖也依然是美麗的成分壓倒性得更高。

「拼合起來的身體竟然還會流血……很有趣，對不對？和你的身體中流出來的機油不同，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血液——是我們所有的血液調和在一起的產物。對於我們來說如同甘露、對於其他生靈來說宛若劇毒——」

她抬着那雙妖冶的如絲媚眼：「不過，我們的血液對於你來說卻也是甘露、你可知道為什麼？」

點頭。

「是么……那你也應該知道、你殺死我們本是宿命。我們的命運是同時存在的對立面、自從你誕生之刻起，我們就已經是被放棄了、沒有被救贖的那一方——」

「嗯。」

「那麼、你就不要妄想能夠救贖我們。就算是我們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被救贖，是把我們送入斷頭台的實驗員、是躺在這地上的一具屍體、甚至可能是這個神魂俱滅的傻瓜亞軍——也絕對不可能是你。你與我們的救贖，是無法一起達成的。只要你被救贖了、就是我們的萬劫——」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喬曼迪抬起眼睛、淡淡地笑着，語氣中卻有着質問似的冷：「為什麼不讓我、和那個用自己的生命束縛住了你的行動的亞軍一起破滅？讓我的靈魂也徹底消散？」

「我這麼想過——」瞳停頓了一下，道：「但是、我想，我不應該這樣做。雖然我被你們抓着手、破壞你們的軀殼——果然無論是軀殼還是靈魂，我都不想毀滅。」

「為什麼？既然你知道無法給我們救贖、也知道我們的死亡是命中注定、那為什麼不幹脆一點——？」

「命中注定的死亡，只有軀殼吧？至於靈魂是否能夠毀滅，那是和你們的救贖一樣甚至比你們的救贖更加難以達成的極小極小的接近奇迹的可能性——」

她的臉上露出了邪魅的、接近邪惡的笑容——

那笑容竟讓無數邪惡堆積起來的喬曼迪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嗯、如果在亞軍小姐死亡之前，也許聽到了你的身份，我會想辦法賜予你救贖的。現在，卻已經再也沒有了這種想法——不僅僅我沒有、無數個平行世界的我也是不會再有了——」

她的手覆蓋在、刺穿了對方喉嚨的手背上。

「畢竟無論如何，我們也不知道究竟哪邊是因、哪邊是果。無數的重重疊疊、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又從哪裏結束。所以，我們的思緒會在某種意義上同調——即使有沒有與我們的思緒同調的，可是，只要這個宇宙中還存在一個和我們的命運牽繫在一起的，你就無法再消失了——」

她將血液放在舌尖上舔舐了一下，就像是當時還是吸血鬼時的自己經常做的那一般——

「到底——為什麼會忽然產生如此可怖的念頭……」

「吶——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哦——其實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