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以德報怨，卻總會被以怨報德

離秋楓倒了杯檸檬汽水推給水奚，汽水杯子中插著一個寫有「我早說了在吃飯時間讓他開口就是自討苦吃，你非要讓我解除封印。解除就解除吧，又被他的話氣著。和杠精一般計較有什麼意義，只是徒增火氣，喝點涼的冷靜下」的塑料小牌子。

水奚把汽水一飲而盡，喝得有些猛烈被嗆得直咳嗽，玖疏言伸手去拍他的背。

看得出水奚竭力想露出和善的表情，卻做不到，那雙狐狸般的眸子閃爍著的，是病態而扭曲的光芒。

和平常的溫柔過於鮮明的對比，顯得有些瘮人。

「阿玖。」他那失去感情的眸子輕輕眨動着：「你願意聽我的話么？」

「什麼？」

「你不要管，你只告訴我願意、還是不願意？」

玖疏言「嗯」了聲：「大部分情況——」

「啊、是么，那真是太好了。」水奚打斷玖疏言的話，兩隻手交叉在一起，向黛薇兒和君山銀針微微一笑。

那笑容也顯得極為扭曲，讓人深深懷疑，眼前水奚是換了個長相一樣的人，還是切換了人格。

「上次的人情還沒有還，我好像又得求Devil醬你幫我忙了。如果你不肯，那——」水奚摸了摸玖疏言的腦袋：「就麻煩阿玖再向她跪一次吧。」

「你又想讓她幫什麼？」君山銀針眉頭輕蹙，有些警惕的樣子：「上次《甜心四十日》的事，我可還心有餘悸呢。」

「這次沒那樣危險了——不，這次一點危險都沒。」水奚用指尖彈了一下脖子上的項鏈：「吶，答應我吧。看在我們有共同熟人的情況下，看我和阿玖真誠無比的表情，你完全不忍心拒絕吧？」

「水奚哥，你這表情根本不是真誠而是詭異。」玖疏言將雪亮的刀比在水奚的眼前，刀刃上映出了他那雙稍顯空洞，閃著算計的精芒的眸子。

水奚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啊啊，原來打開感情閥門，讓真情流露在外的自己，竟是這樣的眼神么？

他咬着嘴唇，在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疼痛卻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可怕了。

嘗試了幾次，無法讓臉看起來正常點，他放棄了消除假笑，頂着這詭怖的表情，抓住玖疏言的胳膊：「阿玖，相信我，我絕對不是要做什麼壞事。聽話，快和我一起拜託Devil醬和君哥哥。」

「這語氣……真心沒說服力。」玖疏言擰了擰手腕道：「毫不開玩笑的說，您想讓我殺人放火都行。但建立在傷害薇兒為前提的命令卻不可以——我的原則是不能讓我傷害恩人。」

不能傷害恩人？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君山銀針的腦海中浮現了那美麗的，永遠如同少女般的人，心臟被刺穿並墜入火焰化作飛灰的可悲場景。

明明給予了他新生、賜予了他整個世界和唾手可得的絢爛美好未來……

不，不對，不是給予了他，而是他們……

但最後得到的回報卻是無情的背叛與嘲弄，萬劫不復的結束。

為什麼那些人就沒有過不能傷害恩人的想法呢？

如果他們也有，是不是每個人都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可惜全部都是不可逆改的事情了呢。

黛薇兒看似在看水奚，其實她的注意力始終都在君山銀針身上。

她沒有君山銀針了解她那般了解君山銀針，但若想從他不經意流露出的細微表情推得大概的心情還是能夠做到的。

於是，她就知道了——在談論莫樂南時表現得再怎麼坦然，也還是有太多的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