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7章 屠殺之園

其實她心的溫度並沒有真的升高、但是卻有一種相當灼熱的熱量在炙烤着她的手。

「應該都有吧。」

妮薩扯了一下嘴角、嘴唇向上彎曲出了新月的弧度——

但是、看起來卻不像是在微笑，而是憤怒、痛苦與悲傷糅合在一起的扭曲的表情。

「說不定還有恨意——」

「恨意……」欣欣輕輕叨念著。

那是他們只在書中看過、只聽說過卻並沒有實際體會過的感情。

因為知道了人類的世界很討厭這種負面的情緒、甚至會影響正常的生活，所以每一次妮薩在進行暗示的時候都會避過這些感情。

雖然他們在做殺手的時候不可避免會一次次看到這些負面的情緒、但看得次數越多感受的越多，他們越是不想學會也不想擁有那些只會讓人痛苦悲傷的情緒。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那些殺手們不得不避開他們的視線來簽訂【免罪書】——

由於是去掉了負面情緒的心理暗示、讓他們顯現出來的個性非常的單薄。

做着最骯髒的職業之一、卻擁有着耿直到清廉的人格。

耿直清廉、又認真的可怕——

所以能夠面無表情完成殺人的委託、又能笑眯眯和所有的鄰居交好而不帶着一絲戒備心。

即使、他們在人類世界生活着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了解負面情緒的概念、表現甚至氣味，他們也未曾真正的擁有。

而此刻沒有施加暗示的時候，他們卻擁有了——

自我覺醒。

他們猛然間意識到了、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他們其實已經覺醒了所謂的感情——

也許並不是單純以這件事為契機、或許在更早之前他們就已經覺醒了——只是習慣了施加自我暗示的人生，讓他們沒有發現自身的覺醒，還以為是術式的力量。

只要暗示時間一到、就再次續上新的暗示。

而受到了傷害洗腦效果解除之後、斷絕傷害的根源，再一次施加新的暗示。

以至於他們一直都沒有發現、也沒有機會發現，他們以為只用通過法術才能蘇醒的感情，早就已經是屬於他們自己的東西了。

甚至於他們從來沒有施加過的暗示也已擁有了——

也正是因為擁有了未曾模仿過的感情，也才能恍然驚覺太過於依靠力量，而忘記了也有脫離力量強制性暗示生活的可能性。

獵豹猛地停住了腳步、凌厲的眼輕輕地眯起。

「怎麼停下來了？」欣欣彈了一下它豎起來的耳朵。

妮薩手指捏住了眼鏡的鼻托、從指尖流淌出來的靈力流入眼鏡中將鏡片染成了金色——

「是瘴氣。」

「瘴氣？」欣欣周了皺眉：「帝國聯合實驗室在瘴氣之中嗎？」

「非常有可能。不對——」妮薩略一停頓、以肯定的口吻道：「絕對在瘴氣之中……」

欣欣敲了敲眉心、回身對妮薩道：「拜託你撐住我的身體、如果我的臉色變得太厲害的話，記得要替我招魂。」

「了解。」妮薩點頭道：「你就放心地去吧，如果萬一你失敗了、我會給你舉辦一個華麗的葬禮並每天都為你奉上最新鮮的食物的——好讓你體會一下有美味的食物卻不能吃到底有多麼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