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3章 慾望

「你們不是情敵么？」沈雅毫無遲疑地道。

「……」沈單城眉睫顫動了一下：「我不是問這個——」

「啊、除了情敵關係之外，您們還是同一個女孩子的父親。」沈雅指著自己：「就是我——沈雅小可愛！」

「……」

「啊啦、父親大人，您的嘴角怎麼在抽搐？難道您認為我不可愛嗎？是哪裏不可愛啊？我可以改正哦——比如您喜歡輕飄飄的裙子、我是可以穿嗒。如果比起現在的話嘮模式，您更喜歡小淑女、我也是可以嗒！」

「不、小雅，你很可愛。不需要做任何改變、已經是最可愛的了。」

「喔——」沈雅的兩隻手托著腮：「那麼、我是應該道謝呢、謙虛呢、還是坦率得接受您的誇獎？」

「這都不重要。」沈單城低聲道：「重要的是、我想問的是——在不藉助任何其他的參照狀況、只是我和那位金之大陸的王子之間的關係是什麼？」

沈雅天真無邪的笑臉略略收斂、直直地盯着沈單城的眼睛。

「呼嗯——？似乎是非常認真地在問這個問題啊。看來您的夢中真是夢見了不得了的事情喲。」

沈雅竟然是使用了有些疑慮的口吻，令沈單城有些意外。

「難道說——夢、你看不見么？」

「誰知道呢。還有、您的問題的答案——我也有權利不回答哦。畢竟您之前已經說了『最後一個問題』什麼的、我每多回答一個都是免費殺必死，我即使不回答、也是我的自由哦。」

沈雅撩了一下頭髮：「趁熱把這杯茶喝完、冷了就不好喝了——我將杯子收拾下，您洗漱之後就去餐廳吃早餐吧。」

看起來沈雅的確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了。

沈單城也不打算強迫她、將杯中殘餘的茶一飲而盡，將杯子遞給了沈雅，走入了盥洗室。

打開水龍頭、直直地盯着鏡子的倒影。

柔和的輪廓、柔和的五官、卻搭配了尖銳的表情——

純黑的眸子、眼神略顯頹喪。

清爽的髮型，耳朵上也沒有多餘的裝飾——

和那華麗的外貌不同的、他最熟悉的，屬於沈單城的臉。

他從額頭上撕下退燒貼、丟入垃圾桶中，將沒有任何香味的洗面奶的泡沫搓揉在臉上，用水沖洗著臉頰。

鏡子中的人的模樣也沒有什麼改變。

「也許、夢中的事情也不能全部當真吧……」沈單城自言自語：「夢到了安雅姐，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化身為那傢伙的容貌，也許都僅僅是我內心的慾望的體現。我想要再次見到安雅姐，讓安雅姐嫉妒我，希望小雅叫自己爸爸、自己從一開始就是被安雅姐所執著的那傢伙——也許是出於這種原因、我才——」

沈單城對着鏡子呼出了一口氣，鏡子上留下了一層白霧。

他用手指輕輕擦了一下。

「啊、啊，雖然在那螺旋的階梯上有着強烈的不安感，嗅到血腥味，心臟始終都在不正常地跳動着，但是——也許意外的是個美夢啊。是我所有的願望都實現的美夢。」

安雅的影子將其他和他有聯繫的人做成了人偶、那魔女叫自己「爸爸」時，自己內心一剎那的悸動——哪怕已經醒過來、也留在了大腦中。

他用手拍了一下額頭，低聲道：「反正壽命無盡、就——好好努力吧。畢竟無盡的壽命就意味着可能接觸到所有的環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