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6章 惡花之仇

那正是，祈求着安雅放過自己的孩子的那位聖女。

雖然她戴着面具，但是那張令人難以忘懷的姣好的面容，以及死亡時眼中的漆黑的仇恨，與屏幕上手執小提琴的女人能夠完全重合在一處。

「哎？」

閔愛莉怔怔地盯着：「這個人我怎麼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在哪裏呢？」

沈單城心道，會有這種心情，你大概也是被上了【認知鎖定】但是並沒有發現吧。

但是在看到屏幕上的女子的時候，沈單城越發深切地感受到【認知鎖定】的必要性。

如果是和自己熟識的人出現在那裏，自己對於安雅的心情究竟會有什麼改變，連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當她一曲奏完時，台下鴉雀無聲。

沒有掌聲。

一片死寂。

因為太過於優秀，以至於連鼓掌都忘記了。

她沒有露出驚訝或是得意的眼神。

如同一灘死水一般的神情。

無悲無喜、既沒有微笑也沒有一曲終了時的安心。

靜靜地佇立在那裏，就像是一尊精緻的雕像。

靜寂被一位評委打破。

他湊近麥克：「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地獄的使者、惡魔的信徒。」

她抬起頭來。

聲音清澈得若冰山之水，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那樣純凈的嗓音，卻能感覺到一絲的沙啞——靈魂深處的沙啞。

彷彿除了外殼之外，全部都被破壞殆盡的純黑色的玩偶。

似乎真的是地獄的使者一般，她一開口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我的名字，是暮歌。雲暮歌。」

「……」

閔愛莉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不止是她的樣子，連她的名字，我都——」

好耳熟。

雲暮歌這個名字——

自己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還不止一次的……

尤其她在說自己是地獄使者什麼的時候……

「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憶忽然狂笑了一陣。

雲暮歌的聲音本來已經足夠瘮人了，但是他的笑聲卻比那更加詭怖。

「你在笑什麼？」閔愛莉揉了揉滿是雞皮疙瘩的手臂：「噁心死了。」

「嗯、是呢。我也這麼覺得。但如果坐在這裏的是真正的『我』，恐怕表情要更加令人感到不適吧。即使我不是真正的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也感覺到了一絲懷念呢。」

「你在說什麼？」

「是啊、我在說什麼……我也在思考呢。」

莫憶的眼角朝着閔愛莉的手腕上瞟了一眼。

似乎是在看她手腕上的手錶。

「原來如此。真正的最初時的不適感也是源於此啊。是因為氣質和言行都不一樣產生的違和感才會讓我如此心生厭惡——但是某種意義上，那已經不是同一個存在了。畢竟，她的性命其實是並不能延續的東西。偽物比真物更好、對於大家來說，那偽物才是真物——但是，也正因為如此，在看到真正的存在時，才能恍然意識到——啊、啊，原來她本來是這樣的。」

落雨的天。

又是一個落雨的天。

柔弱的女孩，站在那裏。

「一直以來，都是別人在拯救我——那麼、現在也輪到我來拯救其他人了。」

一直以來都是局外人的少女。

但是卻成為了元素之一。

是因為，最初的她是惡魔。

之後的她，卻是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