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8章 時之風

恰到好處的趕來。

他總是奉行着「恰達好處」。

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特殊的鐘錶，每到特殊的時刻就會發出提醒的聲音來。

他身後立着的人、帶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居然——能夠把她打倒啊。我還以為已經陷入瘋狂狀態的純血吸血鬼，柯露麗大人未必是她的對手呢。」

「唔、確實。所有帶來的幫手，已經全部都死光了。」

柯露麗——擁有着星夜靈魂的柯露麗站起身來，撩了一下紮成馬尾的長發。

妍態正是自己記憶中的自己。

冷厲卻不失颯爽。

自己常年看守着她，自己的姿態她也學了不少吧——

是不是不僅僅是軀體上有所差距，其實靈魂上也是有區別的呢？

她這麼動了一瞬間的念頭、立刻就把自己愚妄的想法否定了。

絕對不能夠在沒有做之前就先說放棄——

事實上，不僅僅是星夜將自己的神態研究的淋漓盡致，其實自己也將她的姿態深深地刻印在了心中，無意識之間也做出了與星夜相符合的模樣。

「不過，我實在沒有想到，那個和她一起逃出來的同伴、竟然也被她殺掉了。還牽連了無辜的人。」

柯露麗淡淡地陳述著一件事。

那明明就是她親手犯下的罪行，但是她卻說的事不關己、彷彿和自己完全無關。

那麼，自己所需要做出的表情，就僅僅只需要冷漠就可以了。

「吶，只需要設身處地的思考一下就很容易明白這其中的原因了。如果我是她，我可能不止要殺掉那個出爾反爾的傢伙，我甚至可能會吃掉他的。」

站在宣未予的身後，無論何時都露著令人噁心的開朗的笑臉的，如少年一般的青年——

紀舜音舔了一下嘴唇。

其實，他也同樣是個神奇的存在。

他和自己一樣，都是人類之身。

並且，他在某種意義上其實也達到了極致——

並非是身體上、而是大腦能力的極致——

軒轅天音甚至誇獎過紀舜音的大腦思考能力僅次於宣未予——

雖然那也是難以拉近的相當大的差距、卻也是非常了不起值得炫耀的了。

不過他自己卻從來沒有想過炫耀。

他一直都在追尋着宣未予的背影、從過去一直到現在。

曾經也有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無法理解宣未予，甚至兩個人發生過比較大的分歧——

可是，最後他全部都理解了、全部都消化了。

這是比任何事都令人畏懼的事實。

宣未予只是個披着人皮的怪物而已，竟然能夠只是與他近距離接觸就領會到了他思想之髓、其實紀舜音的內心現在也早已扭曲得不成樣子了吧……

但是，他卻仍舊是人。

和自己一樣——

並沒有超越人類的界限，卻早已達到了人類的極限。

所謂的，人類道德認知的極限。

並不是到了頂峰、而是觸底。

一個人究竟能夠惡劣、殘忍到什麼地步，他就是這樣的一個構造物。

那雙純黑色的眼眸，比地獄的淵底還要更加黑暗——

其實他是一個比起宣未予，更加不想讓人接觸的超危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