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5章 傷

「但是，你自己之前是有很多次機會自殺的不是嗎？又不是永生之體，也不能自愈。」

「可能是對於死亡沒有概念吧。」男孩淡淡道：「畢竟，你們施加的那些痛苦是千篇一侓的，都是我已經知道的、已經體會到的。縱然是還沒有體會的，基本上限也不會超過太多。然而死亡我卻一次都沒有體會過——並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死亡之後能夠比活着更加輕鬆不是么？說不定，在死去之後，還要體會比現在更深的痛楚，那樣我是不是還能承受得住就是不一定的問題了。」

「思考的還真深呢。明明只是個小孩子——」

「只是外表是小孩子吧。雖然我沒有時間概念，不過，我到底在這裏多久了——應該早就超越了一般的小孩子成長的時間了呢。」

「可能不止是小孩子，就連一般成年人的成長時間都超過了——」

「那麼、我這算是什麼呢？人造的侏儒？還是別的什麼——？」

「別這麼悲觀啦、其實只要停葯了，你的身體還是能繼續生長的。現在只是刻意被操控了而已，這副身體——」

「可是，你們也不會停葯的不是么？」

那男人，雖然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只要認真起來言行舉止都無可挑剔。可實際上根本是個瘋子吧。

一味沉湎舊憶，不管姐姐怎麼對待他，恐怕皆是徒勞無功——他心裏怕不是絲毫的波瀾也不會泛起。

而且除了對弟弟微生澪還不錯，他似乎隱約有着極度仇富仇視家庭的情結，姐姐作為歐家的長女，大概入不了他的法眼。

可嘴唇翕動了數次，他還是沒能、或許是沒敢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她聽。

他有些看不起既不忍心破壞姐姐腦補出來的幸福，也害怕姐姐會生他的氣，和他打冷戰而保持沉默的自己。

可是，他又完全沒辦法承擔勇敢會帶來的後果，只能這般沉默。

「哎呀，對了，小汐汐——」歐天湖倏然想起了什麼事，一下從妄想中脫離出來：「有個問題，本來你一進門我就想問了。可是說說閑話，再去做蛋糕的時候就被岔過去了。」

「嗯？什麼問題？」

「和西門手牽手並肩走在一起那個長得特別難看的女生是誰啊？」

「啊？！」蛋糕的碎屑嗆入了歐天汐喉管，嗆得他直咳嗽。

他猛灌了兩杯茶水，拍了拍胸口，深吸了兩口氣，才略定下神：「西門他——和長得特難看的女生……牽手？你在哪看到的？不是看錯了吧？」

「我又不瞎，西門長得那麼鮮艷，我怎麼可能看錯？」

「呃呃——」歐天汐扶了扶額頭，小聲叨念著：「這動作真快啊。」

「動作真快？」歐天湖壞壞地笑道：「那麼那女孩果然是他的新歡？」

他確實主動表現出了對她的興趣，並且現在大概也算是……交往了？可是這確實建立厲漫曜和北堂桀慫恿他測試自己對上官的感情的前提下。若說不是新歡，似乎有點微妙；可若說是新歡，也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