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血色牢獄

說謊的至高境界，是沒有謊言——並不是說所言所行皆是正確之語，而是用一種特別的力量自我催眠，讓自己相信自己的所言所行皆為真實，最後現實也足以被扭曲。

既沒有謊言，肯定看不穿她面具后的臉。

大奸若忠說的恐怕就是葉老夫人這種人，一步一步皆是算計，正因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所有的棋步全部都是算計好的，反而襯得她絲毫未曾耍過心機一般。

甚至面對歐陽千幻與孫女葉憐惜這種無垢的靈魂，她乾脆用毫無虛偽與不曾自我催眠的最真誠的態度來對待她們，這樣毫無痕迹，她們誰也不會懷疑她的用心，就會顯得是個相當完美，完美到虛幻的存在——

女孩臉上那微妙的笑容，顯然是也從側面佐證了她本來就篤定的猜測——

「你臉上的笑容，是我想多了么，怎麼總覺得——有點怪？」

「呃——」女孩用手指點了一下嘴唇和眼角，那有點怪異的微妙的笑容就變成了自然的可愛笑臉：「沒什麼好奇怪的吧？剛才那是驚訝的笑容啦。」

「驚訝……？」

「嗯、對你的認知水平感到驚訝，這樣……」

「為什麼——？」歐陽千幻停頓了一下，拊掌：「難道說葉老夫人比我想像得還要更加溫柔善良嗎？」

「……」女孩聳聳肩：「對葉老夫人的人品，你相信就好，我暫時不予置評——畢竟好像時機還沒有成熟的樣子。」

她停頓了一下，道：「我們還是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話題吧，說到哪了？你是個貓奴？」

「嗯——」歐陽千幻點頭：「無論是什麼樣的貓咪，雜種貓還是品種貓，身上長了貓蘚的還是身體上有殘疾的，我都喜歡——說到底我應該就是喜歡貓這種動物。」

「你覺得我很像貓？」

「可……可能？之前可愛的部分很像，現在妖冶的模樣也很像，還有就是——不可被感知的危險部分也很像——不對，應該是明知道可能有危險還無法生出厭煩心的部分很像。」

「呼嗯？」女孩一臉感興趣的樣子。

「貓咪雖然可愛，其實是一種很殘忍的動物，對吧？甚至基本不是雜食，而是完全的肉食動物，有着超強的捕獵能力，聽覺是人類的3倍左右，反應速度大概7倍而，對於溫度與周圍環境的變化也相當靈敏——餓的時候能夠一口吞掉大老鼠只剩下一條尾巴，毫不留情咬斷蛇的腦袋。而不餓的時候，被抓到獵物反而更慘——會一直被它擺弄、蹂躪，渾身鮮血奄奄一息，不斷地給獵物逃離的機會再在希望來臨之際親手撕碎……這種殘酷，是絕大多數貓科動物都具有的並且會付諸實踐，反而大部分人類會把這念頭藏在心中——」

「那是，文明開化以後的事情了吧。人類可是有着極其殘忍的階段呢。」女孩低聲喃喃道，並且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赫連秋深回想起了那畫面一閃而過都令人作嘔的地牢，到處都是血紅色，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