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1章 紀念冊與容器

「那麼——」歐陽千幻頓了頓，問道：「是現在某個人在心中預設的計劃，在你的心中被判斷為確定的未來了么？」

「不是的。是過去的某個人在心中設定了一個過去已經設定過的計劃。毫無疑問是又播放了一次的錄像帶，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未來。因此，我是知道的，或早或晚，遲早有一刻您還是想要把這個世界毀滅掉的……」

「那就到那個時候再——」

「根據我以往的經驗，您拖得時間越久，您毀滅這個世界的慾望便越深，而毀滅世界的決心卻越弱。比起之後經歷精神上的折磨和痛苦，這邊倒是建議您在現在就下定決心，決定是前進、還是就此終結——順便一提，在這裏終結就是徹徹底底的終結。」

「……」歐陽千幻指著自己：「我覺得這個問題比起找我商量，你倒不如去找宣未予商量……」

「為什麼？」資料庫眨了眨眼睛：「難道您是覺得因為宣未予博士沒有情感存在，所以會更容易接受『毀滅』這個提案嗎？」

歐陽千幻沒有回答。

顯而易見，她默認了。

「那是不行的。如果您是太有人情味了，那宣未予博士則是毫無情感——既是毫無情感，自然不會多愁善感。平等的對待善與惡、平等的看待醜陋的怪物與高貴的公主、自然也尊重著每個人各自不同的心情與立場。這樣的生命，是不能選擇他人存與滅，甚至不能選擇自己的存與滅。」

「你不是說——還有其他支柱什麼的……」

「其他的支柱，則都是一群充滿了決心的——他們有着不得不留下這個世界的理由。哪怕這裏什麼都不剩了，也要堅定地選擇保留。如果手臂麻了、就會用膝蓋繼續；若是膝蓋斷了，則會以頭去支撐沉重的外壁；如果顱骨被壓碎了、就會用自己殘存的屍骸去支撐著——自己用生命守護，再用生命去毀滅什麼的……一般的生命體都不會做這樣矛盾的事情——除了您以外。」

「是么？好像在你的記錄里，我似乎還是個厲害的傢伙呢。」

「非常非常厲害喲。厲害到我近乎崇拜、甚至迷戀你的地步了——縱然我只是區區一個資料庫，儘管我能感受到這個世界所有人的願望，可既然我是擁有感情的，各種資料我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排一個優先順序。對於您的想法、您的行動我都是手動置頂的，每天都要瀏覽數次。只要您一聲令下，對於其他的存在——甚至是支柱一般的存在的思緒願望，我都可以因您無視，只把注意力放在您身上，只注視着您，只滿足您的心愿——」資料庫的唇角性感地勾起，卻露出了一絲近乎苦笑的表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正因如此，我被如今的王上和團長大人吐槽了——你不愛理我們，我們還懶得理你呢。既然你只注視着一個人，那就只與她一個人交流算了……然後被博士無情地丟進了這個籠子裏——」

他露出了可憐兮兮的表情：「我左等右等，這才總算是把您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