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2章 對自己的恨意

「你就對你自己的能力這樣自信？認為自己不會出現疏漏？」

「對，是的。」她完全沒有擺出模稜兩可的態度，以全然的肯定口吻：「我沒有任何理由不自信啊，畢竟我的身上，聚着你們所有人合併在一起的力量。若是這樣的力量還會出現疏漏的話，這世界上不是處處是坑窪了——？」

她停頓了一下，輕掩住嘴巴一笑：「失禮了，似乎舉了不恰當的例子呢——這世界本來就是坑坑窪窪的，無論過多少年，本質也沒有發生過任何改變。就像人一樣，你以為人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是把視野放寬一點，和你印象中一致的傢伙仍然存在着，只是不再是那個名字、也不再是原本的身份、人際關係也變得不一樣了。正負相抵，約等於毫無的改變。仔細想想，真覺得有點可惡呢。」

「這並不能做加減法，得出正負相抵的結論吧……」

「不。」不知名的女孩微笑：「能的哦。尤其是一直生活在螺旋中的生靈，這種毫無變化的變化就更加顯而易見了——甚至不得不調整參數，讓相抵為零的正負值盡量朝着無限接近於0+0的方向。再一次看到了赫連家的滅亡，以及那之後發生的你沒見到過的發展，你應該稍稍有點理解我剛才的話的含義吧？」

雖然不明白的事情顯然更多，若說理解，的確是隱約有些理解了——

「看起來仍然是父親、母親、姑姑、表妹、還有隊友的存在，並不是——更準確一點的說法，或許並不全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些同一的存在，對吧？」

水奚「喔」了一聲。

「但是很奇怪的是，在他們的身上還是能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並不僅僅只是容貌，內核的某一部分也是一致的——」

「是。」

「那不是很奇怪么？即使是同一存在，長相、生活環境完全不同了的話，性情個性也就不會完全一致了，前期的命運不同，使得性情個性不一致，而不一致的性情個性也決定了之後的命運方向也是不一樣的。那這兩個看似同一性存在還能被視為同一個生靈嗎？」

「……」

「而一個與他互不相識者由於機緣巧合，在之前的他生活的環境相似，之後造就了相似的性格，最後人生路途也高度重合。那麼擁有相同靈魂和軀殼的、卻擁有着相同軀殼和靈魂的變成了截然不同的，與這個不同靈魂、不同軀殼，卻度過了相似人生的，哪一個更像是原來的同一性存在呢？」

「……」水奚沉默了片刻，低聲：「所以才是……正負相抵——」

「是的，所以才是正負相抵——度過了失敗的人生之後，再次從頭走上了開掛人生，肯定有不受改變的，肯定也有原本春風得意的人，由於這位重生后開掛的人跌入谷底。但是如果是度過了失敗的人生，再回歸零點，還可以找到如果沒有建立在前一次的失敗上，這一次也就不會成功這樣的借口，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第二次生命。但如果，重生之後並不是回到了原本的身體里，而是成為了獨立的存在呢？站在第三方在調整著原本的『自己』的命運，你能悠閑地把那個可惡的現充，視作是經歷了苦痛的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