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4章 瞬

「真遺憾，答案是肯定的喲。」妖媚成熟的，猶如薩赫蛋糕似的的聲音：「就是這樣的。赫連秋深的理智、赫連秋深的記憶、赫連秋深的做過的一切的一切，你全部知曉——畢竟現在軀體中的靈魂，就相當於是赫連秋深的靈魂嘛，靈魂刻印的痕迹全部在。然而，這具身體卻會自顧自行動。你剛才腦海中想的例子也是相當恰當的——沒錯，就是和玩VR角色扮演遊戲和第一人稱視角小說一樣，體驗對方的全部的人生，卻改不了分毫。只是在看着、體驗著，以『赫連秋深』的眼睛、以原本被命名為『赫連秋深』的身體體驗——但是可惜的是，儘管對方的所有言行舉止，愛惡喜怒，你都能明確地體驗到，卻沒有一個可受你控制，甚至從現在開始，你也不能使用這身體說出一句話。所以，你想要告訴韓子千的一切，你都無法說出來；而我們已經扭曲了韓子千，扭曲了所有人的認知，讓他們以為柯露麗就是赫連秋深，是活着的赫連秋深。既有活着的赫連秋深，你這個掉了面具的歐陽千幻，也就失去了被認知為赫連秋深的可能性了——」

「……」

楓如巧克力一般絲滑，如罌粟般妖媚的聲音，此刻猶如毒液，一字一句都在腐蝕着她的心。

是的，她早就應該想到了——

對方自身就是開了掛的一群，抱成了一團——

自己竟然還生出了鑽空子的念頭……豈止是可笑，簡直就是愚蠢透頂。

不過，她也並非是沒有想到可能會被操控記憶的可能性，然而——

她想着的卻是，把所有的記憶全部刪除，填充上原本的歐陽千幻的記憶。

如果是這樣的話，其實也未嘗——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雖然實際上使用的是這具身體，靈魂也沒有從軀殼中脫離，但實際她不再知曉——也就相當於赫連秋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歐陽千幻繼續走完她的人生。

依舊是兩不相干。

但那些傢伙，比自己想像的殘忍、乃至殘暴得多。

什麼樣的人才能真正對付惡人？

比惡人更惡毒的。

仔細想想，這話真的一點都沒錯——現在他們對她做的，竟然是如此惡劣的她，想都想不到的毒計。

方才最後的一點僥倖與期待，也消失無蹤了——

一直沉浸在莫名心態的她，完全沒注意到，方才還站在客廳中的影子全都不見了——除了不知何時像斷電一樣趴在地上的赫連千戀，而楓方才的言語，也沒能傳達到柯露麗的耳中。

只有她自己能聽到，只對她一個人說。

彷彿一切都只是存在於她大腦中的幻象，全部是不存在的一瞬之夢靨。

唯獨靈魂肉身的剝離感，對自身真實身份的困惑真實地殘留在身體——讓她清醒得認知周圍的一切並非是她的妄想。

無論是眼前的相貌仍舊是柯露麗言行卻是「自己」——赫連千戀的女子，還是不時傳來的分裂般的耳鳴聲，兩種念頭互相糾纏，都是在提醒着她，她現在究竟身處在怎樣扭曲的空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