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看不到與道歉

小孩楞了一下，看向蕭驍的眼睛，裏面是滿滿的認真，沒有一絲的敷衍。

小孩笑了起來，「嗯！」

……

「小妖，這是蕭驍哥哥，我哥哥的好朋友。」

「蕭驍哥哥，這是小妖，我最好的朋友。」

小孩煞有介事的為兩方介紹，滿臉的興奮。

……

「你好，小妖。」

蕭驍神情自然的打着招呼，似乎小孩口中的小妖是真實存在的，就站在他的面前。

「……」

「小妖很高興認識你呢，蕭驍哥哥。」

小孩左看看，右看看，眉宇間是這段時間以來難得的開朗明澈，忍不住對蕭驍說道，神色雀躍，聲音里透著顯而易見的喜悅。

「真的嗎？」

蕭驍對小孩笑着溫和，隨即轉向小妖，眼裏有淺淺的笑意擴散開來，「嗯，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

小孩很高興，為自己最好的朋友跟這個自己很喜歡的大哥哥也相處甚歡的場景。

而且，蕭驍哥哥跟小妖講話的時候，沒有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那樣的僵硬，雖然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那樣。

只是這樣的蕭驍哥哥讓他很開心。

所以，對蕭驍哥哥，小孩的心裏不由得更親近了幾分。

……

「小遠，你介紹了你的好朋友給我認識，我也介紹我的好朋友給你認識，好嗎？」

蕭驍仍舊維持着蹲著的姿勢，單手支住下巴，笑着對小孩說道。

「好啊。」

小孩下意識的就應下了。

「哎。」小孩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小聲叫了出來，「你的朋友……」

蕭驍哥哥的意思是指下次介紹他的朋友給他嗎？

「就在這裏啊。」

蕭驍微微側了側臉，示意小孩看自己左側的肩膀。

「這裏？」

小孩疑惑的看看蕭驍哥哥的肩膀，又看看蕭驍哥哥的眼睛，裏面儘是認真，而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

「可是……明明什麼都沒有啊。」

小孩的聲音越來越輕，兩隻手有些不安的攪在了一起。

似乎為自己沒有看到蕭驍哥哥所說的朋友感到很不安。

「什麼？」

就算小孩後來的聲音很輕，幾乎是含在嘴巴里了，蕭驍卻是聽的一清二楚的。

但是，他卻裝作沒有聽清楚的反問了一句，神色透著些疑惑。

「……沒，沒什麼。」

平視的視線讓小孩清楚看到了蕭驍哥哥眼裏的所有情緒，他不死心的找了找，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戲謔或者玩笑的含義。

然而，他不想讓蕭驍哥哥失望。

所以，面對蕭驍哥哥的疑惑，小孩有些退縮了，即使他什麼都沒有看到，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莫名的有些害怕。

……

蕭驍好像沒有注意到小孩僵硬笑臉下的慌亂無措與疑惑不解，微側的臉上帶着暖暖的笑意。

他伸手摸上腓腓柔軟的毛髮，「這是腓腓。」

腓腓半眯著雙眼，一臉的舒服愜意。

……

可惜，接收到蕭驍目光的小孩一點都沒有輕鬆的感覺，他望向蕭驍手放着的位置，一臉的獃滯。

明明什麼都沒有，蕭驍哥哥的手卻好像真的放在什麼東西上面一樣。

五指舒展，沒有一點的僵硬與不自然。

……

「……腓腓？」

小孩努力睜大了雙眼，身子不由得前傾了幾分。

烏溜溜的眼珠子慌亂的轉動着，臉上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他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啊。

……

「腓腓，這是小遠。」

「啡啡~」

腓腓有些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對面的孩子，它當然知道那孩子看不到它。

不過，蕭驍讓它做什麼，它便做什麼。

它懶懶的叫了幾聲。

果真，那孩子一臉的迷茫，神色間越發慌亂了幾分。

腓腓不由得輕嗤了一聲。

……

「你，你好，腓腓。」

小孩有些磕磕絆絆的說道。

他竭力想要勾勒出這個腓腓的樣子，卻始終毫無所獲。

「怎麼了，蕭驍哥哥？」

小孩突然瞥到蕭驍有些奇怪的目光，不由得疑惑的問道。

難道蕭驍哥哥知道自己其實根本沒有看到腓腓嗎？

「小遠。」

蕭驍伸手輕輕按住小孩的腦袋，微微用力，把小孩的頭轉向了他腳邊的位置，「腓腓在你腳邊呢。」

「哎？！」

若不是蕭驍的手還壓在他的頭上，小孩幾乎就要跳起來了。

他倏的睜大眼睛看向自己的腳邊，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瞥了瞥蕭驍，用腳小心翼翼的往旁邊挪了挪。

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小孩不死心的擴大了範圍，後來都顧不上掩飾自己的動作，而是徑直蹲下了身子，雙手到處摸索著。

摸到的始終只有空氣，即使戴着手套，小孩也覺得有一股股寒意滲入了他的指尖，並一路蔓延到了他的心臟。

蕭驍靜靜的看了一會小孩的動作，沒有出聲打擾對方。

直到小孩把整個陽台都翻找了一邊、又不死心的要開始找第二遍的時候，蕭驍才輕聲問道：「小遠，你在幹什麼？」

「……」

小孩悚然一驚，不知道為什麼，之前哭過的眼睛又開始紅了起來，隱隱有水光乍現。

終究是小孩，沒有辦法真的裝作若無其事的說謊，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

「蕭驍哥哥，我看不到腓腓。」

小孩的聲音低低的，已經有了幾分哭腔。

「我沒有看到腓腓。」

「我真的很努力了，卻怎麼，也找不到腓腓。」

小孩哽咽著，斷斷續續的說着，越說卻越發有了幾分委屈。

……

「看不到？」

蕭驍伸手，腓腓輕巧的跳上了他的手臂，一路跑到了他的肩膀上。

小妖怪歪頭蹭了蹭蕭驍的臉頰。

蕭驍眼裏有笑意在輕輕的晃蕩。

「嗯。」

小孩低着頭，一副做錯了事、局促不安的模樣。

偶然抬起的臉，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

「可是它就在這裏啊。」

蕭驍卻沒有安慰小孩，而是疑惑著說道。

小孩再次睜大了雙眼，奈何淚水都要滲出來了，卻仍舊什麼都沒有看到。

「……對不起。」

一片沉默瀰漫開來，久久，小孩眼睛紅紅的道歉。

「為什麼道歉？」

蕭驍看着小孩頭頂軟軟的頭髮，沒有就此結束這個話題。

「……我沒有看到腓腓。」

小孩很是不甘心又迷茫的咕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