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四章 羽毛

小女孩揪着它尾巴的樣子在看不見它的人類眼裏……很奇怪吧？

重明鳥的喙在小女孩的手背上輕輕啄了一下。

趁著小女孩鬆手的剎那，它轉瞬便飛到了高空。

重明鳥聽到了小女孩的哭聲。

但它沒有回頭。

現在才哭出來，反應也太遲鈍了。

它以為小女孩是為之前的跌到哭泣。

……

重明鳥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又回到了遇到小女孩的地方。

路燈照亮了幾分昏暗的夜色。

小女孩早就已經離開了。

重明鳥盯着地面的光圈看了一會，然後飛了起來。

……

莫名熟悉的哭聲傳入它的耳朵。

猶豫了一會，重明鳥向哭聲傳來的方向飛去。

……

是之前的小女孩。

重明鳥驚訝這份巧合。

當時聽到小女孩哭聲的時候它沒有轉頭。

這次，它看到了小女孩的哭臉。

稚嫩的五官皺在一起，更顯得尚有嬰兒肥的臉頰胖鼓鼓的。

小女孩哭得很傷心。

當然，在重明鳥的印象中，人類的崽子都哭得很厲害。

歇斯底里。

又能哭得很久。

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還在一個勁的抹眼淚。

這個小女孩也是一樣。

……

哭累的小女孩在床上睡著了。

五官仍舊緊緊的皺在一起。

孩子的父母輕手輕腳的走出小女孩的卧室，然後關上了門。

「我去拿毛巾。」

孩子的媽媽用溫熱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小女孩臉上的淚漬。

「臉都紅了。」

孩子的媽媽有些心疼。

孩子的爸爸嘆氣，「你說這孩子說的都是什麼啊？」

「……一路撿著很漂亮的羽毛-」

「後面要提醒這孩子不能隨便撿地上的東西。」

「萬一有壞人用這方法誘拐孩子怎麼辦？」

孩子的爸爸有些后怕。

「真是一個小笨蛋。」

孩子的爸爸微微瞪了熟睡的孩子一眼。

「是啊。」

孩子的媽媽贊同的點點頭。

她伸手把孩子落到唇邊的頭髮捋到了耳朵後面。

「......然後發現了很漂亮的大鳥。」

孩子的爸爸感覺自己像是在聽童話故事一樣。

「但是大鳥飛了。」

「孩子拿着羽毛回來了。」

「問題是，我跟你都沒有看到孩子手裏的羽毛。」

「孩子後來也說羽毛不見了。」

「再然後……」

孩子的爸爸揉揉額頭，「這孩子便一直哭到了現在。」

怎麼勸也不聽。

就是要不見的羽毛。

可他跟孩子媽都沒有看到過這孩子嘴裏說的羽毛。

這一時半會的，又到哪裏去給她找羽毛？

……

「這孩子難得哭得這麼厲害。」

孩子的媽媽輕輕摸了摸孩子柔軟的發頂。

「是啊，這丫頭小小年紀就鬼靈精怪的。」

「摔倒了非但不哭，還特意來嚇我們。」

想起以前的事情，孩子的爸爸有些好笑的搖搖頭。

「她這麼喜歡羽毛，等下我去網上買些-」

「不，要不還是我明天去店裏買吧。」

「這樣快。」

「嗯。」

小女孩的媽媽點點頭。

她幫孩子掖好了被子，看了孩子爸爸一眼。

夫妻兩人一起離開了小女孩的房間。

……

待房門關上的輕微聲音傳來，重明鳥走近小女孩的床邊。

它看着熟睡的小女孩，眼裏的神色莫辨。

……

第二天．

「啊~~！」

小女孩的尖叫聲差點讓孩子的媽媽摔了手裏的鍋鏟。

「咳咳～」

孩子爸爸的一口稀飯嗆在了喉嚨里。

咳的臉都紅了。

……

「怎麼了？怎麼了？」

孩子的爸爸媽媽衝進了孩子的卧室。

孩子的媽媽手裏還拿着鍋鏟。

……

「媽媽，爸爸，看！」

小女孩的眼睛閃閃發光，鮮明的喜悅讓孩子猶如正午的太陽般明亮。

「羽毛！」

小女孩舉高自己的右手。

聲音里都是雀躍。

她剛才醒來時在枕頭邊發現的。

她還愣了一秒。

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揪了揪自己的臉頰。

好痛~

頓時，小女孩眼裏的迷濛散去，一臉的齜牙咧嘴。

隨即，她的臉上便迸發出了驚人的光彩。

孩子的父母聽到的尖叫聲就是那時候發出來的，

她太驚喜了。

「羽毛，羽毛……」

小女孩開心的在床上蹦蹦躂躂，「漂亮的羽毛！」

……

「爸爸媽媽，你們看！」

小女孩想跟自己的爸爸媽媽分享自己發現的好東西，「漂不漂亮？」

「超~~漂亮的是不是？」

小女孩的臉都漲紅了。

這是激動的。

她滿心都是失而復得的羽毛。

雖然只有一根。

她昨天可是撿了好多根的。

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小女孩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狀。

……

直到自己的爸爸媽媽出聲喚她，小女孩才把視線投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身上。

然後，她發現了不對勁。

小女孩從來就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對於人心很是敏感。

所以，即使她總是調皮搗蛋，卻沒有真的讓誰討厭過她。

「爸爸，媽媽……」

小女孩疑惑的睜大了眼睛，「怎麼了？」

……

「安安，你……」

孩子的媽媽看了看小女孩仍舊舉著的手，「你的手裏……有羽毛？」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

她把自己的手又往前伸了幾分，臉上的笑容燦爛，「嗯，羽毛！」

孩子天真的笑靨與軟糯的聲音讓人不由得也想要笑出來。

但是，孩子的媽媽真的笑不出來。

孩子的爸爸也是。

他們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擔心。

......

「安安啊。」

孩子的媽媽有些小心的開口，「不要跟爸爸媽媽開玩笑。」

「今天不是愚人節。」

「嗯？」

小女孩不解的歪了歪腦袋，「今天本來就不是愚人節啊。」

她知道今天幾、咳，現在幾月。

至於具體的幾號？

小女孩的視線有些游移。

她還真不知道。

......

「是啊。」

小女孩的媽媽強調，「今天不是愚人節。」

「所以，安安，你不要跟爸爸媽媽開玩笑。」

重複的話語讓小女孩的心裏生出了奇怪的感覺。

小女孩抿了抿嘴唇。

總覺得......

媽媽說的話莫名其妙的。

她不明白。

也有些莫名的不安。

......

看出孩子的困惑與委屈，孩子的媽媽不再繞圈子，「安安，你的手裏根本沒有羽毛。」

「怎麼沒有？」

小女孩下意識的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