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禮物

最後，那個人類幼崽失約了。

它明明那麼的高興與期待。

即使過去了很久，再次想起來妴胡還是無法釋懷。

不守信用的人類幼崽。

隨口說出承諾，卻又轉眼間忘記得一乾二淨。

妴胡的眼底滲出了幾分冷漠。

也許，一開始竟然相信一個人類幼崽的它也是不對。

大概腦子出問題了吧？

只是......

它真的很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聖誕節禮物。

......

本來想回答這個人類問題的妴胡又閉上了自己有些開闔的嘴巴。

它不喜歡不守信用的人類。

……

看着扭過頭、莫名有幾分賭氣感覺的妖怪，雖然有些不合時宜，蕭驍還是忍不住微微翹了翹嘴角。

「那我隨便給你挑一個了。」

預料之中的，妴胡轉過了頭。

有些意外的是妴胡嘴裏的話。

「妴胡~」

騙子！

妖怪似乎對自己下意識抱有期待的反應很是有幾分惱怒，它低聲忿忿嘟囔了一句，便又把目光看向了那邊的聖誕樹下的禮物。

禮物愈發的少了。

它的眼底有焦急，也有黯然。

……

騙子？

蕭驍若有所思。

這隻妖怪對人類隱隱的排斥……是因為……曾經被人類騙過嗎？

他沒有急着尋根究底，而是微微的笑了起來，「那我就隨便選了。」

「你等我一下。」

……

蕭驍向外走去。

妴胡猶豫了一會，用眼角看了過去。

見這個人類果真向那棵巨大的聖誕樹走去，它歪頭，目光下意識的跟隨着這個人類的背影。

卻見這個人類直直走過了聖誕樹，沒有停留，而是繼續向前走去。

然後，這個人類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動打開的玻璃門後面。

妴胡眨了眨眼睛，「……騙子。」

……

蕭驍走進商場，腳步微頓，一下子他還真有些不知道買些什麼。

他在各家商鋪前慢慢看着。

突然，他鼻尖一動。

好吧，也不用猶豫了。

......

「叮鈴鈴~」

「歡迎下次光臨。」

......

蕭驍捧著一大袋的蛋糕走出了色彩繽紛、香氣誘人的甜點店。

……

妴胡眼瞳驟然睜大。

本就圓溜溜的眼睛更加的滾圓了。

那個人類又出來了。

隨即它神色一僵，又對自己無意識的對這個人類的關注惱怒了起來。

它在期待什麼？

……

雖然這麼想着，妴胡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這個人類的身上。

它看着這個人類走向了巨大的聖誕樹。

就在它以為這個人類又要繼續走過這棵巨大的聖誕樹的時候，這個人類停了下來。

妴胡的兩隻前腿微微屈起，身子前傾。

不知道是因為探出了幾分的身子所以兩邊的燈光落入了妴胡的眼底，還是妴胡眼裏的情緒變化，妖怪睜得溜圓的眼睛裏微微發着光。

它看着那個人類把什麼遞給了長著白鬍子、穿着一身鮮紅的人類。

長著白鬍子人類的肩上有一隻跟它很像的小生物。

不是活物。

那隻小生物頭上的角就像是樹杈一樣。

時不時的會跟白鬍子人類頭上紅帽子垂下的白球撞在一起。

……

妴胡收回盯着那個白球的視線，再看向那個人類時，就見到他伸手指了一個禮物。

它微微眯起眼睛，是一個用紅底白色雪花圖案的紙張包裹起來的禮物。

金色絲帶下還插著一束槲寄生。

……

它看着白鬍子人類把這個禮物拿起遞給了那個人類，說了它聽到過很多次的話，「祝您聖誕節快樂。」

那個人類接過禮物。

因為那個人類背對着它，它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說了它也聽到過很多次的話，「謝謝。」

「聖誕節快樂。」

……

察覺到那個人類轉身，妴胡有些慌亂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連探出的身子都往回微微縮了幾分。

儘力擺出一副它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只是眼角的餘光卻仍舊一直關注著那個人類。

它看到，那個人類向它的方向走了過來。

它的身子不由得有了些僵硬。

它想到了之前那個人類問它，「你最喜歡哪一個？」

……

「妴胡，聖誕快樂，」

蕭驍眉眼微彎，把手裏的禮物向硬撐著沒有轉過頭來的妖怪的方向遞了遞。

他沒有再說話。

場面一時間陷入了安靜。

妴胡眼睛盯着前方，又一個禮物被白鬍子人類拿在了手裏。

一個、兩個、三個……

它數着聖誕樹下還剩下幾個禮物。

只有五個了？！

啊，只剩四個了！

看到白鬍子人類又伸出的手，妴胡簡直想要衝上去制止了。

也許人類也跟它一樣有些着急了。

最後的四個禮物不過一個眨眼，就被白鬍子人類送完了。

空空如也的聖誕樹少了幾分熱鬧的氣息，多了些許的沉靜。

雪仍舊在下着。

雪花打着旋兒落下。

為今晚本就節日氣息濃厚的大街更增添了幾分唯美的氛圍。

一片雪花落到了妴胡的鼻頭。

一陣沁涼瀰漫開來。

它雙眼下垂，盯着那片雪花化為了淺淺的水漬。

又一片雪花落到它的鼻頭上。

愣愣出了一會神，它猛然驚醒，倏然轉頭看過去。

下一秒，它對上了一雙含笑的雙眸。

它焦急的神色一頓，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這個人類還沒有離開，這讓它鬆了一口氣。

但是，自己剛才的緊張展露無疑，卻是讓它覺得很是不好意思與些許的尷尬。

……

蕭驍神色不變，沒有被妖怪突然的動作嚇到，也沒有作出讓妖怪覺得更加惱羞成怒的表情，只是一如最初的伸出拿着禮物的手，嘴角微微翹起，「希望你會喜歡這個禮物。」

「我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麼。」

「不過我想應該會是一個驚喜。」

……

妴胡盯着眼前的禮物看了一會。

無論是紅底雪花圖案的包裝，還是金色的絲帶，或者是插在絲帶下的綠色槲寄生，這些都讓它的眼睛不受控制的亮了起來。

禮物。

真的是禮物。

它一直想要的聖誕節禮物……

妴胡不由得伸出了自己的蹄子，慢慢的向禮物靠近。

蕭驍沒有動，任妖怪小心翼翼的動作。

這個禮物盒子並不是很大，他也是考慮到了妖怪的攜帶問題。

雖然也許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