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京城故人

「他在騙人？」

太叔常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一樓的中年胖子，狐疑道：「不會吧。我看他神情真摯，不像是騙人啊。」

林大寶冷笑一聲，道：「老常，真正的騙人你是看不出來的。對於真正的老油條來說，眼神、表情甚至連心跳都可以偽裝。單單說幾句話，又能說明什麼呢。」

太叔常沉吟片刻，嘆息一聲道：「林大寶你們這個年代太恐怖了。在我們遠古，看不透的是實力。在你們年代，看不透的卻是人心。隱藏人心遠比隱藏實力來得嚇人啊。」

隨着一樓劉大腦袋的「真情流露」，出面跟他競爭的人已經少了很多。劉大腦袋再次向眾人拱手致謝：「多謝諸位給面子。以後要是有機會去山西，大家盡可以聯繫我。實不相瞞，我的話在那裏還是有點用的。」

「一億七千萬一次。」

「一億七千萬兩次！」

「一億七千萬……」

拍賣師舉起了手中的小鎚子，作勢要往下敲定生意。正在這時，二樓VIP室中，一個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億八千萬。」

「什麼？」

所有人都扭頭望向二樓的VIP包間。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慵懶靠在陽台上，斜眼望着這邊。他抬起手，馬上有人上前遞上一根雪茄。另外一個身材火辣女子則倚靠在他懷中，替他點上雪茄。

「一億八千萬！這位先生開價一億八千萬！」

拍賣師短暫沉默之後，馬上反應過來。他抬高了聲音，激動喊道：「諸位，這可是拂曉石啊！一億八千萬，沒有人要再加嗎？」

原本已經稍顯安靜的拍賣會會場，此時再度喧鬧起來。所有人目光都在劉大腦袋和這個年輕人之間移動。劉大腦袋更是滿臉漲得通紅，拱手對樓上喊道：「這位先生，能否給我劉大腦袋一個面子？」

「面子？」

年輕人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淡淡道：「就憑你？」

「你！」

劉大腦袋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再度緩緩說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一億九千萬。」

這個年輕人竟然再度舉手，自己打破自己的報價。他似笑非笑望着劉大腦袋，不屑道：「價高者得。沒錢就別廢話。」

劉大腦袋的臉頰頓時變得火辣辣的，就彷彿臉上被人狠狠甩了一記耳光。他深吸一口氣，這才讓自己情緒勉強平復。而後，他朝年輕人拱拱手，面沉如水道：「看來是我近幾年太低調了，面子已經不管用了。小兄弟，我們會再見面的。」

他推開椅子，徑直離開拍賣會會場。幾名保鏢緊跟着他身後，氣勢洶洶離開。

林大寶望着對方離開方向，搖頭嘆息道：「這個劉大腦袋很快就要死了。」

太叔常微微一愣，不解道：「為什麼？」

「因為他輸不起，不甘心。這個劉大腦袋雖然面相看似憨厚，沒有心機。但是老常你有沒有注意他的眼睛形狀？他的眼睛狹長，是典型的三角眼。而且他的鼻樑很短，但是卻向下勾起。這種面相是典型的小人面相。為人心機深沉，心眼小，睚眥必報。」

太叔常回想了一下，搖頭道：「沒看出來。我只記得他滿臉肥肉，看起來還挺老實的。」

「呵呵，這就是他心機陰沉的地方。老常，我說過能走進這個拍賣場的人，必定都不是省油的燈。劉大腦袋必定也是被高人指點，知道自己面相有瑕疵。所以他才故意養了滿臉肥肉，想要遮蓋住面相。」

「只可惜畫虎畫皮難畫骨。真正的面相其實是骨相，而不是皮肉相。在真正的高手眼中，皮肉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太叔常耐心聽完，再次沉默下來。他以前醉心於修鍊和煉器，對心術並不擅長。直到跟着林大寶離開港城遺跡，他才一點一滴明白人心險惡。

太叔常還是有些疑惑，道：「按照你的說法，既然劉大腦袋不甘心，那必定會去那個年輕人的麻煩。有麻煩的應該是這個年輕人才對啊。」

林大寶正色搖頭：「不會的。劉大腦袋這次踢到了鐵板。而且這塊鐵板不是一般鐵板，是會吃人的。」

「為什麼？」

「因為這個人叫段子陽。」

「一億九千萬一次。」

「一億九千萬二次！」

拍賣師舉著小鎚子，又停了下來。他目光環視周圍，對眾人笑着說道：「諸位。這是最後一次出價機會了。等我手中鎚子落下，你們就要跟這塊拂曉石擦身而過了。」

「這是我們大家離這件靈物最後的機會了。難道你們不想再努力一下嗎？」

二樓包廂中，蘇圖皺眉望着拍賣師，冷冷說道：「鬼市賺錢不擇手段，我今天總算是知道了。如果是在燕京城，他早就被人打下去了。」

段子陽抽了一口雪茄，慢條斯理說道：「小事而已。蘇少，咱們難得出來旅遊，要放鬆心情。犯不着為了這種小事影響心情。」

「旅遊？」

蘇圖搖搖頭，正色說道：「你是來旅遊的，但我不是。我是為了靈境大戰而來的。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明天就回燕京城。」

段子陽呵呵笑道：「再多待兩天也無所謂。你是蘇家大少，難不成還怕上司為難你？」

蘇圖搖頭道：「那天靈境大戰，林大寶一劍斬殺荒木真司。你親眼所見，難道沒有一點緊迫感嗎？現在的林大寶，比我們強太多太多了。等他下一次來燕京城，你覺得我們有誰會是他的對手？」

段子陽不以為意，哈哈哈大笑了幾聲。他指著那塊拂曉石，對蘇圖笑道：「沒想到燕京城第一紈絝子弟蘇圖轉性之後，居然變得這麼上進。這塊拂曉石算是我送你的。它跟你的武道方向比較吻合。」

蘇圖深深看了段子陽一眼：「你怎麼知道我的武道特點？」

「呵呵，猜的。」

蘇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他居高臨下望着那塊拂曉石，對身後的女服務員道：「應該沒有人敢出價了。回頭你幫我去辦理交接。」

女服務員連忙點頭，匆忙往一樓走去。她剛剛走到門口，突然耳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兩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