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水至清則無魚

「干正事？」

吳幼光聞言一愣，「什麼正事？」

火金剛意味深長反問道：「男女之間，還有什麼正事？」

「我靠！」

吳幼光這才反應過來。他咬牙切齒指著病房罵道：「好你個林大寶，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們公安局就這麼一個能入眼的警花，你也好意思下手！」

十多分鐘后，病房門咔嚓一聲打開了。林大寶和鄭楠出現在門口。

火金剛看了看手錶，似笑非笑道：「才十五分鐘？九章先生你得加強鍛煉了啊。」

「你滾！」

林大寶聽出火金剛弦外之音，一腳踢了過去。

吳幼光也看着淚眼婆娑的鄭楠，擔憂道：「大寶，你丫不會是霸王硬上弓吧？我警告你，你要真敢這麼做，我第一個抓你。」

「吳局，你說什麼呢！」

鄭楠臉上浮起兩朵羞紅，跺腳抱怨道：「我們倆什麼都沒做！」

吳幼光將信將疑對林大寶道：「真的什麼都沒做？」

林大寶一臉正氣，胸脯拍得「砰砰」響：「廢話！我年年都是美人溝村十佳青年，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竟然什麼都沒做，太沒出息了！」

吳幼光和火金剛同時發出一聲惋惜。

「火金剛的事情查清楚了，那天搞強拆的確實不是你們的人。」

在回去的車上，吳幼光對幾人沉聲介紹道。

火金剛連忙追問道：「那是不是黑八爺的人？」

吳幼光嘆了口氣：「我們也懷疑是他派人嫁禍的。但是他做事很乾凈，我們找不到證據。」

火金剛臉上露出一絲失望。

吳幼光又介紹道：「但是經過這次事情，我們把青山縣地下勢力算是徹底摸清楚了。青山縣地下勢力雖然號稱有黑白水火四大魁首，但是實際上還是黑白兩人擁有絕對話語權。更加確切的說，應該是黑八擁有絕對話語權。」

火金剛苦笑道：「本來就是這樣啊。所謂的黑白水火名號，不過是黑八爺故意宣傳混淆視聽、分擔壓力的。就比如說這次打黑，他隨便搞點小動作，所有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我身上了。等警察把我的事情翻個底朝天之後，打黑的風波差不多也過去了。他自身當然就安全了。」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黑八爺這一手，不愧是暗渡陳倉的好辦法。

林大寶好奇問道：「那黑白水火中的水姐又是什麼來路？」

火金剛耐心解釋道：「她姓楚，叫楚若水。楚家以前一直都是青山縣地下勢力中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聽說以前的黑八爺爺只是楚家的一個手下。但是幾年前楚家家主突然重病昏迷，至今還沒醒過來。那時候楚若水還在國外留學，不得已放棄學業回到青山縣。在她的率領下，楚家從黑道轉型餐飲業，而且十分成功。咱們青山縣幾家有名的大酒店，大多有他們的股份。」

林大寶聽后微微咂舌。這位楚若水以一己之力帶領家族成功轉型，能力不容小覷啊。

「所以我們決定，將黑八劃為這次打黑的主要目標。我們一定要把他連根拔起，實現青山縣再也沒有半點黑社會勢力的目標！」

吳幼光斬釘截鐵說道。

火金剛聽后，欲言又止。

吳幼光笑道：「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吧。既然你已經不是黑社會了，那咱們就是平等的朋友。」

火金剛點點頭，正色道：「吳局長，那我就直說了。我覺得，你想要在青山縣徹底消滅黑社會勢力的想法不太現實。」

吳幼光皺了皺眉頭：「為什麼？」

「所謂黑社會，很大一部分就是生活中的三教九流。比如說很多年輕人，半天在工地在工廠辛苦上班，晚上消遣的時候偶爾起了口角，打了一場群架，你說他們是不是黑社會？」

「有些人只是覺得好奇，所以加入了某個所謂的幫派。而且還染了頭髮紋了身，你覺得他們是不是黑社會？」

「更有些人，白天西裝革履在辦公室當老闆，出門也前呼後擁。但是他們一到晚上，吸｀毒、強｀奸，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你說他們是不是黑社會，需不需要抓起來？」

火金剛嘆氣道：「我曾經也干過這一行，知道所謂的黑社會也是可憐人。他們中有很多人也想重新開始，從事正當行業。他們沒有做過壞事，但是背上了一個黑社會的名號，就一輩子不能翻身了。」

「我覺得一個城市中，需要有人做高大上的生活，也需要有人從事不那麼光鮮的工作。如果吳局你在打黑過程中不好好區分這些特殊情況，把他們都一棍子打死，很有可能會出亂子的。」

火金剛推心置腹的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吳幼光聽了這些話，輕輕拍著大腿，若有所思。

林大寶在一旁插話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就是所謂的水至清則無魚是吧？」

火金剛猛地點頭，滿臉崇拜看着林大寶：「不愧是九章先生！我廢話了這麼多，你六個字就概括了。」

「那是。其實我小時候學習成績很好的，每次考試都是班級前十。」

鄭楠好奇道：「你們班幾個人？」

林大寶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一共十個人。」

吳幼光若有所思道：「其實昨天大寶帶我去碼頭看了看，我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了。確實在你們的維護下，碼頭髮展的更好了。如果把碼頭交給城管管理，恐怕還沒有這麼好的效果。」

「嘿嘿，那其實都是胡磊的功勞。他以前管過菜市場，對這方面有經驗。」

「既然這樣，那你們警察為什麼不幹脆扶植一個新老大？通過這個老大，你們就可以讓地下勢力處於警方的監督之中。」

林大寶在一旁笑道。

「好主意！」

吳幼光和火金剛相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喊道。吳幼光更是撫掌大笑道：「好你個林大寶，腦瓜子真好使。我們警方扶持一個有底線的黑老大，便於監控。同時地下勢力也不至於因為出現權力真空而產生混亂。這可真是一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火金剛，你想不想當這個代理人？我們警方可以保證，通過這次打黑行動，讓你坐穩青山縣地下勢力龍頭老大的位置。但是你必須跟我們合作，處在我們警方的監督之下。我們允許你麾下的勢力小打小鬧，但是絕對不允許出現販毒、殺人等惡性嚴重犯罪！」

火金剛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做，而是我做不了。我火金剛的名號已經爛大街了，跟不上這種新形勢的。但是我有一個合適人選可以推薦給你，保證靠譜。」

「誰？」

火金剛和林大寶異口同聲道：「胡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