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不曾改變
清風徐徐，大日高懸。
在臨海，入秋之際卻是天氣炎熱，若火爐在蒸騰著。
莊園內，莫清蓮絕色壓驕陽，此刻身遭絲絲的冰霧流轉着，烈日下不散半分。
她臉色足夠凝重，如臨大敵。
如今，她已經練氣大成，可戰地仙。
事實上，她曾登護國府，與號稱剛剛入地仙的黑白天君一戰。
這一戰，她不曾敗，卻也不曾勝。
莫清蓮只知道，那一戰她留手了，不曾用盡全力。
不過也在那一戰中，莫清蓮清楚了自己的實力，可戰地仙。
地仙！
曾幾何時，這在莫清蓮眼中是高高仰望的存在，似乎只在傳說之中，如今她卻能與其比肩，這其中差距，才不過一年。
即便如此，莫清蓮此刻卻不敢有半分大意。
因為她清楚，眼前之人是秦軒，是號稱當世第一的青帝。
但，莫清蓮也不曾退縮，含霜眼眸之中似乎蘊藏着一絲戰意，躍躍欲試。
秦軒負手而立，白衣如舊。
「我以為你會拒絕！」秦軒淡淡笑着，「以為練氣大成，便能與我一戰了么？」
莫清蓮望着秦軒，眸光微震。
「我自然不曾有這個自信，莫說是練氣大成，便是金丹境，恐怕也難以與你一戰。」雖是這麼說，莫清蓮卻不曾沮喪半分，她只是望着秦軒，「我答應下來，只不過想知道，我與你的差距到底有多遠！」
她眼中戰意越濃，與山林為伍，日月為伴，終年苦修。
這一切，她不過是追上秦軒腳步。
大半載過去，莫清蓮不敢說自己能與秦軒一戰，但她卻有一絲自信，至少，她與秦軒的距離已經在縮小。
秦軒淡淡一笑，他彷彿看透莫清蓮的心思，微微搖頭。
「很遠！」
他只是緩緩吐出這兩字，讓莫清蓮心中升起一絲不甘心。
秦軒就算再強，但莫清蓮卻很清楚，秦軒修鍊絕不會超過兩年，步入修真之途后，她更加了解前路有多廣闊，縱然如秦軒這般，在這條漫漫長路上，實際上卻不過是剛剛起步罷了。
「會越來越近的！」莫清蓮眼中霜意更濃，戰意愈加璀璨，若通天冰川。
秦軒不再言語，下一刻，莫清蓮的雙手已經在凝訣。
十指若冰蓮在莫清蓮的胸前盛開，伴隨凝訣剎那，整個地面上竟然凝結出厚厚的冰層。
烈日炎炎下，整個莊園猶若身處在極地冰川，徹骨冰寒。
空中，更有冰霧瀰漫着，將秦軒與莫清蓮的身影徹底遮掩了進去。
一旁的秦煙兒眸光微凝，察覺到莫清蓮實力不凡。
僅僅是印決起勢便如此驚人，若此印決施展，威力又該何等可怖？
她已經是金丹了，但卻依舊對於莫清蓮的修為感覺到驚詫。
秦軒身處在冰霧之中，寒意徹骨，但他卻彷彿不曾察覺一般。
他靜靜的望着眼前這冰霧，「冰霧劍訣？可惜，你的劍道淺薄，此訣你難以發揮出威力！」
秦軒輕輕搖頭，「在我面前施展劍訣，並不明智！」
「或許！」冰霧之中徐徐傳來莫清蓮冷漠的聲音，在聲音入耳那一剎那，秦軒眉頭輕輕皺起。
他望着眼前冰霧，不知不覺之中，一柄柄鋒芒已經臨身。
轟！
猶若萬劍臨身，四周那冰霧之中，不知何時湧出密密麻麻的冰劍，晶瑩透徹卻帶着極寒之力擊落在秦軒的護體真元上。
僅僅一瞬，秦軒的護體真元竟然在微微顫慄著，其上更是因極寒凝冰，寒意彷彿透過護體真元侵蝕到秦軒的體內，氣血在這一刻竟然變得有些僵滯起來。
若非秦軒修鍊的是萬古長青訣，擁有萬古長青體，恐怕在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下，卻會受到影響，甚至吃虧。
秦軒輕輕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三訣合一，倒是有心了！」
秦軒輕輕開口，隨後，他手掌拂過，輕輕落在那冰層上。
只是一瞬間，冰層便已經被震成無數晶瑩，隨後淪為虛無。
「冰霧劍訣為虛，實則卻是將百劍訣與古冰訣融匯。」秦軒微笑着，「舉一反三，非行常路，這一點，倒是令我驚訝。」
隨後，他腳下一踏，這一踏，大地不動，但整片虛空似乎斬顫慄，氣浪若海嘯，向四面八方席捲，那所有的冰霧在這一踏之下盡數散開。
莫清蓮表情有些不自然，這一幕看似被秦軒輕易破開，但實則她卻是琢研了大半年，不知耗費多少心力。
只是有心么？
莫清蓮苦澀一笑，她輕嘆一聲。這種感覺讓她很不甘心，就彷彿是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在對方的眼中卻隨意可見的那般平凡一樣。
就在這時，莫清蓮面色忽然一變，她看到了一雙淡漠的瞳孔。
「我曾對你說過，戰中分神為大忌。」秦軒漠然的話語響起，然而在話語傳入到莫清蓮耳中之時，秦軒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了莫清蓮的身前。
不過一步之遙，卻若居高臨下，俯視着莫清蓮。
秦軒神色漠然，不再那般平淡，似乎在對莫清蓮的分神而不滿。
隨後，秦軒緩緩探出手掌，手掌緩慢，卻讓莫清蓮驟然色變。
這一幕，她感覺到了熟悉，莫清蓮在這一刻，體內的法力盡出，身遭若形成一股極寒，便是海嘯臨身，也會因這極寒而冰凍成雕。若是普通人手指落入其中，恐怕會徹底凍死在其內。
不僅如此，莫清蓮同時雙手凝訣，體內隱隱傳出江河奔騰之聲。
在她的身前，寒霧凝結，化作一座微型大陣，鎮中心，一枚護心鏡出現在莫清蓮的身前。
古冰鏡！
九品巔峰的法訣，與古冰訣契合，甚至有媲美八品法訣的威力，足以抵禦金丹下的一切攻擊。
論其防禦，便是一座真正的冰川在前，也不過如此。
只可惜，縱然是如此，秦軒的手掌卻依舊不曾阻礙半分。
所過之處，寒霧不侵半分，落在那古冰鏡之上時，秦軒的手掌更是在這一刻轉為手指，食指悠然，呈現玉色，透露紫色雷骨。
手指輕輕一點，落在古冰鏡上。
一瞬間，古冰鏡便破裂了，以手指為中心，呈蛛網般裂開。
直至，整個古冰鏡支離破碎，秦軒的手指輕輕的落在莫清蓮的胸口。
如昔日他在靜水之珠，那淡漠一指一樣。
時隔一年，卻不曾有半分改變。
秦軒靜靜的望着莫清蓮，「你我距離，也不過如此罷了！」
秦軒淡淡的收回手掌，望着莫清蓮滿是獃滯的神情。
「練氣大成又如何？」
「我敗你，依舊……」
「一指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