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2章 眾生所盼

長生州，紅鳴仙城。

這一座仙城，亦是滿城飄紅。

城中木掛紅綢，葉如晚霞。

在這城中的一處院落內，有女子神情溫婉，一旁，有少女靜靜挽著女子的手臂。

「娘親！」

秦輕瀾望着洛賦仙，眼中有種解不開的憂愁。

洛賦仙溫和一笑，她輕輕的拍著秦輕瀾的手背，「不必憂慮娘親，娘親早就心如止水，你爹爹即將大婚，你應該前去。」

秦輕瀾的眼眶泛紅，更有一種委屈。

她知曉當年的事情，可這世間，情難自控。\0

就算是娘親錯了，可爹爹便真如那般絕情，不給予半點機會么？

大婚，可這大婚，是她的爹爹與別家的女子成婚，和她的娘親，更不曾有半點干係。

洛賦仙望着秦輕瀾，她低聲道：「輕瀾，有些事情，錯了便是錯了！」

「你爹爹，已經留給娘親餘地了。」

「這一次大婚，我或許能夠嫁給你爹爹，成你心中所盼，可是輕瀾……」

洛賦仙輕撫著秦輕瀾的一抹鬢角，「娘親的心中，情念早已經了結，何必要再起波瀾？」

「有些事情，錯了一步，便不可挽回。」

「如今，他與我兩不虧欠，是最好的結果，這是最好的終點。」

秦輕瀾望着洛賦仙，她輕輕握住洛賦仙的手臂，「娘親，便當真無一點期盼么？」

洛賦仙輕笑道：「瀾兒，娘親知道你的擔憂，你的委屈。」

「為我和他的女兒，是你無法選擇之事，可這一生，未必要事事無憾。」

「有那麼一件兩件的遺憾，便未必是不好，也未必便是缺憾！」

洛賦仙轉頭，她望着這一城紅妝，卻與她無關。

多少年，她曾在仙界，也曾有期盼，也曾有希望。

但如今，洛賦仙卻有一種真正的放鬆。

大婚之位，秦軒給她留了，不過洛賦仙很清楚，這是看在瀾兒的情分上。

終究，她錯了一步，時間難逆，歲月不返，這一步，也錯過了兩人。

縱然有些情分，可這，並非是攜手一生的情分。

秦輕瀾還想開口，洛賦仙卻是含笑道：「我心已圓滿，瀾兒乖，不必再勸！」

……

青帝殿之上，歷經半月，大婚之地，近有所成。

天地金苑，寶錄仙宮，瓊樓玉宇，萬仙持樂，以待奏起。

九千九百九十九仙玉為階，每一塊玉，都是無暇，取盡仙界。

兩側有天冰仙木，冰花瓊枝，上有紅綢掛滿。

地有紅花為毯，取自仙界各方，萬種紅花鋪成。

有十萬仙桌，精雕細琢，龍鳳為刻。

祥雲滿空，仙獸躍動……

太始伏天立在最高處，她望着每一處細微之地，不允有半點疏忽。

遠處，八百萬仙人等候，無一位敢有半點着急。

一座座仙兵為駕，一尊尊仙獸為騎，承載百萬仙人，自五州而來，繞此地遠三萬尺，不敢臨近。

忽有仙樂起，徐冰兒為首，她起樂如動天地。

「賓客入席！」

元陽身披紅袍，堂堂元帝，卻守在玉台之下，高聲大喝。

八百萬仙人動，一道道身影，非凡至極，入那仙桌四周，來的仙人太多了。

直至，十萬仙桌人滿，仍有大半仙人未能臨近。

他們等待在仙桌之外，恭敬而立，不敢有半點怨言。

元陽含笑，手持執筆書八百萬賀禮。

每一筆，他都記載清晰。

縱有諸仙在此，可整個婚宴之中，卻不曾有半點嘈雜。

諸仙正襟危坐，望着那玉階盡頭，金苑之上，五道身影，身姿卓越。

每一名身影，皆行卻扇之禮，仙布遮羞。

在那五道身影的兩側，秦昊與九幽嫣含笑而立，便如金童玉女。

諸仙望之，男露敬面，女有敬羨之容。

仙樂悠悠，奏天地之喜。

忽然有萬獸長嘯，天中祥雲，陡然散開一方。

秦軒自天中而來，入那玉階之下，秦軒一襲紅衣，遙望着九千九百九十九玉階盡頭的五名女子。

他的臉上，含有有一抹淡淡的笑容。

諸仙望着秦軒出現，不少仙人當即而起。

玉階之上，曲音忽變，如天地合鳴，音如天籟。

秦軒緩緩踏步，一步，玉階上群仙開列。

秦軒每一步，都未曾有跨越，他腳踏一階階台階。

他的眼中，遙望着那五名女子，眼中更有一抹滄桑。

誰人也不知，在這一刻，秦軒的心中，在想着什麼。

而在那玉階盡頭，五名互牽玉手的女子，卻不由輕輕用力。

這一日，她們不知等待多少個日夜。

這一日，她們已經不知幻想了多少年。

有人從華夏，一直跟隨，也一直在等待，期盼著，便如若期盼著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

有人在修真界，浩瀚星空中相遇，便如若在追逐著一個鏡花水月般的夢境。

而在這一刻，便是五女的心中都有一種夢幻，誰也想不到，這一刻，竟然會當真來臨。

秦軒慢行，每一步，他都近乎相等。

縱然是漫長的等待，整個天地內，除卻那天地合鳴，便再無他聲。

直至，秦軒走過那九千九百九十九仙玉之階，他的一雙眸子，更望着眼前這五名女子。

樂停，天地靜，群仙寂，萬物無聲。

秦軒望着五女，他身披大婚之衣，薄唇輕啟。

「蕭舞！」

蕭舞的嬌軀微顫，她聽聞着那熟悉的聲音。

秦軒的眼中，卻彷彿看到了那曾經在靜水市，校園中某一顆樹下的少年少女。

「莫清蓮！」

莫清蓮的手掌輕輕用力，她彷彿透過紅綢，看到了秦軒。

二者，彷彿都看到了那曾在都市之中相伴，更看到了修真界之中的玄奇。

「塗仙！」

秦軒輕聲，他望着塗仙。

他曾看到了魔山之上，兩人細細私語，也看到了塗仙寧自隕也不願阻他路途之時。

「何韻！」

秦軒望着何韻，曾經在都市之中，每日關心於他的女子，他不歸來，她會憂，他有所成就，她會喜，縱然入得仙路，他似乎也仍舊如此。

「無雙！」

秦軒道下了最後一個名字，君無雙輕嗯一聲，以做回應。

他曾大婚迎娶，可那一次，兩者之間，便如隔天地。

她曾委屈，也曾憤怒，也曾悲傷，也曾擔憂……

縱然是秦軒，此刻，心中也如萬念翻騰。

歲月滄桑，似水流年，往事一一如塵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