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6章 質變

雷光沐浴，秦軒每一寸血肉，每一寸筋骨，近乎都已經淬鍊到了巔峰，極致。

法力，更是精純到極點，秦軒元嬰境的法力，如今便是返虛道君，都要望而興嘆。

秦軒能夠感受到，自己血肉之中那種如若烈火般的力量。

恨不得仰天長嘯，一舒胸中狂傲。

最終，秦軒抑制住了，天妒之禁，還在繼續。

又有雷霆劈落，演化殺伐，秦軒僅僅以拳掌便將其劈開。

一拳轟散攻伐，一掌震滅雷霆。

彷彿連那天妒雷劫，百萬里雷雲，都難以傷他絲毫。

甚至，秦軒在這一刻心中有一種感覺，便是至尊在前，他也能一掌震滅。

在這念頭升起的剎那，秦軒猛然警醒。

「干擾我心境么？」秦軒目光微凝，他忽然間，體內那種擁有無窮力量的錯覺散去了。

秦軒本以為，天妒之上，需要突破某種壁障，桎梏，如今他才猛然發覺。

入天妒之上，不是他決定的，而是到了某種極限，便會打開天妒之上的大門。

之前種種感覺，實際上卻是某種劫難。

當即，秦軒便運轉萬古長青訣，他掌控身軀每一絲的力量，防止不測。

若是按照剛才的勢頭下去，心境失守，恐怕體內那近乎到極限的血氣、法力會瞬間炸開，將他湮滅成虛無。

秦軒如今彷彿便是充滿火藥的炸彈，而其心境，對於力量的掌控，便如導火索。

反應過來后，秦軒當即便凝眸。

天妒之上是什麼，秦軒前世也不曾得知。

他前世，天妒之禁都不曾跨越幾次，更何況天妒之上了。

成仙，為帝之後，他更不會在乎入天妒之境的那點力量。

悄然間，又有天階劈落，演化出一尊尊大妖，轟殺而下。

秦軒立於周圍鴻蒙文字之中，轟然出拳。

每一拳，他近乎都轟碎一尊雷霆大妖。

此刻，他猶若神明，不可阻擋。

就在這一道天劫即將寂滅之時，秦軒面色微變，在雷光盡頭，一種毛骨悚然的錯覺，直衝他心神內。

剎那，秦軒向後退出半步。

只見前方雷光之中，虛空竟然裂開。

從那虛空之中，走出一道影子。

影子，看不清其面容，看不清其身姿，只是一道影子。

隨後，這道影子如若鬼魅，直衝秦軒而來。

秦軒眼眸微凝，他想要看透這影子虛實。

放眼天地，能夠逃他之眼的事物，並不多。

影子欺身，已經近在咫尺。

雷霆於這道影子如若喜歡，秦軒手中拳震，向那影子轟擊而出。

轟！

一拳，砸破了雷光，貫穿雷霆，唯有那影子，卻凝而不散。

反倒是那道影子，竟然緩緩的滲入到秦軒的拳內。

「咯咯咯，如此渾厚的根基，想不到，這一個紀元，還有如此存在。」影子笑聲嘶啞，邪魅，卻又彷彿能夠引起人心最深處的怒火，惡念。

秦軒謹守心境，當即，手臂上亮起八荒陣紋，體內仙嬰睜眸，滾滾精氣如熔岩入手臂之中。

轟！

他手臂周圍的虛空都在龜裂，露出清晰的裂痕。

但那黑影，卻依舊不曾消散半分，依舊在滲入秦軒的身軀內。

「這一紀元，你又是哪一紀元的存在？」秦軒淡淡開口，手臂內的那黑影的難纏，他卻並不在乎。

「咦，這是青帝傳承么？萬古長青訣，如此熟悉。」黑影不理會秦軒。

它在滲入到秦軒的手臂內，奪取秦軒手臂的控制權。

在它不斷滲入之中，秦軒手臂都在無力的垂下。

彷彿這一條手臂，已經不屬於他。

秦軒眉頭微挑，冷笑一聲，當即，他運轉萬古長青訣，法力化火焰，沖向了手臂內。

依舊是無用功，秦軒再動，丹田內，道台內的混元種子，猛然飛出，沖入那手臂內。

混元種子入手臂內，混元之力，衝擊經脈，血肉之中個，那黑影面這混元之力，竟然受阻。

「混元之力，一粒種子，你僅有元嬰境，竟然凝練出了混元種子！」黑影明顯有些不可思議，在這混元之力下，它的力量在退後。

「懼怕混元？」秦軒似乎在思慮，忽然，他目光微動，「你是混沌中的紀元亡者么？」

他認出了這黑影的存在，在仙土之上，天穹盡頭，有一處，謂之混沌。

混沌內，葬有大帝意志。

每一尊大帝隕滅，其帝念之強，便是輪迴也難以泯去。

成大帝者不入輪迴，死後，而是歸於混沌。

帝念縱然泯滅，但那些大帝死前的意志，依舊強大。

有一些執著的意志，在混沌之中不滅，最終化作了亡者。

不歸天道管轄，也不屬於生靈，一些亡者的意志，流離混沌，毫無歸屬。

它們，甚至連生靈都算不上，因為執著，早已經為魔。

仙土魔修之中，所謂極道天魔，便是稱呼這些混沌亡者。

這種天魔，無形無色，卻可奪人身軀，占人心智。

每一尊被極道天魔佔據身軀之人，都必將惡貫滿盈，令仙土流血漂櫓。

秦軒曾經聽過天道提起，它曾多次入混沌，震滅這混沌亡者。

可惜，混沌之地，哪怕是天道也不能肆意縱橫。

一旦混沌亡者佔據了一尊仙人的身軀，便相當於承接了此人的全部，天道也不可妄動殺手。

秦軒倒是不曾想到，天妒之上所遇到的劫難，竟然來自於混沌。

混元種子之下，黑影在不斷退避。

秦軒卻隱約中察覺到了愈加不可思議，他體內的血肉，隱隱竟然在蛻變。

他為人類，在修真界統稱為人族，但如今，他背後，肌膚，竟然在發癢，目光所及，在他的肌膚表面，背脊之後，隱隱欲伸出毛髮。

彷彿，他在……

進化！

秦軒想到了地球上的詞語，修真者修真成仙，談不上進化，本質，本源，都屬於人族。

秦軒望着自己身軀上已經浮現出一層薄薄的金色絨毛，在這一刻，他彷彿要蛻變成全新的種族，其本質，本源都產生了變化。

「天妒之上，原來如此！」

秦軒忽然間有些明白了，所謂天妒之上，究竟為何。

如石化水，如火變木……當極限桎梏之後，竟然會完全打破天道規則，重組身軀，化為全新的種族，甚至這種種族，世間不存，所以天道也不能制約，因此，那些混沌亡者可奪舍，連天道也無可奈何。

想想一下，被曾為大帝意志的混沌亡者奪舍，成為一尊只知殺戮破壞，擁有無盡惡念的絕世魔頭。

再加上天道亦不可束縛的恐怖種族，加上可入天妒之上的天資、實力。

這已非是一人之事，近乎涉及到整個修真界，甚至仙土的平衡。

難怪，天道禁制，天妒為劫，但天妒之上，一旦入之，必將毀滅。

秦軒輕笑了一聲，天妒之上，他也算看明白了。

不過進化成一個全新種族……秦軒看了看身軀上那一層細微的金色絨毛。

「捏物造人？也罷，給自己捏出幾門無上神通，也不免我廢了這麼大的功夫！」

秦軒淡淡一笑，至於那黑影，混沌望着。

以及周圍已經有不斷裂開的虛空裂痕，從其中走出的混沌亡者。

「一群流離失所，不甘隕滅之輩，前世我入混沌內，連面我都不敢。」

「如今也敢在我秦長青面前……」

「肆意妄為？」

他手掌一震，忽然間，口出古老音節，周圍一枚鴻蒙文字赫然飛出，沖向他手臂之上的黑影。

「鴻蒙文字，你竟然能動鴻蒙文字！」那黑影頓時發出一聲尖叫。

「它能動鴻蒙文字，快逃！」

「逃，歸混沌之中！」

有驚慌叫聲響起，秦軒望着在鴻蒙文字下抱頭鼠竄的一尊尊混沌亡者。

眼中掠過一抹淡淡的冷意，如此之輩，豈有昔日仙界大帝半分尊威。

一群早該隕滅的存在，也罷，我便送爾等……

入混沌！

念動，當即，那鴻蒙文字之中驟然綻放出萬道光芒。

轟轟轟……

每一道光芒，看不出絲毫威力，但那些混沌亡者，黑影在這光芒照耀下，卻如春雪遇驕陽，融化為虛無。

待那一枚鴻蒙文字恢復，秦軒前方，所有混沌亡者，被仙土魔仙譽為極道天魔的存在，瞬間化為虛無。

這混沌文字，連天道之力都能抗衡，更何況這些區區混沌亡者。

秦軒之所以在此選擇入天妒之上，而不是在金丹境、化神境觸及，便是因為如此。

毫無保障之事，秦軒又怎能為之。

在那些混沌亡者湮滅后，天上，天妒雷劫再次降落。

雷光如海，將秦軒淹沒進去。

無盡的雷光，秦軒身軀一震，震散那些天劫雷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微微轉頭，望向那雷光盡頭。

一道身影，如若藏身於混沌內，似乎在望着他。

連容貌都難以看清，種族，性別……所有一切，都難以辨認。

但秦軒卻笑了，他認出了此人是誰。

「怎麼，憂我被這群傢伙奪舍？讓你無可奈何？」

秦軒負手而立，在雷光之中，他直面那道身影。

明明他此生第一次見那道身影，卻彷彿是相識許久之人。

混沌之中的身影不曾開口，她看了一眼秦軒身後的鴻蒙文字。

悄然間，那些鴻蒙文字便彷彿受到某種力量控制，入混沌之中，彷彿融入到了那道身影內。

秦軒淡淡一笑，「我有幾門神通需要凝練，成大帝之前，還是不要見你的好。」

「仙土之上，待我成大帝后，再與你相見吧！」

他便在那身影面前盤坐，雙眸緩緩合攏。

那道身影似乎依舊在望着秦軒，最終，她收回了目光，身軀漸漸融入身外虛空，彷彿從不曾來過。

而仙凰遺跡內，百萬里劫雲，轟然潰散。

仙凰神國，一道道身影，卻滿面獃滯。

仙凰宮內，趙無極怔怔發獃。

他身後，那些天懲鎖鏈……

赫然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