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史上最狼狽的出場

第六百二十四章:史上最狼狽的出場

江復庭順着他的話思維當即拓展開,點着紙條上的名字。

那名字與其說是名字,倒不如說更像是代號,這種東西過於敏感,但凡開口問了,就極有可能面臨暴露他們目的的危險。

紙條上鮮紅的字體似乎像是要活了過來,隱隱像要自行流動着,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你那支筆會自行引導書寫者的魂識注入進去。」

江復庭說着晃了晃這張輕飄飄的紙條,「這字就會在碰上目標人時產生反應,屆時可以憑紙認人。」

「不愧是我收進來的徒弟,一點就通。」白唐驕傲的讚許道,「所以我們現在只要能想辦法進紙上的村子,有借口長住一段時間,就能找到相關線索了。而且那個余幼儀,很可能也早就盯上那了。」

「我還真有個辦法。」江復庭突然別過頭,和他雙目對視。

那雙眼睛像是一隻餓狼暗藏在深處,在即將圍剿的時刻閃過一絲狡黠的光。

……

幾日後。

昨夜剛下過一場暴雨,電閃雷鳴,可今日的太陽灼熱的更盛,一場前所未有的雨夜將這個城市徹底卷進了盛夏。

早晨還淅淅瀝瀝的路面,下午就被高溫蒸發得一乾二淨,大地進入了火爐的狀態,地面彷彿隨時都能皸裂開。

一直到黃昏后,毒辣的熱氣在夕陽的落幕下,終於隱隱散了幾分。

這是個十分偏僻的野外,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

路邊坑坑窪窪,皆是泥濘,四周長滿了亂七八糟的野樹,荒草。

相比起之前去過的村子,之前的不過坐落于山丘之上,這裏看起來更像是荒嶺。

四面八方全是高高的山脈,一大片一大片接踵連肩,有如一望無際的山海。

這個地方已經完全脫離A市了,到了和隔壁市的兩省交匯處,真正的鳥不拉屎,江復庭以往出遠門,走高速見過這樣成片的山脈。

但這個地方顯然是在更深處,別說路了,能見着人都不錯了。

白唐和江復庭已經在這個鬼地方耽擱了一下午,江復庭想的辦法就是兩人裝作出來旅遊,但是下車休息的時候不小心跑遠,被大巴丟下。

這地方沒有信號,電話也打不通,江復庭再假裝摔一跤,生個病,白唐看着就文文弱弱,兩個都走不了。

只能無奈等人救援。

為了做得逼真一點,江復庭還特意狠下心真的在小腿上劃了很大的一個傷口,再用幾個枯樹枝用衣服綁住,假裝自己摔到骨折了。

只是已經快晚上了,磕磕絆絆走下來,連個人味都沒聞着。

白唐顯然已經耗不住了,白衫沾了一身泥灰,他實在不想走,乾脆撂掉手裏的樹榦,找了個大塊的石頭,不管臟不臟直接往上一躺。

「我不管了!我不找了

!」

江復庭仿若未知他話里的意思,一瘸一拐的找個了稍微乾淨點的,拂了下手,才坐下,「那休息一下。」

白唐抬起腦袋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復庭擰開水喝了一口,非常冷漠的表示,「我不知道。」

白唐立馬痛心疾首地捂著胸口,顫抖的指着他,悲痛地說,「你這是欺師滅祖!」

江復庭不冷不熱的給了個寡淡的眼神,隨後重新打探起這塊地方來。

照理來說,這片是必經之地,應該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才對,難道那村子嚴密到還限制人口進出的數量和時間嗎?

他沒去聽白唐這會在嘰里咕嚕的說什麼,回過神來,白唐正義憤填膺的看着他,「你有沒有聽我剛剛講什麼?」

江復庭施施然回過頭,混不自覺的看着他,「什麼?」

白唐差點沒被他氣死,不!氣死是早晚的事,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他有的時候就覺得,江復庭故意缺個心眼,問題是這傢伙以前不是這樣的啊,這小孩怎麼越來越沒有風度了?

還沒意識到禍根就是自己的白唐,再次端出了長輩的架子,「你看你這出的什麼餿主意,村子沒進去不說,浪費一下午時間,身上臟不拉幾,曬了一下午太陽,我跟你說,要是過半個小時還沒人來!」

他話還沒逼逼完,就被迫戛然而止。

江復庭一個演瘸子的,突然從石頭上蹦起來,飛一般的跑過來,把他按回石頭上,捂住他的嘴,用眼神警告他別出聲。

白唐突然倒下來,後腦昂被撞得眼冒金星不說,嘴巴被捂住的瞬間,他除了窒息,還有一陣上頭的暈眩。

大概是溜達了一下午的山,江復庭的手就抓了一下午的樹枝。

這些樹枝什麼味都有,泥土味,青草味,鳥屎味,至於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小蟲子爬行留下的粘液那都可以另當別論了。

白唐在那一瞬間感覺江復庭的手肯定是被腌入味了,奇奇怪怪的味道劈頭蓋臉的將他腦子裹住。

他上頭的那一刻,掀了個白眼,差點沒去見祖師爺。

「唔!唔!唔!」白唐非常激烈的抗議掙扎,活生生被人綁架了的樣子。

江復庭後知後覺地發現他表情不對勁,鬆了手。

「你!」白唐正要開罵。

江復庭的手又捂了回去,壓低聲音威脅,「別說話。」

白唐被衝進來的味道重新上頭的瞬間,覺得這個人演瘸子太可惜了,要是去綁架什麼的,那真是本色出演啊!

江復庭感覺這人表情還有點臭,根本沒有意識到根本原因就是自己的手,他不明所以繼續輕聲道,「我好像聞見人的氣息了,你確認一下。」

白唐已經被那怪異的味道

沖得七葷八素了,憋屈一臉無力抵抗,無奈的戳了下自己嘴前的手。

江復庭這才放下來。

新鮮空氣終於貫徹進來,他就像瀕死的魚,大口大口喘息著,就是腦子還有點昏。

他對江復庭翻了個白眼,閉上眼睛探了下附近的氣息,再睜開時,散漫的眸子裏凝著一道光。

「是有人來了,還有兩三百米。」

江復庭聽到這話,立馬返回剛剛那地方拿上樹枝做的拐杖,再走回來,在白唐躺着的這塊石頭邊,一個踉蹌坐倒下來。

白唐:「……」

入戲太早了,少年!那人上來起碼還有五六分鐘。

於是兩個人挨着石頭再玩了一會手機,白唐以前都沒發現,不說話的人悶騷起來,真的是無與倫比!

他都不知道,江復庭這麼個一板一眼,涼薄寡淡的人,演起戲來這麼敬業的?

等到他們察覺到的人離他們只剩下五六十米的時候,江復庭感覺到自己腰上的肉被人故意揪了一下,當即會意是後面的人馬上要到了。

他立馬半個重心賴在了白唐身上,一隻手搭着他的肩,另一隻手看似脫力的撐著樹枝。

白皙的臉皺着眉頭,抿著唇,眼裏都是對痛苦的隱忍。

只有一個字,慘!

至於白唐本就清秀,目光稍微露點怯意就是文文弱弱的,看着就像是碰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特別容易引人同情,讓人憐愛。

兩人一步一小挪的從挑高的石堆里走下,正好撞見了從山下背着簍筐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在看到他們兩人時,戒備又疑惑的打量了他們兩眼,只是遲疑了片刻,就自顧自的一個人繼續往上走。

白唐也是裝作一臉戒備,欲言又止。

在他轉身離開以後,才恰到好處的喏喏開口,「那個……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這裏是哪?」

中年人回過頭,古怪的看着他,半晌才說,「你不知道這是哪,你們來這荒郊野嶺幹嘛。」

白唐似乎被他不善的眼神嚇到,縮了下脖子,抓緊江復庭的腰。

江復庭非常配合的輕撫了下他的手,然而他的臉色完全沒好到哪去。

中年人這才注意到高個子的這個男的似乎受傷了,小腿上的血把白皙的腿都染花了,布料成了紅色,那隻腿綳得筆直不敢隨便挪動,似乎還在因為疼痛打着顫。

白唐的聲音像貓撓一樣,因為害怕聲線也有些不穩,「我們是跟同學出來旅遊的,半路休息,結果不小心走遠了,那大巴也沒等我們……我們……」

白唐越說越委屈,無助的就差要哭出來,聽得江復庭這個知道真相的人,都差點被騙過去。

那中年人被他洗腦了第一波,情感灌輸到位,看起來也是實慘,而且這兩個年紀明

顯就不大,個子高的那個看着外表成熟,但是那雙眼睛還挺乾淨的。

兩個長得也嫩,而且都是漂亮的男孩子,讓他不由放下戒心,緩和了不少。

「你們就是走丟了是吧?」他語氣里的刻薄明顯淡化了不少。

白唐似乎覺著很丟人,不輕不重的點了下頭。

「那你這同學是怎麼回事?」中年男人看江復庭一言不發的,轉而打探道。

江復庭正要開口就被白唐截了胡,他語氣更加可憐兮兮,「這地方我們也沒來過,沒想到那麼多小溝小壑的陷阱,我沒認出來一腳踩空,我同學為了護着我拉我的時候跟着栽下來,給我當了回人肉沙包,也不知道有沒有骨折。」

江復庭以為他說完了,配合著演戲一臉痛苦的動了下腳,那條腿綳得就像個竹竿,牽一髮而動全身……

結果白唐繼續說,「我這同學本來就可憐,是個啞巴,老是被班裏的人欺負,他要是為了我真的斷了腿,以後可怎麼辦呀,回去了不得天天被他們笑話。」

突然之間就被人啞巴了的江復庭,想發怒又發不出來,只能別過臉瞪着他。「???」

他覺得這賣慘有點過了。

但是中年男人似乎特別受用,他眼裏忽閃過隱晦的神色,穿白衫的這個男孩子他一開始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反而是這個穿黑T受傷的男生給了他無形的壓迫,興許是因為個子高的原因,畢竟腳是遲早會好的,個子高體質各方面多少也強一點。

但一聽到他是啞巴,心裏憐憫了一瞬,他同時徹底放下了戒心。

惡向膽邊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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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燈載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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