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契約?

第七百九十九章:契約?

江復庭逛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異常,而設在這裏的禁術靠蠻力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任何撼動的效果,只好放棄。

他在走回到大門口時,停下了腳步,緊跟在身後的男鬼也立馬狗腿的停下。

江復庭背着手,目光落在前院的空地上,開口道:「我那個朋友是你救的?」

男鬼一聽,這是要論功的節奏啊!

它立馬飄到跟前來,羞澀的低頭,激動難耐的搓着手:「實不相瞞,確實是小的救的,不過這不是小的一個人的功勞啊,若非大人借小人的力量,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它說完,小心翼翼抬眼覷著江復庭。

江復庭隨着它的話,勾起了嘴角。

男鬼見他笑,十分有顏色的跟着嘿嘿笑起來。

還沒等它樂夠,下一秒,江復庭一記冷芒瞪得它笑容凝固在原地。

這個鬼小心思多得很,嘴上是跟自己客氣,不敢全部攬功,明裏暗裏的意思,卻是覬覦自己的力量。

但好歹,它也算是真的幫了自己的忙,哪怕油嘴滑舌心眼多,也算是一個守信的人。

男鬼被他嚇得哆嗦了一下。

江復庭也不打算跟它多計較,便收回視線走下台階,冷冷道:「我這人向來不會給萍水相逢的人面子,下不為例。」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男鬼算是被他這話懾住,真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只能灼灼的盯着他的背影。

就在江復庭的身影即將離開孤兒院的時候,它忽然大聲叫道:「你去那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江復庭抬起的腳尖驀然繃住。

有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血液也凝固了下。

接着,他將沉重的腳尖緩緩放下,回頭凝視它。

那雙刀雕似的鳳眼犀利無比,霎時穿過了呼嘯的北風,穩穩地剜在它身上。

男鬼僅僅是畏怯了短暫的片刻,隨後不知道想起什麼,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言之鑿鑿地說:「我能給你一些你想要的,但是拿你帶我離開這,作為條件交換。」

江復庭想都沒想就拒絕:「這地方的禁術我沒見過,也沒這個能力,你另求高明吧。」

「有的!」男鬼並沒有放棄,立馬說:「還有一種辦法,我和你簽契約,我做你的鬼奴。」

江復庭毫不意外地挑了下眉。

顯然這才是它的真正目的。

為了求點自己身上的力量,它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江復庭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連多餘的話都不想同它講,至於它說的有什麼消息,自己也更不想聽。

誰知道是不是為了讓自己跟它締結契約,而誇下的海口。

可就在他正漠然轉身時,男鬼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

「那個叫白唐的,你難道不想找他了嗎?」

這句話像一個炸彈當頭丟下,讓他身體驟然一顫。

江復庭閉上眼睛,緩緩深呼吸了一下,隨後冷靜地回眸看它。

男鬼略帶挑釁的挑起下巴,「你不覺得奇怪嗎,那麼多鬼,李商當時為什麼偏偏派我殺你?這裏的鬼大多沒有什麼真的殺傷力,為什麼獨獨就我保留了自己的力量?」

江復庭沒有吭聲,

他定在那裏,看着這個男鬼一點點的接近自己。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至少目前,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興許也能知道。」它一邊說着一邊狂妄的接近他。

「你到底是什麼人?」江復庭語氣冷的毫無溫度。

「我叫駱知秋。」男鬼禮貌地笑了笑,渾然不覺他的怒意:「長生派的外門弟子,雖然是外門弟子吧,但就是好巧不巧的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所以被掌門大人變成現在這樣了。」

「更巧的是,我看到的東西,搞不好就是你要的。」

「是挺巧的。」江復庭涼薄地一笑,打斷他的話:「我還不至於瞎到把敵人安插在自己的身邊。」

「怎麼會,范從文將我變成這樣,那他就是我的敵人。」駱知秋恬不知恥的說:「剛巧你也是他的敵人,敵人的敵人那就是盟友。」

這口氣,儼然忘了上次是誰要取他命來着。

江復庭已經沒有多餘的耐心跟它耗,再一次拒絕:「我沒興趣。」

「那麼那個叫白唐的呢?」駱知秋忽然說。

方才還天真無邪的眸子,透露出幾分欲蓋彌彰的危險。

他剛才只是試探性的說了下這個名字,眼前這人就有這麼大反應,說明這個人看起來不近人情的,但還是有軟肋的。

果然,他說完的后一秒,江復庭的神色冷得像覆了層霜。

駱知秋以一副事不關己的口氣繼續說:「一天兩天倒是沒事,可是我聽說,晚一天他就會多一分危險,他遇到的麻煩……」

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道強勁的氣息像閃電一樣猛地撲來。

別說防備,駱知秋根本來不及反應,喉嚨就已經被緊緊地拴住。

他痛苦地掙扎著,卻發現自己魂魄里的力量,正隨着鎖住他脖子的鎖鏈一點點消散掉。

江復庭見他還有力氣動,手心一拽,拉得更緊,駱知秋本能地發出一聲痛苦的低鳴。

江復庭卻並沒有因此鬆手,而是陰沉的看着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鬼,咬牙道:「你在威脅我?」

駱知秋被勒到已經發不出聲,他艱難的提起虛脫的雙手,去扯脖子上的鎖鏈,可身上的力量反而因此流逝的更快。

極速的虛弱讓它昏昏沉沉,就在它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消散的時候,它忽然從江復庭陰沉的眸子裏,捕捉到一絲慌亂不安的情緒。

那一刻,它知道自己賭對了。

駱知秋拚命用盡自己所有力氣,去抓脖子上的鎖鏈,去對抗那股無法抗衡的力量。

在給自己爭取到艱難的一口氣時,它突然哂笑:「我不是威脅你,我是將我知道的最重要的信息分享給你。只是沒想到你這麼激動。」

「咳!咳!」

江復庭被它此刻的咳嗽聲震得一顫,尖銳的話語像無數根針,戳斷他的理智。

他拽著鎖鏈的手,不經意鬆了下力道。

駱知秋雖然還是很難受,但不至於像剛才那樣,時刻覺得自己要魂飛魄散了。

它稍稍鬆了口氣,繼續旁敲側擊打垮他的理智:「我知道了,你是在害怕。」

江復庭錯愕了下,遲緩地頓住。

駱知秋趁着他心防最薄弱的時候,咄咄逼人道:「

你怕我說的是真的,是嗎?你怕白唐真的出了那樣的危機,是嗎?你一直在他的臂膀下安心生長,他就是一片天,可如果天自己都塌了,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救不了天。」

它在他凌亂的眼神中,輕輕吐道:「是嗎?」

江復庭的心已經完全亂掉,他的手倏地一抖,連鎖鏈都抓不穩。

駱知秋惡鬼一般的聲音,如同深夜黏膩的冷風翩然響起:「可你殺了我,這些事情,難道就不會發生了嗎?」

他心神一陣恍惚,手裏的鎖鏈再無精力控制,自行鬆開縮了回來。

駱知秋劫後餘生的平下自己緊張的情緒,繼續蠱惑着他:「大人,你身上既然藏了神器的力量,就註定不可能當普通人了,遇事不要慫,不服就是干!」

「那個叫白唐的確實厲害,論單打獨鬥,我們掌門遠不及他,甚至這世上沒幾人有他厲害。但這個世界講究陰陽相調,不可能允許一家獨大。」

「萬一真的有什麼碾壓性的人或物出現,那一定會自然衍化出制衡它的東西。」

江復庭還愣在那裏,眨了下眼,他從未聽過這些道理。

可仔細想想也對,他一直修鬼道,習得內容也是白唐單方面傳輸給他的。

很多知識面本來就不全。

至於那個《道法萬千》,雖然知識面寬廣,各行各業都有,但是泛而不精,更深層次的東西並不會剖析下去。

駱知秋看他不解,言淺解釋:「比如說白唐,不過據聽說啊,我也是聽說的。」

他充滿求生欲的強調著:「他現在是唯一達到神的,如果是真的,這力量本身已經和普通修道者出現斷層了。」

江復庭感覺他的話有些刺耳,扎得他腦袋嗡嗡作響。

駱知秋繼續道:「古書里寫過,神也是有品階的,他的力量越是厲害,那麼他和普通修士的斷層會越大。這很容易出現一個現象,萬一他心存惡念,換天改地是輕而易舉的事,那這世界不就成了它一個人的了。」

江復庭想立馬辯駁:他不可能。

可喉嚨卻像粘了502,又燙又黏,他乾澀咽了咽口水。

駱知秋頓了下,緩緩說:「這個時候天地規則會自然的催化出一些東西,能與之力量相抗衡的。白唐有多厲害,那東西就會有多厲害,攪起的禍端就會有多可怕。」

「總之那東西是可以百分百制衡他的東西。」

那東西……江復庭眼裏迸了點光出來,他突然想起了剛才陸長榮在審訊室里透露給他的原話:

一旦拿到了那東西,哪怕是真的神來,也不怕。

他開始有些發毛,難道神器是制衡白唐的?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白唐的力量雖然確實受制,但幫助自己修行,和探索的時候,自己身上的濁氣對他並沒有敵意。

他稍微冷靜了下來,試探道:「所以那東西誕生了嗎?」

駱知秋非常認真的回憶著:「我在三四年前偷聽到的時候,說是快了,那東西已經有了靈智,出世是早晚的事。」

「范從文就是想藉著那東西出世,和白唐相鬥時,合併神器,把那東西和白唐一網打盡,之後打破這個世界,衝破規則,成為那唯一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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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燈載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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