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生存還是毀滅

第七百六十二章:生存還是毀滅

看完一遍,就把書翻回到原本的那篇,按照一開始的擺放方式,依樣畫葫蘆的放回去。

放下課本時,他正好看到白唐一顆腦袋埋在抽屜里,對着這張桌椅鬼鬼祟祟。

白唐對於干這些事還真的是……無師自通,天賦異稟。

反正他也不嫌臟,就是沾一臉灰也心甘願的親力而為,只要不要讓他看那個無趣的課本。

江復庭就在一旁等着他摸索,看他搗鼓了半天,最後在抽屜的鐵皮和木板的縫隙里拿出一張卡片。

他捏著這張費盡努力才扒下來的東西,不由吐槽:「艹,塞得那麼牢,差點割破我的手,這怎麼想的?」

叨完以後,還十分暴躁地甩了兩下,結果自己都還沒趁著新鮮勁看兩眼,被他甩在半空的卡紙,突然被抽走了。

他手裏一空,立刻回頭看向罪魁禍首,就見到罪魁禍首一臉嚴肅的臉上,跟打了一層厚厚的霜一樣冷。

江復庭一人佔着卡紙還嫌不夠,又馬上將剛剛放回去的課本攤開。

他一聲不吭的看着,神色沉得要就地砸下幾塊冰來。

如果只是單獨看,確實看不太出什麼名堂,因為兩個字跡確實是太相似。

一個青澀,一個嫻熟。

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幼年失態寫的。

可當兩個放在一起,這麼認真一對比,什麼妖魔鬼怪都要顯出原型了。

卡片上的字跡和他見過的陸長枯的字跡一模一樣。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就連內容也是妥妥的陸長枯風格。

白唐對於被搶了勞動成果,雖然心有不滿,但在這個時候也不好發作,只能壓着不爽,擰著眉頭湊上跟前裝模作樣的看:「這又什麼意思?」

江復庭晃了晃課本,猜測道:「這本應該是陸長榮的課本,我記得上次在周祁那的個人資料,有個對陸長榮的基本信息,說他是左撇子。」

「按這上面的字跡筆鋒的走向來看,確實是左手寫的。」

「那這個呢?」白唐對着卡片,挑了挑下巴。

江復庭一時沒有吱聲,只是靜靜地將目光投在卡片的這幾個字上。

生存還是毀滅。

很顯然,這主人公指的就是陸長枯自己。

但他不清楚陸長枯在生存與毀滅上的抉擇,定義到底是什麼?

他沉吟了半晌后,簡單的回了一個:「不知道。」

隨後拂掉上面的灰塵,他自覺的在白唐怒瞪下,將卡紙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他毫無誠意的安慰道:「既然找到了陸長榮的位置,那就再找找陸長枯的位置,他的位置上應該會有答案。」

白唐甩了個臉色,瀟灑的留給他一個背影:「我信你個鬼,你現在坑起師兄來,眼睛都不眨的,特別是上午!啊?說誰路痴呢?」

江復庭大步跟上,一本正經的解釋:「當時況緊急,勢所迫。」

白唐埋頭搜起了其他桌子:「喲!這借口找的,你那腦子編點什麼像樣的借口不好,非要扯這麼個沒譜的,爺在外面的一世英名都要被你毀了。」

江復庭原本是要好好跟他道歉的,結果聽到一世英名這四個

字,有些忍俊不,硬是壓住嘴角的弧度,拿搜查的動作掩飾自己的笑意。

但沒架住肩膀抖了兩下,出賣了自己。

白唐語氣果然更加不快:「你笑什麼?你在外人面前擠兌我名聲,你還有臉笑?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人沒起臉皮來,比我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復庭的肩膀又抖了兩下。

白唐:「……」

他有一秒深切的懷疑,這孩子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把腦子搞壞了。

但好在江復庭又檢查完一張桌子,證明了他的腦子沒問題。

順便靠着正事讓自己平心靜氣下來,他這才回過頭,沒忍住對白唐開口:「你的英明?誰給你貼的金?」

白唐沒想到他居然敢拿自己這個師兄開涮,為了面子也要較真兩句:「開玩笑!我在陽間接了那麼多年的單,那可是五湖四海,名揚千里,在間我又管着這片地界,誰又敢惹我?」

「恩。」江復庭先是贊同,然後話鋒一轉:「師兄提前替我開疆擴土,打下江山,着實有功。」

白唐聽着這話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味,音量不拔高:「你什麼意思?」

江復庭又換了一張桌子,悶頭幹活:「皇帝十天半個月不理朝綱,都能被人取代,何況我是正兒八經世襲的。」

白唐臉色變了變。

江復庭把拉出來的凳子,推回進去:「那網站上的聯繫人早就變成我的名字了,這片地界現在也是我的名號,哦,對了,邊緣附近的小鬼差也早就買通,比你以前口頭給我描述的,聽話的很。」

他說到後面幾個字,還故意加重了語氣。

白唐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差點心肌梗過去:「……」

艹,這是預謀已久的謀權篡位啊!

這個萬惡的資本主義家一本領無處發揮,居然還要將自己的魔爪伸進地府里。

他面色晴不定了半天,最後硬憋一句:「讓你來接單,還真是屈才了。」

「客氣了,都一樣。」江復庭面不改色的承下他的誇獎:「說實話,我覺得如果發展前景好,可以專門做個公司,和地府的公務人員銜接好,每片地界都設立一個事務所。」

白唐的臉已經從驚疑不定,變成了對這個資本家壓榨能力的驚悚。

江復庭見他不吭聲了,回過頭來認真對他說:「這樣不僅業務量多了,工作效率也增加,還能大幅度提高收入。」

白唐還是傻在原地,一聲不吭。

江復庭見他出神,順手拿自己手上摸過來的筆,往他額頭一敲:「你想什麼呢?我認真的。」

白唐甚至都顧不上他對自己目無尊長的態度,慢慢回過神:「我在想……你想了我萬萬不敢想的事。」

捉個鬼,都要發展成商業帝國,放誰上,誰都不敢想啊。

江復庭扣弄着筆:「那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我覺得……」白唐從短暫的吃驚里,稍稍清醒過來一點,剛才有些錯愕的面龐,一點點凝重起來,正要張嘴。

江復庭提前從他的神色里預判出他拒絕的言辭,搶先道:

「假設現在平均一單凈賺五千,拋掉關係疏通,工資,房租水電這

些成本,我們一單還能凈賺兩千。按現在接單頻率來看,一個事務所一個月的量在五到十單不等,一個省內就先設立十個事務所好了,你算算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白唐一聽到錢景,就像誤入傳銷公司,被深入洗腦,算着他算不出來的錢,都有着說不上的激動。

他兩眼放光,儘可能冷靜說:「能有多少來着?」

江復庭突然湊過來,很認真的看着他,低沉的聲音充滿磁:「你什麼都不做,一個月保守有十萬的凈利潤。」

白唐儘力守着自己毫無定力的一顆心,腦子有點短暫的缺氧,「我們到底是怎麼跳到這個話題上的?」

江復庭一聽他這話,就覺得有戲,繼續給他洗腦:「不管哪行哪業,都必然從個體小商家,發展成初具規模,基本體系的企業,既然這蛋糕遲早有人分,那為什麼不讓我們自己成為第一個吃蛋糕的人?」

白唐已經被他洗腦的七葷八素,連半個不字都說不出來。

但江復庭的目的,不僅僅只是為了賺錢那麼簡單。

他起初也並沒有這個想法,但是在白唐幾次三番奔走地府,還那麼吃力的時候,有些想法就像一顆種子在心裏扎了根,一點點的發芽。

錢不是他的最終目的,而是一種可以控制一切的工具,控制陽兩間,可以收買更多的人歸攏他們,輕而易舉就得到他們現在費盡心思才能苦苦得到的信息。

當規模擴張到一定的可怕程度時,那就意味着在行業里的壟斷。

地府現在具體是什麼樣,他不清楚,但從白唐那得到的間接描述來看,反正跟沒人管的菜市場差不多。

只要有了壟斷的實力,到時候有威信的不僅僅是白唐這麼一個人,而是他后一片可怕的勢力。

衍生了勢力,就會有人誕生出深淺不一的信仰。

到時候有人想再撼動他,除非做得到斬草除根。

但這些東西明顯是白唐不想要,也不願意去折騰的,可一個位高權重有本事的人,不可能只在一淌污濁的渾水裏徹底撇開自己。

與其將主動權交給別人,江復庭更願意多費點心思,未雨綢繆,將所有事掌控在自己可以預期的手裏。

白唐不願意乾的,剛巧他能幹,就順便幹了。

至於白唐……他瞥了眼此刻已經在金錢的惑中不可自拔的人。

白唐只要負責掛着自己的名頭,給他做個鎮店之寶,繼續兩袖清風,來去閑逛。

「你想得怎麼樣?」江復庭步步緊地問。

低沉的聲音加上這人的條件,實在是太蠱惑人。

白唐咽了咽口水,堅持着自己早已瓦解掉的理智:「我……我一會不拉業務,二不喜歡天天跑出去幹活,你看我之前表現就知道。江老闆,你是想要我賣,還是賣靈魂?」

江復庭裝腔作勢的拎起架勢,有模有樣的對他從頭到尾打量一番,隨後一敲手裏的筆,轉結束了這個愉快的話題:「你負責幫我花錢。」

先前還有些沉抑的氣氛,在這一番交流下,頓時輕鬆了不少。

只是逛遍了整個教室,都沒有再找到陸長枯自己的桌子。

而這已經是最後一間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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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燈載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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