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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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陽光曬得人眼花,刺目的光芒直刺激得人生理淚水都往外冒,濕熱的水跡從頭上滴答滴答的落了下來,四周的一切像是放緩了無數倍,世界像是被人捏在手心裏捏了個亂七八糟,一片混亂。

張行伸手抹了一把臉,然後低頭一看,手上鮮紅的血跡從指縫間滑下去,啪嗒沒在下邊的泥塵里。

張行伸手將額前沾了血跡的頭髮往後一擼,露出光潔寬厚的額頭來,以及底下一雙狹長深邃而又閃爍著寒光的眸子。

他的眼睛盯着眼前混戰的一群人,微微眯起眼,陽光落在裏邊像是冬日從寒冰上折射出來的光芒,冷冷的,冰冰的。

此時張行正靠着一堵牆,身後退無可退,頭上剛被人開瓢的腦袋還在吧嗒吧嗒的往下滴著血,可是他的氣勢卻不見萎靡,甚至在他身上還多了一些什麼東西,一種令人害怕的氣質。

圍攻他的眾人看着他的目光,心口猛地一縮,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目光之下,這一刻所有人都不由得從腳底往上生出了一股寒氣,讓他們忍不住一個哆嗦。

不過是眨眼,這個人,怎麼會有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行哥!」一個少年一棍子砸在圍着張行的敵人之一,直接將包圍圈砸出了一個空缺來,衝到了張行身邊。

少年舉著棍子虎視眈眈的盯着其他人,又關心的問張行:「行哥,你沒事吧?」

張行看着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有些疑惑:「李樂?」

熟悉的自然是李樂的這張臉,陌生的卻是這張臉竟是年輕了數倍,眉目間還稚氣未脫,看上去就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等等!

張行扶額,腦袋上開了一個洞讓他大腦有些暈眩,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思考。無論何時,他都能讓自己保持絕對的冷靜的。

一摸頭,自然又摸了滿腦門的血。

張行輕笑,眼裏全是陰翳的笑意。

他伸手習慣性的在褲包里摸了一下,果然在褲包里摸出了一包煙,而後在里抽出一根就這麼叼在嘴裏,也不點燃。

嘴裏充滿著香煙苦澀的味道,他突然走出一步,一腳狠狠的踢在前邊一個圍攻他的人身上。

這一腳,直接將那人踢開了三米遠,足以見起威力如何。

這一腳,直接將還陷在混亂中的眾人給驚呆了。

「很多年,已經沒人敢在我腦瓜子上開瓢了!」張行嘴裏叼著煙,他個子很高,穿着一身白色短袖襯衫,露出一雙精裝的胳臂,上邊沾著斑駁的血跡,襯着他如刀割的眉目,生生有一種猙獰的戾氣。

光是這張臉,就足以嚇死人了!

眾人心裏都是一跳。

張行嘴裏咬着煙吐字卻很清楚,以一種十分挑釁的語氣道:「想打架,來啊,傻.逼們!」

小年輕最受不住的就是別人的挑釁,聞言當即熱血上頭,怒氣橫生,完全忘記了張行剛才在他們心裏留下的餘悸,一個個舉著棍子就沖了下去。

張行心裡冷哼一聲,下手絲毫沒有放水,一腳,一拳,每一招都是實在到了肉里,他打人有一種不要命的狠勁,那種乾淨利落的拳腳,充滿戾氣的眉眼,惹得一群人心裏忍不住有些害怕起來。

「行哥!」一群人聚集到張行身邊,明顯是以他為首。

而他們的敵人,一個個已經捂著肚子,哀聲叫喚的躺在地上,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行哥,你真厲害!」李樂興奮地看着他,眼裏全是狂熱,其他人也和他的表情差不多,看着他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腦殘粉的樣子。

這種純粹的**力量,完全能讓這些小年輕們崇拜不已。

張行心裏輕嘖了一聲,他現在還是滿頭霧水了,明明前一刻他還在紙醉燈謎的酒吧,不過眨眼就到了這莫名其妙的地方,眼前還有幾個明顯變年輕的幾個臉熟的傢伙。

這是怎麼回事啊?

心裏疑惑著,張行的耳朵突然一動,只是還未等他動手,就聽見身後傳來撲通一聲,打算襲擊他的那個人已經軟軟的躺在了地上。

一個穿着盛陽高中校服的小姑娘手裏拿着一個磚頭,一張臉變得慘白,看着被自己敲了一悶磚的人軟軟的倒在地上,她又看了看自己拿着磚頭的手,像是被燙了一樣她飛快地將手上的磚頭扔到了一邊。

「班長,你怎麼在這?」李樂看着徐睞,忍不住驚叫出聲。

張行微微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雖然衣着樸素,但是一張臉卻是白嫩嫩俏生生的,十分清秀動人,就是那身校服實在是太難看了。

徐睞目光落在張行身上,看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飛快的低下了頭,露出了一雙通紅的耳朵,小聲道:「我,我剛才在街上看見你們,怕你們有危險,就,就跟來了!」

張行沒說話,他還摸不準現在的情況,少說話也少露破綻。

「警察來了,快跑!」那邊有人嚎了一嗓子,頓時,眾人頓時倉惶逃竄,一個個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亂跑。

張行暗罵了一聲艹,轉身就走,只是走了幾步,他轉頭一看,就見那個班長小姑娘還滿臉無措的站在原地,就像一隻迷了路的小鹿一樣,迷茫的站在那。

「艹!」

眼看警察已經在不遠處了,張行狠狠的吐出一個髒字,幾大步走過去拉着徐睞的手扯著人就開始跑。

「愣什麼愣,快跑啊!」

——

張行尋着隱蔽的地方走,而後找到一個牆縫,直接拉着人就躲了進去。

牆縫裏陰暗潮濕,不知是哪裏流出來的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張行嘴裏咬着的煙還沒掉,他面色很是平靜,不過這樣的場面,還不至於讓他驚慌失措。

低頭看了身邊的小丫頭一眼,對方綳著一張臉,俏臉微紅,眉頭微皺,一副很緊張的模樣。

不愧是小姑娘,那張臉嫩嫩的,毫無瑕疵,像是一塊上好的白玉一樣,讓人想要在上邊輕輕撫摸一下。

張行想起自己屋裏收藏的那幾塊上好的玉了,如今他落到了這莫名其妙的地方,也不知道他那些玉怎麼樣了。

「小丫頭體力倒是不錯,跑了這麼遠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張行笑著稱讚。

徐睞立刻轉過頭來將食指豎在嘴邊示意他小聲一點:「噓!」

狹窄的牆縫間兩人動動手腳就能碰到了一起,對方溫熱的肌膚傳過來的溫度卻是無比灼熱。

張行是北方人,雖說十八歲,但他發育早,長手長腳,身體強壯有力。

而徐睞卻是小小的一團,手小腳小,連臉好像也比別人小了一圈,過大的校服套在她的身上,鬆鬆垮垮的。

和又高又壯的張行站在一起,她顯得尤為纖細嬌小。

狹窄的空間中兩人不免手腳有些接觸,徐睞即使努力的將自己往幾遍塞還是能清晰的聞到張行身上的味道,其實那味道實在是不好聞,血腥味夾雜着汗味,但是還是讓她臉微微紅了,忍不住往裏退了退。

張行往外看了一眼,並沒有警察追過來,他又轉過頭來,低下頭,看徐睞一副乖乖女的模樣,縮在裏邊小小的位置,看起來十分無辜乖巧的模樣。

這麼一個乖寶寶的小姑娘,剛才怎麼就有勇氣拿磚頭砸人呢?

咬了咬嘴裏的煙,張行低頭看着自己掌心的紋路,這雙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有力,充滿了年輕的有力。

他漫不經心的問:「班長,你記不記得,我今年多少歲了?」

「十八!」徐睞脫口而出,只是一說出來她就覺得不對了,臉頓時就一紅,不過見張行似乎沒在意她為什麼會知道他多大年紀了,她又鬆了口氣。

十八!

猜測成真,張行心裏微微掀起了波瀾。

十八,可是他明明記得他已經度過了二十八年的生日,走過了二十八個年頭,怎麼一眨眼,他就變成了十八歲?

是做夢?

還是說,他回到了十年前,他十八歲的時候?

張行心裏有些複雜,想了想十八歲的自己是個什麼樣。

呃,實在是太久遠了。

想着十八歲的自己是個什麼樣子的,他就聽見徐睞問:「怎麼樣,警察有沒有追來,我們可以出去了?」

張行回過神,他伸出頭往外邊看了一眼,率先走了出去,見四周安全,才招呼徐睞出來:「班長,出來吧,沒事了!」

徐睞小心翼翼的走出來,他們站的這裏是即將要拆遷的,因而四周很安靜,都沒有什麼人。看着果然沒人追來,她忍不住鬆了口氣。

張行盯着她的側臉看,看小姑娘顫顫巍巍像個小兔子一樣,心裏覺得這丫頭怪好玩的。

「班長,你這小手小腳的,倒是一點也看不出剛才你拿磚頭砸人的狠勁啊!」他忍不住想逗逗這個小姑娘,眼裏滿是戲謔。

聽到他這麼說,徐睞臉立刻紅到了脖子根,她解釋道:「我,我看到他想拿棍子打你,我就……」

她一急舉著磚頭就敲了上去。

想到這,徐睞捏着衣角,低聲道:「我,我今天打人了……」

語氣里滿是恐慌。

她從小就是個好孩子,學習拔尖,人又乖巧聽話,從小到大都是老師口中的好學生,今天那一磚頭是她干過的目前為止最出格的事情了,回想起來,她心裏又是害怕又是自責的,憋得眼眶都紅了。

張行見她一張臉雪白雪白的,顯然砸了人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心裏負擔。不過也是,這丫頭一瞧就是好學生乖寶寶嘛,也難為人家了。

「班長你打人是為了救我,不然的話,被開瓢的就是我了。你今天可是美人救英雄了,說出去,人家都要誇你仗義了。」

看她因為自己一番話轉晴的一張臉,張行咬着煙挑眉問:「說吧,要我怎麼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是要我親你一口了,還是親你一口呢?」

小丫頭對着自己少女懷春的模樣,能騙得過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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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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