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悲催的人生

傅雲逸和周不寒吃完早飯後，就被神權喊了去，溫暖在院子裏等著念眉和姬家兄弟來，卻不想，先來的人是姚初遠，而且，不急着跟神往、神聖敘舊，而是找她說話。

「你們這一年的經歷和所為，我都聽說了，真是讓人羨慕又嚮往。」姚初遠一如初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美男，只是眼裏除了熱切的笑意，還有淡淡的惆悵和遺憾。

溫暖遞了一杯茶給他，淡笑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使命，責任不同，走得路便也不一樣，實在沒什麼可羨慕的，你留在部落，日子也同樣精彩啊。」

姚初遠接過杯子，淺淺抿了一口，苦笑道，「比起你們的所見所識，我還是差的遠了，你別誤會，我並不是貪慕外面的世界，只是……」

溫暖接過話去，「我懂，男兒志在四方，誰不想建功立業、不負韶華呢？」

姚初遠點頭，「是啊，可惜，我身體不爭氣，老天也不給我機會，沒能隨着你們一起離開。」

溫暖見他為此事耿耿於懷，只得提點他，「那你就覺得神聖他們三個離開了一年再回來，可有什麼變化？」

聞言，姚初遠一愣。

溫暖意味深長的道，「並無什麼變化對不對？在外面的紅塵世界裏歷練了一年，歸來時，仍然如從前一般，只是部落的危機解除了，如此而已，你呢？比起一年前，難道你的心就變了嗎？若是沒變，那麼離開還是留下，對你們又有什麼不同呢？」

姚初遠失神了片刻，總算恍然釋懷，沖着溫暖站起來做了個揖，感激的道，「多謝嫂子。」

「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

姚初遠復又坐下，誠然笑道，「是啊，咱們都是一家人。」話落，語氣一轉，帶了幾分戲謔道，「我聽說，咱這一家裏又多了兩位兄弟？」

溫暖臉上微赧，正要說話，周不寒和傅雲逸回來了，她便順勢為他們做了介紹，趁他們寒暄攀談的時候，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再留下，指不定還要被調侃什麼。

溫暖往大門走去，打算去迎一迎齊念眉，神聖陪着她一起，笑眯眯的攙着她胳膊，跟伺候老佛爺一樣，溫暖知道制止也沒用，便索性由着他去了。

到了大門外，路的那頭還不見人影，溫暖便說了一句，「怎麼還沒來呢？」

神聖猥瑣的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哪，金玉良緣哪裏捨得早來？」

溫暖嗔他一眼，不過想想，倒也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便也不急了，跟他聊起別的來，「姚初遠還是一個人嗎？」

神聖點頭，「對啊，要是有媳婦兒早帶來顯擺了。」

「他怎麼沒找呢？姚叔叔就不急？」

「這種事急也沒用啊，緣分未到。」

「好吧，就是不知道將來誰有福氣能嫁給這樣溫雅的美男子了。」

神聖立刻緊張的道，「肯定不是你。」

溫暖失笑，她都這樣了，難道還會對別的男人有想法？白他一眼，又問，「對了，他跟你問起姚明姝了嗎？」

神聖嘆了聲，「沒有，他應該是早就猜到了姚明姝跟他姑姑的結局了，姚家的女人心都太野，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姚明姝姑侄倆最後在孟家失敗后，倒是躲過了死劫，但活罪難逃，下半輩子只怕是要在獄里度過了，明明都生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握著一把好牌，最後卻打了個稀巴爛。

溫暖唏噓了片刻，想到什麼，又好奇的問，「姚玉姝呢？」

「她？如願嫁到姜家了。」

「那林楚楚呢？甘心做妾？」

神聖搖搖頭，「沒有林楚楚了。」

溫暖一愣，自從回來后，她還沒顧得上打聽部落里的事，還以為林楚楚已經生了孩子，卻不想……「她怎麼了？」

「生孩子時，難產，一屍兩命。」

溫暖心裏一沉。

神聖感慨道，「這就是命，她跟部落無緣，卻偏偏一心想留在這裏，當初我就提醒過她，不要肖想不該想的，可她聽不進去，喝了神泉里的水，懷上姜家的孩子，我若那時在部落，或許還有救，但我不在，便是她的劫數了。」

「那姜家三兄弟呢？」

神聖呵呵一笑，「過了三天，便迎娶姚玉姝進門了。」

溫暖皺眉，「姚叔叔能願意？」

「他不願意有什麼用？姚玉姝自己願意就行了，唉，姚叔叔也是看透了，這就是姚家女人的命。」

「姚玉姝為什麼還要執意嫁到姜家呢？難道她不知道姜家根本沒法取而代之了嗎？」

「她那是執念，放不下的，即便心裏知道姜家無望了，可還是會走下去，不然你能讓她怎麼辦？放眼整個部落，除了神家，也就姜家了。」

「姜家的人……放下了吧？」

「那是必然。」神聖語氣篤定，見她還有些不解，便道，「我把姜雄的骨灰帶回來了。」

溫暖至此恍然。

……

十分鐘后，終於在路的那頭看到人影了，姬金玉跟齊念眉走在前面，好像拉拉扯扯的，姬良緣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神聖見狀，幸災樂禍的笑道，「良緣這麼慢怎麼成呢，等金玉當了爹，只怕他還沒睡上媳婦兒呢，嘿嘿……」

溫暖白他一眼，沖着齊念眉招手。

齊念眉看到她，頓時掙脫開姬金玉，朝她飛奔過來。

一看這飛奔的節奏，溫暖就是一愣，咦？難道昨晚沒那啥？

而姬金玉在後面邊追邊喊，「眉眉，別跑那麼快，當心你的姨媽君泛濫了！」

齊念眉差點沒摔出去。

「噗……」溫暖噴笑，原來如此！

而神聖已經不客氣的大笑出聲，「哈哈哈……真是悲催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