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7章 終結之時

生死之存，一念之間，提前阻截蕭玄溟進入此地的手段，的確極大程度的削減了蕭胤辰的戰鬥力，我與他戰鬥起來也不再是一面倒的局面了。

可就算如此，用苦戰二字來形容依舊毫不為過，完全掌控了修羅之道的蕭胤辰又一次一劍洞穿了我的胸膛，修羅之力糾纏在一起直接深入到我的腹中。

「你勝不過的我，雖然你謹慎的舉動是讓我沒有了吸收蕭玄溟力量的可能，但就算是那樣，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畢竟是我創造了你，想要超過我這一生都是不可能的！」

「那可未必……」

低沉的聲音在我喉管之中的發出，對於蕭玄溟而言這是第一次發生的局面，但對我而言這樣被一劍穿心的結局，我已經經歷了數次，這一次我總算是找到了一絲破局的可能性，而眼下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將這可能握在了手中！

「天地同壽！」

強大的混元之氣在我體內與修羅之力衝撞在一起，這兩股完全不同的極端之力交織在一起，瞬間將蕭胤辰的身形吸住，第一次發生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情讓蕭胤辰瞬間皺眉，但想要收手卻被我的力量牢牢的吸在住了身軀，怎麼也無法退後半步！

「你這傢伙要做什麼？！」蕭胤辰激動的對着我開口，我的混元之氣已經從我的丹田之中噴薄而出瞬間與修羅之力完全的擬化在了一起！

天地之外修羅法相與我身後的混元之氣凝聚而成的虛影撞在一起，不分伯仲，我燃燒的生命的九黎之火由我的身體瞬間轉移到了蕭胤辰的身上。

「就算死，我也要把你徹底拉下水！」

我無比堅決的話語落下然後迸發出我體內幾乎所有的力量，遠處與星辰大帝交手被拉出了核心之中的洛天書看着這一幕微微動容：「蕭楓……」

洛天書很明白我這麼做唯一的理由是什麼，星辰大帝與蕭胤辰的目的是一致的，他們成為聖人炎黃必然被徹底改寫，不僅僅是規則，這天地的一些都將被覆滅，生命文明的紀元將會從零開始。

我寧死都要搭上蕭胤辰顯然是將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了洛天書的身上，洛天書感受到我遙遙傳來的負擔緊了緊拳頭很是認真的開口道：「放心吧，若是真的能改寫規則，這炎黃我不會讓他覆滅的……」

「可惜，你不行。」

就在洛天書感受到我的用意做出如此覺悟的瞬間，星辰大帝的聲音一下響起，暗處的身形一下出現在天地之中，匯聚他身上那股力量也在此刻完全爆發出來！

神無限遊歷萬界，更是培養了數個超一流的的世界存在，可為什麼最後將所有的寶都壓在了星辰大帝的身上？

神無限可不是西王母那樣的人，他對星辰大帝根本沒有任何的情感可言，願意將希望和可能放在星辰大帝身上，只不過是單純的以為星辰大帝從星辰界本源之中誕生的那股特殊之道罷了。

那也是一種神無限無法掌控的道，是天地變化之中產生的一條極致的單行之道，熔煉之道。

這條道路脫胎於煉製之法，但星辰大帝與生俱來掌握那股能力卻更加純粹，他所行的熔煉天下本源之道！

這也是為何星辰天界是所有臨界至寶的源頭，整個萬界之中只有星辰天界，不，應該說只有他星辰大帝一人有着對本源之力進行熔煉的手段。

洛天書於星辰大帝同樣獲得了五帝身上的一股力量，五帝之間相互之間的關聯正是天下王道的集大成者，是一種與盤古所留下炎黃萬界核心契合度極高的一股力量，同樣的境界之下，星辰大帝與洛天書之間本就該是五五之分的局面，但此刻星辰大帝展現出來的力量卻遠在洛天書之上！

轟！

僅僅一擊將洛天書直接擊潰數千米的距離，洛天書感受着這股於自己同出一源卻遠勝過自己的力量不敢相信的開口道：「怎麼可能……」

星辰大帝目光瞥了一樣我們的身上，確定我和蕭胤辰的生命都在急速的消散，呈現不可逆轉的局勢之後才平靜的開口道：「總算是不用躲藏什麼了，這兩個傢伙拼的你死我活之後，我也沒有繼續隱藏下去的必要了。你我的確同掌一股力量，但對於這股力量的透徹程度，我遠在你之上！」

星辰大帝居高臨下的開口道，再次看向蕭胤辰冷笑的開口道：「我承認，要我與你爭奪我沒有把握，但是可惜，這個世界上可不是單純實力強大就能獲得一切的，看來這一次時運顯然站在我的這邊。」

「又失敗了么。」

突兀響起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中出現，就是蕭胤辰也是眉頭一皺，他哪怕能夠理解我眼下坦然的接受這個事實后說出認命的話，但我言語之中那個又字是何種意思。

洛天書和星辰大帝也是同樣不能理解，但就在他們要發問的時候，腦海之中大量沒有發生在他們身邊的記憶片段湧入腦海之中，那些所有的記憶都是發生在這片空間，發生在我們四人或者是五人之間的事情，這些東西就彷彿是過去的經歷一般。

「怎麼回事？這些東西是什麼？！」

這突然出現的異常一幕讓星辰大帝徹底傻眼，他不明白的怒吼開口，一邊的洛天書也同樣處於徹底發懵的狀態，但更多的他感覺到天地開始異變了起來。

唯有生命力於我一起在急速消散的蕭胤辰在這無數的片段之中仿若抓到了什麼，猛的瞪大了眼睛怒吼道：「蕭楓？你一直在將這一切的因果輪迴重置么？」

我蒼白的嘴唇平靜的一笑看着眼前的蕭胤辰道：「若不如此，我又如何去尋找那破開因果的手段呢？我本以為只要能夠限制住你，只要能夠擊敗你，哪怕不是我成為聖人，最起碼也能尋得破開因果之法，但現在看來一切似乎沒有我想的那麼簡答，只是捨棄我的性命，好像還遠遠不夠。」

「你這傢伙難怪會提前斬殺了蕭玄溟，難怪彷彿對我的手段了如指掌一般！原來如此……但你總歸也該要認清現實了吧？這因果根本不是你能夠斬斷的！」

「怎麼？你害怕了？」我抬頭笑容有些滲人的看着蕭胤辰，但這笑意卻是發自我內心的笑意，從知曉蕭胤辰的存在到現在，這還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怕？無論來多少次都是一樣，你應該比誰都明白，哪怕我不能成為聖人，星辰，蕭玄溟，總歸有滅世之人成為下一個聖人，這就是因果！」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要斬斷他啊。」

看着我無比平靜的回應的話語，以及開始扭曲的時空與周遭，蕭胤辰知曉他想要轉變我的思想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了，他這才冷靜了下來看着我開口道：「我承認在沒有成為聖人之前，沒有人有着打破這輪迴手段的辦法了，但這樣逆轉因果，扭曲時空的事情，你沒做一次又要付出多少的代價呢？同樣的事情，你還能來多少次？」

「多少次么？」我平靜的開口道，已經不記得發生了多少次，這些經歷每一次的過往都清晰的印刻在我的腦海之中，可次數我卻無法一下道出，這並非我對數字的不敏感，而這就是代價，我看着我腦海之中那些逐漸開始空白的區域，我知道我已經開始在一些人的生命之中消失，記憶與過往都將不復存在，輪迴註定不能無限的繼續下去，當我的存在消失在所有人的生命之中，那就是我失道之刻，那就是輪迴徹底終結之時。

噬空再次流轉到我初打開大門的那一瞬間，我的身形一下從大門之中穿透而過，一擊落在了西王母的身上。

龐大力量的一擊瞬間解開了洛水月的危機，西王母眉頭一皺看着我不解的問道：「你是何人？」

沒有回應，我一股力量直接落在了已經是魂體姿態的洛水月身上，洛水月看着我腦海之中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了起來，皺眉輕聲道：「楓？」

楓？蕭楓？那是誰？一個於我關係極為密切的人，一個和我的道息息相關的人，但……那個是誰？

我看着眼前的洛水月僵硬的點了點頭，我還沒有忘記洛水月，作為我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她在我身後萬千法相之中的比重佔據無比巨大。

但隨着其他人於我的交集不斷的被世界規則的抹去，我和洛水月之間發生的一切記憶本身也就變得模糊了起來，畢竟太多事情都不是只發生在我和洛水月之間，沒有了那些旁觀之人的存在，那些其他參與者的存在，事件本身也就變得模糊了起來。

我下意識的轉過頭目光落在了一邊的持劍的男子身上，手持雙劍的男子同樣一臉迷茫的看着我，我肯定這個傢伙曾經對我而言極為重要的人，可現在……有關於他的一切，我已經都徹底忘記。

我依稀記得我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對他說，但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記起。

罷了。

無奈低頭的我轉身走向了大門內側，沒有說一句話的離開了這片空間。

「剛才那人是誰？」西王母抬頭一下對着洛水月問道。

洛水月剛要開口，她的身邊突然劍氣縱橫，凌霄的身形一閃而過，軒轅聖劍的霸道一劍一下斬在了想要趁亂沖入大門之中的蕭玄溟身上，洛水月看着這一幕無比詫異的開口道：「二哥，你怎麼知道蕭玄溟要……」

「不，我不知道……」凌霄近乎獃滯的開口道，看着手中無比熟練爆發出來的聖劍之力，彷彿自己已經使用過千萬遍。

凌霄一劍毫不猶豫的抹去蕭玄溟的生命，看着斷開的軒轅聖劍心中一陣莫名的悸動：「我也不知道我什麼這麼做，但……我就感覺我必須要這麼做，一個強烈的生命在我耳邊告知我蕭玄溟會恢復意識沖入大門，而能阻止他的只有我……等等，剛才那個男子是誰？」

凌霄抬頭絲毫沒注意兩行眼淚竟然就這麼滑落了下來，從來流血不流淚的凌霄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淚衝出自己的雙目，他如今已經不只是不明白我的身份了，凌霄甚至認不清自己的內心在想什麼。

一旁的洛水月剛想要說話，蕭胤辰一行人直接出現在這片天地之中，蕭胤辰目光在眾人掃過，內心無比的狂躁，蕭胤辰也不明白這股狂躁是從何而來，他已經感知到蕭玄溟被斬，但這種事情本就在他意料之內，而如今一切勢態還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發展着，他根本不明白這股狂躁為何會出現。

「這裏交給你了。」蕭胤辰冷漠的對着神無限丟下這句話，然後不言一語的直接沖向了大門，星辰大帝緊隨其後的沖入其中。

神無限的目光則是直接落在了洛水月的身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感覺你會擊敗我。」

洛水月眉頭緊鎖在一起看着氣勢完全壓過自己的神無限平靜道：「那還真是湊巧了，我也是這麼覺得。」

洛水月有一種預感，冥冥之中要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是註定的，而洛水月此刻還不明白這註定，正是在他們眼下最大的枷鎖。

嗡！

蕭胤辰一擊直接洞穿了我和洛天書兩人的身體冷漠的看着我開口道，在蕭胤辰的記憶之中，根本不存在我這麼一個人物，可無論是我出現的地方，還是展現出來的實力都遠超了蕭胤辰的意料之外。

而且比蕭胤辰先一步進入到此地的我，直接趕緊利落的先手擊殺了星辰大帝，然後聯合洛天書一起對付蕭胤辰，這一切的舉措彷彿已經演練了千萬遍一樣無比純屬。

「你到底是誰？」

「我？不過是一個行走在輪迴之中的影子罷了。」平靜的開口道，這是我對自己唯一的認知。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多少的記憶，除了和洛水月的些許片段，除了自己眼下要做的事情之外，我的腦海之中已經不再有更多的內容。

並非我不想回答蕭胤辰的問題，而是此刻殘破的我無法回答。

「罷了，不管你是誰？怎麼出現在此處的，你都要變成一個死人了！」

蕭胤辰冷漠的丟下這句話一劍再次朝着我的胸口貫穿而過，只不過在劍身落在我身上的瞬間，蕭胤辰清楚的看到我笑了出來，那個笑並非解脫，更多的是自嘲。

我知道一切又要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