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不算誇張
LosAngeles只是個簡稱，原為西班牙語VillageofOurLady，theQueenoftheAnglesofPorciúncula，即意為「天使女王聖母瑪利亞的城鎮」。加州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生於斯長於斯的人們極力否認西班牙對他們的影響，卻又對身邊的西班牙元素習以為常，比如他們門口的路牌，又比如他們城市的名字。
希望國的政府從老布希的時代就一直在強調去西班牙化，官方與民間組織花了很多精力與資源來做這件事，卻始終收效甚微，西班牙殖民者所留下的東西早已深入當地居民的骨髓，洗不掉也去不盡。
梁葆光來洛杉磯早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但他這回是為了參加奧斯卡金像獎的頒獎典禮來的，心情和先前完全不同，再度看向遠處山上白色的「Holleywood」的字樣時，竟產生了一種「主人翁」意識。對着玻璃里映出的自己曬然一笑，大概每一天都會有成百上千的「明日巨星」看着荷里活山上的大牌子跟他產生相同的想法，可惜這裏不僅是夢想實現之地，更是埋葬夢想的巨大墳場。
「歡迎來到荷里活。」娜塔莉·波特曼側頭瞥了梁葆光一眼，看到他正盯着山上的白色大牌子出神，便笑着端起了前輩的架子。她不僅是梁葆光在哈佛大學里的學姐，是比他大四歲的姐姐，更是比他早出道十多年的娛樂圈大前輩。
「這裏是屬於我的，燈光，鏡頭，開拍。」梁葆光在這一刻被一個名叫宋哈娜（不知道的請自行百度）的韓國女人靈魂附體。
「你說什麼？」在開車的娜塔莉·波特曼沒聽清。
「沒什麼，只是發發無聊的感慨。」梁葆光聳聳肩。
娜塔莉·波特曼不但親自開車到機場接梁葆光，連蒙太奇酒店的房間也是她幫着提前預定的，甚至還找拿着套票的朋友要了兩個2月11號晚上洛杉磯湖人對戰邁阿密熱火那場比賽的場邊席位，準備跟梁葆光一起去看，就算是親姐姐也不過如此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梁葆光深受樹人先生的教誨，向來不憚以最大惡意揣測燈塔國民眾，所以哪怕娜塔莉·波特曼是帶他出道推他上位的大姐頭，他還是覺得這女人對他別有所圖，「如果只是讓我帶你去走紅毯，不用上一條龍服務吧？」
「什麼一條龍服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把你帶去什麼奇怪的地方去呢，只是作為朋友聯絡一下感情不行嗎？」在天朝，當荷里活被叫成荷里活的時候總會多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來，因為這裏本來就是美國最大的消金窟之一，南邊靠近麥迪遜公園那一片很多商賭酒店，不過娜塔莉·波特曼自己沒去過就是了。
如果說最近在洛杉磯有戲要拍，或者有其他商業活動要跑，那麼娜塔莉·波特曼「順帶着」照顧一下樑葆光很正常。但一個在洛杉磯沒有房子，呆在這兒同樣要住在酒店的人，做這麼多卻說一點兒所求都沒有隻是為了聯絡感情，大概娜塔莉·波特曼自己也是不信的，只是她還沒想好怎麼開口。
梁葆光翻了個白眼，娜塔莉·波特曼就是因為這性格才會招黑，他們這麼親近的關係居然還玩上拐彎抹角欲言又止了，難怪一大堆黑粉說她太功利太勢利心眼還多，把她一個幾乎沒有多少黑點的人強行排在了荷里活十大綠茶第四位。她這樣在天朝或者日韓很正常，女人大多如此，但在美國像Jessica這樣直來直去甚至有些不過腦子的才是主流，說插你左鼻孔就不插你右鼻孔。
「哈哈，那我可就只管享受人生了啊？」梁葆光試探著說道。
「好了，還不是電影的事情，你一個人又寫劇本又拍戲的都不嫌累的嗎，我認識幾個個不錯的劇本作家，他們手上……」梁葆光已經答應了娜塔莉·波特曼，肯定會給她量身定做一部出色的作品，她原本覺得等一段時間也沒什麼，但最近接連的挫折讓她漸漸地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2007年這一年裏娜塔莉·波特曼算是白忙活了，專攻國際電影節的《藍莓之夜》折戟沉沙，被梁葆光隨手拍出來的《密陽》給爆了個體無完膚，專攻英美市場的《另一個波琳家的女孩》雖然還沒上映，但已經完整看過成品的她也直接給它判了死刑。對於前者她並不放在心上，但對於後者她心裏有一萬句MMP並且立刻就要說。
《另一個波琳家的女孩》演員陣容空前強大，後來有天朝的影迷笑稱這是都鐸王朝版的《建國大業》，而湊起這麼多知名演員的人並不是導演或者製片人，而是娜塔莉·波特曼這個女主演。為了招人進攝製組她已經不知欠下了多少人情債，斯嘉麗·約翰遜就是因為閨蜜身份而拿的友情價片酬，可她卻沒預料到製片方找來的導演毀了一切。
賈斯汀·查德威克正是那個1985年就出道，拍了近三十年電影跟無數大腕合作過，卻沒拿過任何獎被羅傑·艾伯特（RogerEbert）評價為「我不知道為什麼他也算個導演」的導演。一部蕩氣迴腸的歷史大片生生被拍成了微縮版英式宮廷劇，娜塔莉·波特曼的心情大概只有兩個字能形容：氣哭。
「劇本還是自己寫拍起來順手，你要是真的看好那部劇本，先拿來給我看看也行。」聞弦歌而知雅意，梁葆光已經明白學姐的用意了，換做別人他恐怕會以檔期或者拍攝計劃已經定下等等借口推搪過去，但娜塔莉·波特曼開口他還真不好拒絕，人家幫他那麼多他總不能一點兒也不回報，「今年年末我不忙，應該能拿得出時間來。」
娜塔莉·波特曼聽到他這麼說終於放下了心，其實來洛杉磯之前她就已經打聽過了，除了正在拍的主攻RB市場的電影之外，梁葆光還答應給韋恩斯坦兄弟拍攝一部新片，原本以為他至少會推一推牢騷兩句，卻沒想到答應得這麼快，這讓她下面的話倒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了，「那個……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你投一點錢，總是被投資方干擾很難拍出真正優秀的作品來。」
哪怕獨立電影也不是沒有投資人的，而在資本為王的資本主義社會，掏錢的人永遠是大爺。梁葆光不知道斯嘉麗·約翰遜哪裏來的感慨，但看她的表情估計沒少受氣，「怎麼，你們拍戲的時候被噁心到了？」
「何止是噁心。」娜塔莉·波特曼那麼能忍的人都能說出如此直白的話來，可見被氣成了什麼樣子。《另一個波琳家的女孩》是BBC影視部門製作的，整部電影滿滿都是BBC那獨特的浮誇、偏僻、自娛、智障的蹩腳味道，偏偏還容不得演員提意見，她沒在片場發作都算給面子了，「BBC那群白痴英國豬……」
「這可是物種歧視啊，豬招誰惹誰了？」不是梁葆光自己主觀地覺得英國佬如何如何，而是這群傢伙客觀地奇葩，在科教節目里一本正經地說豬經常啃Willies（未成年人請在家長監督下百度）的除了他們估計找不到第二家了。最讓人氣憤的是它們堂而皇之地在某港島記錄片里說馬年（Horse）是**年（Whore），這兩個單詞發音也差太多了，如果說不是故意的就是真智障了。
「哈哈，說得好。」娜塔莉·波特曼在拍攝的時候，居然還有一個英國佬服裝師在背後叫她猶猶，正好被她聽到了。猶猶這個詞比Kyke的惡意更深是非常嚴重的侮辱性詞語，她自己愛惜羽毛不願罵回去，但梁葆光這麼說她還是很開心的。
梁葆光沒興趣把時間浪費在評價BBC上，他把話題又撥回了電影上，「如果預算不是非常誇張，我會全力支持你的。」
「對於你來說什麼樣的預算才算誇張，建一艘真的泰坦尼克號嗎？」娜塔莉·波特曼聽說過梁葆光藉著次貸危機的大潮賺了不少錢的消息，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開這個口，要知道他之前的幾部電影都是小成本。
「那並不算誇張。」梁葆光得瑟地搖搖手指。
即便算入通貨膨脹的影響，當年的泰坦尼克號的造價也只有一億英鎊出頭，而以如今的技術水平和材料渠道這個數字還能進一步縮小。如果造更大更豪華的公主級或者海洋級豪華郵輪，可能需要五到十億英鎊，但對梁葆光而言依然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有個富人做朋友真好。」娜塔莉·波特曼感慨道。
「你是太過堅持了，不然早已成了富婆。」娜塔莉·波特曼太挑劇本了，而且自星球大戰系列后一直演獨立電影或非獨立的文藝電影，根本拿不到多少片酬，跟她一樣以文藝少女形象示人的斯嘉麗·約翰遜則不同，高片酬的商業電影也是接的，所以她們兩個一個已經在貝弗利山莊買了住宅，一個還住在租的房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