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虛偽的抉擇（二合一）
「烏拉神！」
林昊差點沒跳起來！
喂喂，不是開玩笑吧，自己想找到的幕後大boss就是他？
「是不是很失望！」
「與其說失望，不如說意外更合適。」
林昊斟酌了一下言辭。
這件事從開始就陷入了誤區。
他是以烏拉神作為一個邪惡形象，代入到一個修行邪惡功法的角度去思考的。
可事實人家是用秘法來保命的！
即便這個秘法也是邪法，但事情本身的性質改變了有沒有？！
況且這件事都不是烏拉神本人的意願，而是他心愛的女人為他所做的一切，她還付出了自己的代價，並沒有強迫石村的人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詛咒延遲，這是等價交換！
「啊！好煩，其實這是原本就有預見的可能，否則不會有選擇之說！」
林昊抓着頭髮，恨不得把自己的頭髮給揪下來。
「道友怎麼了？」
「沒什麼，我現在需要靜靜！」
林昊狼狽地說道，然後走到一邊糾結起來。
選擇，真不愧是選擇！
滕一這招狠！
他如果破壞烏拉神的女人與村子的交易，造成的後果很簡單，村子的人壽命大大縮短，從此甚至會滅亡在詛咒中，而這位烏拉神也會血脈乾涸而死，所有人都死的結局。
可是如果就這樣放着不管，讓艾麗兒以及艾麗兒那樣的女孩不斷的在這種可笑的事情裏面犧牲自己，他實在難以接受！
說到底自己為什麼會攤上這種麻煩的事，如果放任不管不就好了，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話雖這麼說，但既然已經遇到了，真的放任不管，本身就代表着一種選擇吧，而且還是他所不願接受的！
「你怎麼會在這裏？！」
一道清麗而詫異的聲音從洞口響起，帶着一絲驚怒和難以置信！
烏拉神口中的莉兒就這樣出現在洞口。
二話不說，她抽出一柄軟劍就抽了過來，伴隨着天地元氣的涌動，一下就將林昊逼退了數丈遠！
然後並沒有追擊，而是跑到了滕二身邊，非常擔憂地望着他。
「不是說過最近不要起來嗎？你又亂來了！」
雖然聲音很責怪，但每一個字裏面都包含着關心，莉兒抽出了自己身上的軟劍，然後劃過自己的肌膚，劃出了一滴滴鮮紅的血液。
但是在這些鮮紅的血液上卻有磅礴的綠氣縈繞，血液滴入滕二的體內，他蒼老的面容終於年輕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依舊如飲鴆止渴般，蒼白的面容，被一股死亡的氣息環繞。
「放心吧，只要再撐幾天，我們就能繼續在一起了。」
莉兒聲音軟了下來，雖然是在安慰，不如說是在乞求，祈求着滕二。
但林昊的注意放在了那幾滴血上。
是了，他險些忘了，青藤家族乃是妖族世家，血脈有着特殊力量並不奇怪，對別人來說只是一絲本源力量，而對於妖族世家而言，那時他們的妖脈根本，失卻了血脈的妖族，等若失去了生存的資格。
「所謂的烏拉神，其實一切只是你的自導自演吧，這位姑娘。」
莉兒依舊穿着那一身使者的黑衣，但頭套已經落下，是一副十分清秀的鄰家女孩面孔，說美麗也不算錯，但絕對算不上傾國傾城的程度，不過滕二微笑着與她呆在一起，但卻讓人感到一絲溫馨和憐憫。
不過情況已經很明白了，莉兒不過是一名開天印的修者，滕二或許曾經很強，但現在是個廢人，即便算上他拚死能夠爆發的實力，也不可能將他秒殺，也就是那個吧，現在的情況已經在他的掌控中！
…
幾隻烏鴉飛過…
掌控個屁啊！
他現在是明白了情況了，可是就算是他，要做出那種拆散別人的事情，他也做不到啊，但是對艾麗兒見死不救就是大丈夫嗎？
換句話說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盡善盡美的事，他被卷進來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想到這裏，他心裏默默地問候了某位的祖宗。
「你是那個劍士！」
「你現在已經看到了，對！就是這樣的情況，即便這樣，你也打算拆散我們嗎！」
莉兒軟劍橫在身前，她望着林昊，手裏的劍卻有些發抖。
林昊有些看不懂。
現在是本體，而自己並沒有釋放境界，那麼這個女人在猶豫什麼？
「夠了，收手吧，莉兒，你不是他對手，我說過，即便你突破了開天印，也是最弱小的開天印，他…戰力很強。」
莉兒手一抖，但依舊守在滕二身前。
「或許是那樣，但我不怕他！」
莉兒關切地望着他，眼睛都紅了。
「我怕的是你，你如果不想活下去了，我怎麼辦？如果你不在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啊！看不下去了！」
林昊直接轉身，離開了這個洞府。
他離開當然不是說就做出了選擇，只是他實在沒辦法直接對這樣一個「烏拉神」以及那個使者做出什麼來。
真是的，讓我做這種選擇題，到底是什麼意義啊！
他快鬱悶死了。
他甚至在那名叫做莉兒的女人身上看到了紫月的影子，躺在那邊的人如果換成自己，或許紫月也會這樣吧。
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難以抉擇！
「那麼…你到底做何打算呢？」
大青山上，滕一依舊在靜靜地看着他，為了這一步，她可是做出了很多努力，就是為了林昊最後的選擇！
「選擇，真的很重要嗎？」
這個時候，一個牧童駕着青牛出現在了山頭上。
「如果愛你，我已經可以預料到選擇是什麼了，可他…我雖然也能猜到，但我還是想親眼驗證。」
「是啊，我們再清楚對方不過，我擅長逃避，當然這是最強大的武器，可是…你就算驗證出了什麼，又能怎麼樣呢？」
「我會給他成長的時間。」
「然後？重複著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唔嗯～」
老青牛吐了一口鼻息，警惕地望向滕一，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讓你的畜生安靜點。」
「它可不是我的。」
…
「我會為這件事畫上一個終結。」
「聖人不死意，真帝不滅魂，你以為終結這種東西真的存在？」
「或許呢，至少我會嘗試。」
「你不擔心我現在就殺了你？你現在與我可有着雲泥之距。」
「你不是他，所以你不敢。」
…
這一日，大青山上發生了大的坍塌，一道貫穿山嶽的洞口出現，但在發生之時居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感知。
老人騎着老青牛暫時離開了。
滕一倒在血泊中，但依舊眯着眼，嘴角卻依舊掛着招牌的微笑。
正因為是高冠中年，連讓這片天地察覺到他都不敢的一個人，又如何殺的了她…
……
……
「可是話說回來，我到底該怎樣才能兩全其美。」
林昊抓着頭，這幾天他已經不知道抓了多少次了，一個彷彿開玩笑一樣的選擇題，但那怕他現在逃避、都代表了一個選擇！
果然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嗎？
可惡！
他決定再去滕二的洞府一趟。
如果能夠靠別的辦法解決滕二的問題，那麼就算不用犧牲石村的少女也可以了。
雖然他知道這本來就不可能。
百倍流速的生命，這根本難以想像，當初的而這個世界上能夠解決壽元問題的方法本就屬於逆天之舉，哪有那麼容易解決。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他去洞府看到的卻是這一幕…
「居然會這樣…」
他望着倒在自己身前的兩人，尤其是一劍貫穿，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開口。
「居然是黑天劍。」
毀滅兩人生命的是他的黑天劍，而且他可以肯定是自己身上的那一把。
可自己從第一次離開之後，從未來過這裏，那麼是誰做了這一切！
而且他從未讓黑天劍離過身！
「沒想到與大部分得救相比，你這一次居然坦率地做出了選擇。」
詫異、還是不可思議，但滕一依舊出現在了這裏。
她的目光死死的落在滕二和莉兒的身上，尤其是黑天劍所造成的傷口處，最終卻相信了這一個結局。
林昊想要反駁，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張了張嘴，最終卻沉默了下去。
不管是誰，卻是替他做出了最難的選擇，那麼…到底是誰呢？
還有黑天劍……
「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好人，更談不上正人君子，我不想救大部分人，那麼順着自己原本的判斷，遵循自己原本的意，做出這樣的選擇，難道不對嗎？」
雖然不是出自林昊的選擇，但他也有着自己的理由，話說回來如果真給他選擇，他也有可能這麼做吧。
「我知道這是你心裏的選擇，但是沒想到你真的會這麼做了。」
「因為被我愚蠢的弟弟感動，虛偽的以大義留下他們的性命，讓病態的村子以不正常的形態生存下去……」
「我原以為那才是你的選擇。」
「……」
林昊靜默，如果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他說不定真的會這樣選擇呢……
「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你早晚要遇到的人。」
…
「他們來了，我說過你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牧童笑着對老青牛說道。
他手中的一縷黑氣徹底消失無蹤。
「如果不是這一縷黑煙，我也無法驅使黑天劍，他留給了我這道黑煙，讓我替他做出選擇，上一次我做的選擇最終毀滅了他，希望這一次截然相反的選擇能有不同…」
沒有人知道，無論是上古，還是現在，做出選擇的永遠都不曾是林昊本人。
或許有一個人知道，他是牧童，他是夫子，他是柴夫，他是…浩瀚十三祖！
「唔嗯～」
老青牛吐了一個鼻息，隨即便安靜了下來。
十多日後，林昊隨着滕一走過幾道山嶽，走入一片竹林中。
「這種可疑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林昊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他隱約覺得身體里有什麼東西開始蠢蠢欲動，有種不安的感覺。
可雖然如此，卻不明白到底什麼地方有問題。
「就是這裏了！」
滕一停了下來，然後道：「你要找的人，要等你的人就在前面，有什麼疑問你大可問他，之後就不是我的事了。」
「你要走了嗎？」
「怎麼？你捨不得？」
「不、不是！」
「那就是我走不走對你都無所謂咯。」
「也不是！」
林昊那個鬱悶啊！
不過這個時候，滕一眯着眼，摸了摸他的頭，輕笑道：「等你覺得可以獨擋一面的時候，隨時歡迎來家族找我。」
「你不用進去嗎？」
「不用了！」
滕一擺了擺手，然後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她是不會主動見我的。」
青稚而滄桑的聲音從背後傳出。
林昊一愣。
雖然聽起來怪異，可就是這個一回事，聲音雖然青稚，但語氣中卻又帶着一種滄桑感。
牧童騎着老青牛走了出來。
林昊保證自己沒有見過這牧童，但對於這頭老青牛可是記憶猶新！
哪怕以他現在的修為，也難以揣度當初玄龜的境界，至不濟也堪比叢聖，可這樣一尊大神，當初這頭青牛與它比過速度有沒有！
想起這一點，再看向牧童，他越看越是眼熟！
尤其是那雙眼睛，乍一看彷彿年過花甲的老者，再看卻只算年過半百，多看幾眼卻又仿若青年！
「你是當初將玄龜逼走的大能！」
「卻也談不上逼，略施小懲。」
看着眼前牧童臉上人畜無害的笑容，林昊打了一個寒顫，他知道這次遇到了真正的大能！
若是說玄龜不可揣度，那麼眼前這個人便是真正的聖賢！
「那麼…第一步。」
牧童手持着長笛，往旁邊的竹桿上輕輕一敲。
一瞬間，青竹彷彿度上了一層光輝。
「十年，你只需要砍這根竹子、不需動用境界，不許施展血氣，能用黑天劍砍斷這根竹子的時候，就是我們離開這裏的時候。」
「蝦米！」
林昊一驚，甚至來不及吐槽，就察覺到境界被完全封印！
這一次就算他想要施展出境界，也無法施展！
……
石村后的山洞中，原本已經死去的滕二和莉兒化作飛灰。
山洞中出現了原本的樣貌，依舊是莉兒和滕二，卻是毫髮無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