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行刺.改籍
張家榆這邊不辭而別，那邊的楚問垣可是急得元神都快出竅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孩子到底去哪兒了呢？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向他父親交代呀。」其實帶張家榆出來並不是楚問垣的本意，也不是**棟的主意，完全是張家榆一再堅持的結果。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由於他們張家人的身份比較特殊，既是奴隸又不完全是奴隸，一家人還是象以前一樣生活在一起。而且這麼多年下來軍營里的人對他們的看管幾乎完全取消，只要不是**棟逃走，家中其他人消失一個根本沒人在意。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張家榆正是利用了這樣的機會才得以跟着楚問垣一起離開西北，當然這都是他預謀已久的結果，自打楚問垣出現的那一日起他就打起這個主意了，因為他知道單憑他一個人是離不開西北的，首先他父親**棟就不可能同意他離開，作為罪人的兒子，又是奴隸的身份跑到哪兒都是遭人歧視的，還不如呆在父母身邊混口飯吃。而且**棟還期望着把一身醫術傳給兒子，讓他今後能在西北軍營中混個差事那就很不錯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其次，若是不顧一切隻身上路的話，身上沒錢又不認得路，那是根本不可能到得了京城的。所以張家榆把回京城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楚問垣的身上，為了實現自己的願望，他不惜拜楚問垣為師，學他根本就不願意學的武功。讓他沒想到的是楚問垣居然非常認真地對待他這個徒弟，這基本功一教就是三年多，再一晃眼居然就整整五年多過去了，直到今年楚問垣才流露出了要離開西北的想法，張家榆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堅持跟着楚問垣一起離開西北。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楚問垣拿出翡翠八卦掐動指訣算了起來，幾卦打下來心裏便有了點數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孩子原來一直是想回京城，現時正在京城某處呢……」但是楚問垣不比路茳，他算不出張家榆的準確落腳點，只知道他還在京城裏。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想到張家榆原來一直預謀著要來京城，楚問垣不禁搖頭輕嘆一聲道：「這孩子還是不死心呀，只不過看他的面相雖有貴格卻無貴勢，此生註定還是要慘淡收場，唉，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呀……」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邊的張家榆跟隨陳管家來到一間客房住下了，獨自用過晚飯之後因為心裏煩躁，所以推開房門在門前站了，抬頭望着天上的月亮，看着那冷冷的月光只感覺全身一陣陣地發涼。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難道我來京城真的錯了么？難道陶叔叔真的無情無意不打算幫我么？」張家榆輕嘆一聲轉身來回踱著步，這間客房坐落在一處獨立的小院子內，地處很是幽靜，而且門前就是一片鋪着青磚的空地，張家榆來回走了幾圈之後按捺不住心中的煩躁，當下拉開架勢「噼里啪啦」打了一套雲真派的「飄峰掌」。等到身上微微出了點汗之後才停下手來，此時覺得心中鬱悶驅除了不少，轉身進房在桌子前坐了，一邊喝着茶一邊定下心來仔細回想剛才和陶敬聞之間的對話，當回想到陶敬聞最後對他說的那句話時，張家榆渾身猛地一震。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我真是笨啊，陶叔叔不是已經把話給我挑明了么，我居然會沒聽出來。」但是張家榆的臉上的欣喜之色一閃即過，馬上，他的眉頭就緊皺了起來，「難道陶叔叔要我幫他殺人才肯收留與我？如果這就是條件的話未免也太薄情寡意了點吧，說什麼我父親也曾是他的恩師呀……」想到這裏張家榆的眼神漸漸黯淡下去，他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想到要作姦犯科心裏便忐忑不已，但是現在的張家榆自認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不向前走那就只有回西北，西北可是葬送他前途的一大墳墓啊……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既然已無退路，還不如勇往直前，只要能留在京城，只要能登科入仕，只要能重新要回榮華富貴，殺人又算得了什麼……」張家榆的嘴角慢慢泛起一絲冰冷的笑，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把長劍上，於是伸手將劍拿了起來，輕輕一按綳簧，「噌！」地一聲，一道寒光閃過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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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夜已深了，陶敬聞斜倚在床頭看著書，不過書頁已經很久沒有翻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在太醫院左院判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兩年了，陶敬聞已經越來越不滿頭頂上還壓着一個院史朱成孝了。但是朱成孝能穩坐院史之位那麼多年而不倒自然有其深厚的背景，這背景一點都不比陶敬聞來得淺，所以想在短時間內扳倒朱成孝那是沒有一點可能性的。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於是陶敬聞便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想法讓朱成孝暴斃，只要做的天衣無縫，那麼不久的將來院史之位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此等想法也只有心狠手辣切膽大妄為的陶敬聞才想得出來，也敢去付諸實施。只不過他乃一介文人，又與江湖中人素無來往，是以正在為找個合適的殺手犯愁。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現如今張家榆突然找上門來，一臉急切地巴望着能夠收留他，這正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好就好在這小子練得一身武藝，要殺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朱成孝那就是小菜一碟。而且張家榆即使失手被擒，那追查起來也只能認定他是為父親報仇才行刺的朱成孝，因為當初**棟被貶而朱成孝全安然無恙，所以這個行刺理由是完全成立的。那麼現在就要看張家榆是不是能聽懂剛才自己說的話了，如果他願意去行刺朱成孝的話，那麼不管事成與否對自己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陶敬聞自然不怕張家榆萬一失手之後會反咬自己一口，對付這麼一個小娃娃他有的是辦法……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老爺，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隨着房門輕響，身後傳來一個嬌媚的女聲。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哦……」陶敬聞放下書本扭頭笑道：「嬌兒啊，來得正好，先給老爺我敲敲背。」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床前笑盈盈地站着的美女正是白無廑以前的貼身丫鬟嬌兒，自打白無廑離去之後，嬌兒橫豎看不上皇甫明珠給她張羅的那些個下人，倒是柳千驤了解她的脾性，將她送給了陶敬聞。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文人好友之間相互贈送美婢是風尚，況且陶敬聞本就是個風流之人，所以笑納了嬌兒。而嬌兒也挺喜歡風度翩翩事業有成的陶敬聞，兩人乾柴遇到烈火當真如膠似漆恩愛非常。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此時聽得陶敬聞的吩咐，嬌兒便坐到了床上，伸出一雙小手輕輕給陶敬聞捶著背，一邊捶著一邊歪著頭看着他道：「老爺，您似乎有心事哦。」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哦？你也看出老爺有心事了？」陶敬聞笑了起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當然，奴婢呀現在就是老爺肚子裏的蛔蟲，老爺是不是有心事奴婢一看就知道了。」嬌兒咯咯笑道。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被嬌兒舒服地捶著背，聽着她銀鈴般的笑聲，聞着這妮子身上不時飄來的陣陣體香，陶敬聞不禁心旌搖曳轉身一下捉住了嬌兒小手，一把將她攬在了懷中……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個夜晚註定是不平靜的，有人會徹夜難眠，而有人卻在星夜兼程。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白無廑當夜並未投宿客棧，因為天氣很好，晚上的月亮非常的明亮，所以他一路打馬飛奔了下去。而蘇家姐妹也也為了能夠早日趕上白無廑也放棄了原本投宿的客棧的打算，姐妹倆一前一後快馬加鞭地在月下疾行着。當然，今天晚上不眠不休的不止他們三人，楚問垣也是一夜沒有合眼，他是坐着等來天亮的，然後便出了客棧大門沿街尋找張家榆去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時光匆匆，轉眼已是月底時分，十二月的到來預示著冬天真正的降臨，一場大雪之後，整個京城銀裝素裹。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天早上照例有收屍的馬車緩緩地沿着街邊行着，馬車上漢子不時地跳下車來，從路邊的深雪中拔出一兩具凍得僵直的屍體，這些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每年的冬天便是他們的末日，有些人的身上居然連件衣服都沒有穿一件…….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而這時候馬車上的漢子又跳了下來，雖然車后的屍體已經堆積得老高，但是他自信再加上一具不成問題，只是當他握住那兩隻露在積雪外邊的靴子之時，他微微愣了一下，這收屍收到現在還是頭一次看見有流浪漢穿做工這麼考究的牛皮靴子的。等到他一發力將那屍體拽住冰雪之時，「啊！」漢子大喊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一天之間太醫院院史朱成孝被殺案傳遍整個京城，朱成孝雖不是什麼大官，但是太醫院就是宮中的保姆院，這院長突然死了，那些個保姆還不亂套了，保姆一亂套這皇上這三宮六院也得跟着亂套呀……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於是周公越下令嚴查朱成孝被殺案，刑部自然調集精兵強將探查此案，但是好多天過去了，不但沒有查出絲毫蛛絲馬跡，反而查的謠言滿天飛。街頭巷尾更是將朱成孝的死傳得神乎其神，其中最集中的言論就是前朝餘黨潛入京城伺機伏殺朝廷要員。因為朱成孝死在一劍封喉，那手法絕不是普通人所能辦到的，而有膽子刺殺朝廷要員的，顯然是亂黨一族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周公越發現此案再不了結勢必人心大亂，於是密令刑部速決此案。這弄虛作假朝中各大衙門都是行家裏手，當即連夜自死牢中提出一死刑犯來，化名易容裝成亂黨頂了殺朱成孝一案，三堂會審一畢立刻處斬……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於是，朱成孝一案就算結了，而人心都是健忘的，再過幾日之後便無人再關心朱成孝的死了，太醫院又恢復了往日平靜，而院史一職空空地在那裏懸著，眾人心裏也都清楚得很，這個位置遲早是陶敬聞的……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天晚上陶敬聞來到了張家榆的房間內，兩人相視良久，陶敬聞微微一笑道：「說吧，想我怎麼幫你。」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我想進太醫院！」張家榆道。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太醫院？」陶敬聞萬萬沒想到張家榆原來志向那麼高遠，他原本只以為張家榆是想來京城混口飯吃，成個小家娶個小媳婦過過小日子那自己還是可以幫他辦到的，但是他現在的口氣分明是想求功名呀，這可有點離譜了，他可是隨同其父一起被發配邊疆充軍的奴隸，國法規定象他這種人是永世不得入仕的呀。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陶叔叔，若不是想進太醫院，家榆也不會來找您……」張家榆垂首道。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陶敬聞看了張家榆一眼，見他神情謙卑言語恭敬，心裏不免一動，心想自己不日即可當上太醫院院史之職，雖說日後太醫院已在自己一手掌控之中，但是真正要培養一個信得過的心腹當真有點困難。若是他日自己更上一層樓離開太醫院高升他就，那麼這塊自己一路打拚出來的地盤絕對捨不得落入他人囊中，這樣看來這個張家榆倒是可以利用之人。想到這裏陶敬聞嘴角微微一翹，笑道：「你想進太醫院必得先過科舉這一關，但是你現在的身份……」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張家榆早就等著陶敬聞這句話呢，此時飛快地介面道：「只要陶叔叔答應幫助家榆，那家榆不惜改籍入戶，還請陶叔叔成全。」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改籍入戶？」陶敬聞這下可是真的要刮目相看張家榆了，這小子為了功名前途連老祖宗都不要了，居然願意改姓陶，這份野心和決心當真是可以和自己有得一比。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呵呵。」陶敬聞笑了起來，搖著頭道：「不行，不行。你這樣做我又如何有臉面向你父親交代，你可是張家唯一的獨子啊。」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陶叔叔，如果您能答應家榆的要求，那麼家父只會高興。」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哦？此話怎說？」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家榆如果此生只在西北隨父從軍，那麼家榆此生也就荒廢了。試想天底下有哪位父親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一輩子當個奴隸呢，所以我想家父只會高興，絕無可能責備家榆和您。」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陶敬聞微笑不語，他現在倒是有點喜歡這個能言善辯的張家榆了，儘管他說的都是瞎話，因為他老爹**棟的脾氣是寧死也不可能同意他改姓的，但是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卻讓人覺得他說得句句都是真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小子可比他爹強多了，夠心計，也夠狠……」陶敬聞這時候又想起了當時張家榆當時答應他去行刺朱成孝時的眼神，那眼神是堅定的，異常的堅定。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看來環境真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呀，相當年這張家榆在家裏可是個啥事兒都不懂的小紈絝。現在看他的模樣即使我不幫他，他也能自己闖出一條路子來，與其為他人所用，還不如收歸我的麾下。我陶敬聞就不怕你這個張家小子能在我手裏翻了天了，我要你的命運和你爹一樣，永遠為我所用…….」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陶敬聞想定之後便在椅背上靠了，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望着張家榆道：「那你可得想好了，這改籍入戶不是過家家玩遊戲，那可是要寫進陶家家譜的，你如果明天改姓陶了，那你一輩子就是陶家的人，你明白么？」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家榆明白！」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好，既然你決心這麼大，那麼我就幫你這個忙……」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真的？」張家榆興奮地抬起頭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不過……」陶敬聞拖長了聲調冷冷地道：「不過我醜話可先說在頭裏，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要惟我鞍前馬後，你能做到么？」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能！我能！」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還有，既然想進太醫院，那科舉這一關還得靠你的真才實學去過，而且醫術方面你也得下一番苦功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家榆明白，家榆有信心通過科舉，有信心進太醫院！」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好吧，既然如此那便選個黃道吉日改籍入了我陶家吧。」說到這裏陶敬聞頓了一頓道：「那衙門裏要是問起你原籍該怎麼說呢？」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個還請陶叔叔一手操辦！」張家榆頭也不抬地道。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呵呵。」陶敬聞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他明白張家榆是要他幫忙假造原籍，這小子把什麼都想好了，看來還真是有備而來呀，這策劃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正所謂天下間最可恨的就是這認賊作父之人，偏偏張家榆便走上了這條路，而現在他那遠在西北的父母正翹首期盼着他的歸來，而他的師傅楚問垣為了找他把整個京城都尋遍了，失望之餘不禁連連用頭撞牆道：「恩公啊！我楚問垣愧對您啊……」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但是陶敬聞此舉也等於是引狼入室，他自以為有能力把握住張家榆，但沒想到養虎終會成患，自己當初怎麼涮**棟的，日後也同樣會被張家榆涮回，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此間按下暫切不表，單說那白無廑日夜兼程，路上連換三匹健馬，在離開京城一個月之後終於來到了西北境內，此時站在一個土崗上遙望前方，只見漫天風雪，天地間一片蒼茫。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娘，孩兒來了！」白無廑輕呼一聲，口中白氣飛舞，轉眼間便在臉上結起了冰碴，這西北的冬天可是相當厲害的，不過白無廑雖然穿得不多，但是卻有足夠的熱量維持體溫，因為他體內有着一顆居家，旅行，打架，做淫賊都是一寶的龍陽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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