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玉佩之謠

第165章 玉佩之謠

殷夫人聽聞此言疑惑又擔心地看着殷明意,開口問道:「明意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要去哪裏啊?」

「娘,您不用擔心,我沒事,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說着,殷明意就抬起雙手覆上殷夫人的肩膀,道:「不用等我了,我先走了啊。」

然後就見殷明意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幹什麼。

而身在司空宇小別院的嵐晴,這廂吃罷晚飯正在房裏看書,卻聽得外面一陣響亮的鞭炮聲,噼里啪啦地響個不停。

嵐晴心中暗道:這年都過去多長時間了,還有人在放鞭炮?聽這聲音應該很近,卻不是哪家的小孩子故意惡作劇吧?

待這一陣鞭炮聲響過之後,嵐晴沉下心思正待繼續看書,卻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嵐晴不由皺眉,「這還沒完沒了了?」這肯定是有人故意的啊。

嵐晴起身正要出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胡鬧,一個清秀的侍女卻已經走了進來,輕聲道:「小姐是被外面的鞭炮聲給驚擾了吧?我剛剛已經出去看過了,是一個年輕的公子在我們門外放鞭炮,他說……他說要是小姐不見他,他就一直放,直到小姐肯見他為止。」

嵐晴聽了這話之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那樣大的一個人怎麼能做出這樣孩子氣的事情?這招也太損了吧?

「別管他,讓他折騰去吧,我看他還能放一夜鞭炮不休息嗎?就算他能折騰,他哪裏弄那麼多鞭炮來?」

那侍女聽了嵐晴的話,也便應了一聲,轉身離去了。

可是讓嵐晴沒想到的是,殷明意真的有這個毅力,一直不停的就在外面放鞭炮,這擾人的鞭炮聲也是惹來旁邊幾家鄰居的不滿。

嵐晴無奈,只得讓人把殷明意給請了進來。

對着殷明意,嵐晴故意板著一張臉,冷淡地道:「你不是想見我?現在見到了,有什麼話就說吧,說完之後就走,別再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了。」

殷明意看着嵐晴,認真道:「我不走,我要時刻守着你。」

嵐晴一時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怔然地看了那殷明意半晌,才開口問道:「你說什麼?」

「我要寸步不離地守着你,直到你離開晟王世子。」說着就見殷明抬眼看了一下四周,問道:「司空宇呢?他不在這裏嗎?」

「殷公子,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你是我什麼人啊?憑什麼插手我的事情,我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跟你有關係嗎?」殷明意,我是註定無法跟你在一起的,知道嗎?你又何必這樣執著。

殷明意卻是目光堅定地看着嵐晴,道:「是,你喜歡誰,想要跟誰在一起,我是管不著,但是我也管不着我的心,我就是喜歡你,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跳入火坑而不管你。你現在也許是喜歡司空宇,完全忽略了他以前做的那些始亂終棄的事情,但是我,絕對不能讓你跟他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樣悲慘。」

那些女人最後不僅被司空宇拋棄,還弄得聲名狼藉,無法嫁人。所以,他絕對不能讓嵐晴落到那樣的地步。

「就算是那樣,那也是我自己願意的,你就別多管閑事了,你離我遠一點行嗎?」殷明意,你真的別再執著了,我有些害怕……

可是殷明意哪裏知道嵐晴心裏真正的想法,只以為她是被司空宇給迷惑了,此時卻是堅持要一步不離地守在嵐晴的身邊,讓司空宇無法對她做什麼。

嵐晴看到殷明意這樣,不禁暗自咬了牙道:「你現在守着我又有什麼用,該做的事情,我跟晟王世子早就做了。」

可是殷明意聽了她這樣暗示性極強的話,面上卻是一絲變化也沒有,今日在澈王府聽到澈王妃說嵐晴現在住在晟王世子小別院的消息之後,他就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果。所以,他才會難過痛心地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整天,這一天裏,他想了很多,最後才決定過來這裏,守在嵐晴的身邊。

「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守着你,除非你離開司空宇,否則,我就一直跟着你,左右不離。」

嵐晴被這樣的殷明意給弄得心煩氣躁,不由道:「你以為這裏的下人都擺設啊。」說着就要叫人過來把殷明意給弄出去。

殷明意卻是淡淡道:「你儘管叫人把我給轟出去,但是我事先告訴你一聲,我準備了足夠多的鞭炮,如果不夠的話,還有煙花頂上。我都已經跟炮坊說好了,他們會按時按量地給我送過來的,反正你什麼時候離開這裏,我什麼時候才會罷手。」

不止鞭炮,還有煙花?嵐晴簡直要被殷明意給弄瘋了,他這都是從哪裏想出來的損招啊?如果他真要放煙花的話,別說是周圍的鄰居了,這整個京城都要驚動了。

嵐晴不由瞪了殷明意一眼,也沒有別的辦法,賭氣似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去了,那殷明意見狀也是寸步不離地跟上。

待嵐晴走到房間的門口,不由回頭去看他,口氣是十分的無奈,「這是我的房間,你就不好再跟着了吧?」

「不行,我說了,我得時刻守着你。」

嵐晴算是被殷明意給折磨得徹底沒了脾氣,輕嘆了一口氣道:「難道我換衣服的時候,你也在我旁邊守着?」

殷明意聞言,面上驀地一紅,然後抬眸看着嵐晴堅定地道:「你換衣服的時候,我會背過身去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偷看的,我發誓。」

「你就放過我好不好?今天宇哥哥又不在這裏。」也不知道他在這裏守的是個什麼勁兒。

宇哥哥?殷明意承認,在聽到從她口中說出這個稱呼的時候,自己心裏還是挺難受的。

「不行,誰知道他會什麼時候突然過來,我不能有一刻的放鬆。」自己可得看緊了嵐晴,不能給那個司空宇一絲一毫占嵐晴便宜的機會。

嵐晴有氣無力地看了殷明意一眼,她已經沒有力氣跟他爭辯了,這個人簡直就像是一塊頑石,無論你怎麼着他,他都是不為所動。

嵐晴也不再理會那殷明意,徑直拿過剛剛自己放下的那本書繼續來讀,一旁的殷明意則是在她旁邊不遠處的凳子上坐下,歪頭看了一眼她手裏的書,便不由道:「其實這本書沒什麼看得價值,內容大而空洞,看到結尾都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講什麼,亂七八糟地扯一大堆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完全就是東拼西湊。」

嵐晴卻是轉過頭來瞪他一眼,「你管的著嗎?我就是喜歡看,我覺得寫得很有意思啊。」

殷明意看着嵐晴這樣略帶薄怒,雙眼晶亮的樣子,不由心中一動,雖然她此刻在生自己的氣,但是此刻的她看起來真美,有了一般小女子的驕縱勁兒,不像以前總是那麼……沉斂。

不久之後,嵐晴卻後悔自己剛剛說的話了,這本書看起來果真是……空洞又無聊,但是誰讓自己之前放了那樣的狠話呢,此時也便硬著頭皮看下去,可是看着看着,困意便是席捲上來,不知怎麼地,竟是靠在軟榻上睡著了。

嵐晴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是躺在床上的,房間里只留一盞燭火放着淡淡的光芒,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

微微側頭,嵐晴看到殷明意正蜷縮在軟榻之上,身上只蓋着一張薄毯。此時雖然已是暖春時節,但是晚上還是很涼的,只見殷明意擁著那張薄毯,把自己整個人給縮成了一團。

嵐晴不忍,便是起身從房間的柜子裏取了一床被子來給他蓋上,這個傻子,也不知道到處找找,那柜子裏放着好幾床被子呢,就這麼傻凍著。

藉著微弱的燭光,嵐晴蹲在軟榻的旁邊,看着沉睡中的殷明意。被子漸漸生出的暖意,讓他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他本就是一個俊朗的男子,此時睡著了他多了幾分孩子氣,看起來溫柔美好。

嵐晴看着這樣的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殷明意啊殷明意,你為何總要這樣纏着我,到頭來,我們兩個都要受傷的啊。可是我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

初升的太陽驅走大地上的最後一點黑暗,春日燦爛的陽光透過琉璃雕花的窗子毫不吝惜地灑進了屋子裏,照在那張俊朗的臉上,讓他不由微微皺起眉頭來。

榻上的殷明意微微睜開眼睛,卻是被這陽光刺得只能微微眯著,猛地想起什麼,他立時轉頭去看床上,而此時那床上已經收拾一新,哪裏還有人在。

殷明意見狀,忙是起身走出房間之外,院子裏也是不見人影,他整個人便有些慌了,疾步走出院子,在整個宅子裏尋人。

前面正好遇到一個侍女,殷明意不由上前問道:「嵐小姐呢?」

「嵐小姐在後面的小花園呢。」那侍女輕聲應道。

殷明意聞言這才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還好……他還以為嵐晴趁著自己睡着的時候離開了呢。

略略定了心,殷明意朝着小花園走去。步過迴廊,殷明意遠遠地就看到前面小花園中怒放着各色花朵,千嬌百媚,競相爭艷。

而在這極盡妖嬈的百花叢中,盈盈立着一女子,春衫若水,明眸善睞,雪白的梨花在她的頭頂綻放,微風吹過,花白勝雪、沾衣而落,有幾瓣雪白的梨花落在那女子烏黑的發上,炫目的好看。

殷明意一時竟是看得痴了,愣在了那裏。

此時卻聽得有腳步聲傳來,殷明意回身去看,眉頭不由一皺,來人可不正是晟王世子司空宇嗎?

司空宇看到殷明意的時候,眸中也是若有所思,還未走到他的身邊,就沉聲道:「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兒?怎麼還私闖民宅呢?」

殷明意看着司空宇卻是冷哼一聲,「我沒有私闖民宅,是嵐小姐讓我進來的。」

司空宇卻是抬手拍著殷明意的肩膀道:「行了,我已經從下人們那裏聽說了,你昨天是怎麼死皮賴臉地進來的。我說殷……殷公子是吧?既然晴兒都說不喜歡你了,你還纏着她幹什麼?」

「我沒纏着她,我是防着你,世子殿下,或許晴兒在你的眼裏只是一個任你欺騙玩弄的普通女子,但是在我眼裏,她是無比珍貴的,我不能讓你毀了她。」

司空宇看到殷明意這樣,不禁微微挑起眉頭,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了,執着地傻氣?

聽到他們二人說話的聲音,嵐晴也是回過頭來,看見司空宇過來了,便是邁步走了過來,看着司空宇輕聲道:「宇哥哥來了?」

司空宇亦是含笑摸了摸她的頭,聲音裏帶着幾分寵溺,「我過來看看你住得習不習慣,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嵐晴點頭,「嗯。」

「那就好。」

兩人這廂正說着話,殷明意卻是上前擋在了嵐晴的身前,隔開了他們二人的距離,戒備地看着司空宇道:「要說話就說話,幹什麼動手動腳的。」

「……」

……

春暖花開好時節,京城的街市上更加熱鬧了,百姓們也是活躍起來,一些街頭巷尾的傳聞也被傳得熱烈起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京城裏竟然悄悄傳開了有關雀松玉佩和荼梧玉佩的消息,有人說那雀松玉佩和荼梧玉佩是經過仙人點化的,一雄一雌,神力非凡,總得來說,就是得玉佩者得天下。

原本一些聽到的人只把它當做無稽之談,後來也不知怎麼的,這個傳聞越傳越邪乎,竟是在整個京城都掀起了一陣風波。

這日,在太子府中,詹濮沉把一副畫卷展開,遞到司空景的面前,沉聲道:「這上面畫着的兩枚玉佩分明就是雀松玉佩和荼梧玉佩,如今百姓們紛紛揚揚傳言的就是這兩枚玉佩。」

司空景淡淡看了一眼,卻是語帶輕諷地道:「這樣的話你也信?不過是有人胡亂傳言的罷了,這種怪力亂神的話卻是信不的。」

「太子殿下您不信,可是朝中有人信啊,百姓多為愚昧,他們也會信啊。難道太子您就不懷疑,這消息是有人故意散佈出去的嗎?」

司空景眸色暗自一沉,凝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太子還記得上次您去彭州的時候,抓到的那個鳴瑤閣的閣主嗎?」

「當然記得,這鳴瑤閣雖名為江湖門派,卻以讓人不恥的手段意圖謀反。」那女子竟還在自己的手下給逃脫了,先如今想起來,他都恨不得當時立即殺了那女子。

卻見詹濮沉放下手中的畫卷,聲音清冷道:「要論起這江湖中事,太子殿下想必也沒有我熟悉,您可知道這雀松玉佩原本就在這個鳴瑤閣閣主的手上。」

「哦?雀松玉佩在她手上?那另外一枚荼梧玉佩呢?」既然是一雄一雌,那應該是在一起的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當日澈王殿下之所以能抓到她,就是因為那個鳴瑤閣的閣主弄了一個什麼擂台,而給勝者的獎勵就是那枚雀松玉佩,太子殿下,您想……現如今這枚雀松玉佩會在哪裏呢?」

話說到這裏,司空景自然全明白了,那雀松玉佩此時必然在司空澈的手上了。想起當時司空澈把那鳴瑤閣閣主交給自己的時候,竟然絲毫沒有提起雀松玉佩的事情,他這分明就是有意的。

一旁的詹濮沉見司空景面色陰沉了下去,便是繼續開口道:「殿下您想,這個時候民間傳出這樣的謠言,是對誰有利呢?一旦朝中大臣和百姓們相信了這樣的傳言,然後知道了那雀松玉佩就在澈王殿下的手中,他們會怎麼想呢?他們會不會認為澈王殿下就是上天選中的……天子。」

司空景聞言,不由握緊了拳頭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司空澈啊司空澈,你這是真的要跟我爭皇位啊,口口聲聲說自己對那個位置沒興趣,可到頭來不也是這樣的處心積慮。

「殿下,如今澈王已經卯足了力氣,您也不能再心軟了,是全力出擊的時候了,不然這本屬於殿下您的皇位就要給澈王殿下給搶走,到時候說什麼也都晚了。」

……

一番事情談完,詹濮沉復又看着那幅畫卷道:「現在已經確定雀松玉佩就在澈王殿下的手中了,也不知道另外一枚荼梧玉佩在哪裏,殿下,我覺得我們可以在澈王殿下之前找到這枚荼梧玉佩,如果兩枚玉佩都在他手中的話,那……」

司空景聞言微微皺眉,「我會安排下去,讓我的人全力尋找另外一枚荼梧玉佩。」如果連這荼梧玉佩都在司空澈的手裏的話,那他不真成了命定的天子?

「既然這樣的話,我再臨摹一份,在江湖中也找找看。我想既然雀松玉佩出現在江湖中,那另外一枚荼梧玉佩想必也可能會在江湖之人的手中。」

司空景探究似地看了那詹濮沉一眼,這才點頭道:「那就有勞詹莊主了。」

「殿下說哪裏的話,我幫助殿下也是幫助我自己啊,我就等著將來殿下登上王位的時候,我度和山莊成為江湖門派的統領呢。」

司空景聽聞詹濮沉的話,心中卻是懷疑,他一直都不太相信詹濮沉幫助自己,是因為他想讓他的度和山莊成為江湖中的統領,但是目前來看,他的確是在儘力幫自己,沒有什麼不軌的跡象。既然他主動說要幫自己,自己為什麼不能利用他,反正,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准呢?

卻見司空景和詹濮沉打開書房的門走了出來,而書房的不遠處卻站着蘇芊雅。蘇芊雅見他們二人走了出來,連忙緩步迎了上來,先是向著二人行了一禮,然後從身旁的一個侍女那裏接過一把摺扇遞給那詹濮沉,道:「這是夾在詹先生送來的禮盒裏的,我看這上面落着詹先生的名諱,想着定是先生無意間夾進去的,特來歸還。」

蘇芊雅看到這把摺扇的時候,心中也是一驚,這本是那男子私有的東西,怎麼能夾在這胭脂水粉里贈予自己這個已經成親的女子?不管這位詹先生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把這把扇子夾進來的,自己都要把這東西歸還給他,不然以後真的是說清楚了,難免會惹禍上身。

司空景看到這把摺扇也是眸色暗沉,這詹濮沉該不會是……

卻見那詹濮沉朗然一笑,面上沒有絲毫的心虛,只道:「是我失禮了,大約是包胭脂水粉的時候,不知怎麼,糊裏糊塗地隨手把這摺扇給放進去了,實在是抱歉。」說着便是朝着蘇芊雅抱拳躬身,以表歉意。

然,就在他這躬身之際,一張宣紙從袖中滑落出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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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不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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