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597.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艾笙的動作幅度有些大,蘇應衡褲腰以上到背部中央都亮了出來。

結實緊繃的麥色肌理上,布著好幾條觸目驚心的紅痕。

有些已經泛青,腫了起來,交錯在一起,十分可怖。

艾笙傻眼,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蘇應衡趁着她沒回過神,趕緊奪過衣角,轉過身去。

「這……怎麼回事?」艾笙心疼得眼睛都紅了,焦急地問他。

蘇應衡怕她着急,一臉雲淡風輕。

手撐住她兩邊肩膀:「就是看着嚇人,其實只是皮外傷。」

「哪有這麼嚴重的皮外傷?」她顯然不信。眼底忽地劃過一線清明,「是不是爺爺……」

蘇應衡苦笑:「老爺子是真生氣了。」

艾笙皺着眉,推他:「你轉過去。」

「我真沒有那麼脆弱」她眼裏已經水汪汪,等會兒看到它背上的傷痕,哭了怎麼辦?

她流眼淚,比他背上那幾道拐棍抽出來的紅痕揪心多了。

「沒事你怎麼想偷偷跑到浴室上藥?」艾笙可不傻。

蘇應衡俊臉上劃過無奈,「爺爺替你抱不平呢,你這個苦主卻來心疼我。他要是知道了,得多恨鐵不成鋼?」

艾笙抿了抿唇:「你都告訴他了?」

「爺爺年紀雖然大了,卻不糊塗,還跟年輕時候一樣明察秋毫。即使我今天不說,他之後也會去查。到時候,就不是用拐棍當家法了。」

「那也不用下這麼重的手啊?」艾笙小聲嘟囔。

「我第一次見他這麼生氣,他大概是真的失望。直罵我是我爸的種。」

一句話把兒子孫子都罵了,這老爺子還真是省事。

艾笙拉着蘇應衡:「你自己怎麼上藥?過來,我幫你抹。」

蘇應衡說沒事:「我手長。」

適時艾笙肚子裏的寶寶動了一下。

艾笙牽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

蘇應衡的掌心被柔軟地拱了一下。

艾笙抬頭,義正言辭地說:「看見沒有,兩票對一票。」

她胡扯起來,蘇應衡不是對手。

拽着他到床邊坐下,艾笙掰過他的身體,讓他背對自己。

將藍色稠制睡衣掀起來,烏青紅腫交錯的痕迹讓她心尖一顫。

她指尖輕觸上去,蘇應衡的背部肌理條件反射般的繃緊。

艾笙把藥盒打開,將膏狀的外傷葯輕輕抹在他的傷處。

她動作很慢,就像對待一件易碎的工藝品。

蘇應衡半天沒聽見她出聲,不安地問:「你別是哭了吧?」

他雖然沒說中,但也差不多了,艾笙悶悶地說:「沒有。」

「隨便抹抹就行了,不用在我背上發揮完美主義。」

「想得美!」

艾笙終於抹完了,用紙巾擦了擦手,輕輕在他上藥的地方吹氣。

蘇應衡背部扭動,又癢又舒服。

艾笙警告他:「你可不能敷衍了事。每天都得按時上藥。否則留疤了,你對我的吸引力會大打折扣。」

這個後果很嚴重。

蘇應衡遲疑地說:「我對你的吸引力大得都快溢出來了,減少一點會正好的吧?」

艾笙在被子上拍了一下,「啪」的悶響,「你!」

見他生氣,蘇應衡急忙扭身。

兩人靠得近,他這一動,背部擦在艾笙唇上。

涼涼的藥膏有些粘膩,呼吸間全是藥味。

艾笙氣得呼吸都亂了頻率。

蘇應衡憋著笑,用濕紙巾將她臉上的葯擦掉。

艾笙不滿地瞪他。

等清理完畢,蘇應衡湊近,輕輕含住她的嘴唇,剋制地,溫柔地用舌尖把玩。

艾笙推着他的胸口,抵不過他的力道,只能臣服。

房間里靜下來,輾轉的水澤聲從耳膜灌進心裏,耳紅心跳。

良久,蘇應衡才退開。

艾笙顫著黑長的睫毛,平復著呼吸。好一會兒才抬起眼睛。

「一股藥味!」艾笙手背擦著嘴唇。

蘇應衡低笑着抵住她的額頭:「這叫同甘共苦。」

艾笙把手碰到他背上的傷口,只好兩隻手勾在他脖子上。

蘇應衡拍拍她的後背:「等我洗漱完,在陪你睡覺。」

艾笙掌心輕輕摩挲着他的發茬,乖巧地「嗯」了一聲。

蘇應衡背上有傷,平躺着會疼。只能側着睡。

第二天早晨醒過來,整個人都是僵的。

艾笙一骨碌也跟着爬起來,「背上還疼不疼?」

她大起大落的動作,讓蘇應衡眼皮直跳,「你慢慢地起身,別着急。」

艾笙見他瞪眼,立馬認錯:「我知道,我知道,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還沒說完話,已經上手去掀蘇應衡的睡衣。

蘇應衡「哎哎」地扭著身子,「大早晨地,你幹嘛?」

「我看看,好點兒沒有。」

蘇應衡任她去了。

艾笙將他的衣擺撩到肩膀上,只見昨天泛紅的地方都烏青變腫,原本勻稱性感的後背面目全非。

「好看嗎?」他問。

「啊?」

「你看了那麼久。」

艾笙訕訕地衣服放下來:「蔡姨說醫生還沒走,讓他給你瞧瞧吧。」

蘇應衡說不用:「等淤青散了就好了。」

艾笙拗不過他,又給他上了一次葯,找了件寬鬆的衣服讓他穿上。

收拾好之後,兩人朝前院走去。

剛上過葯,背上火辣辣地疼。蘇應衡身姿跟平時一樣,挺得筆直,像一棵風雨不折的翠竹。

如果不知道內情,沒人會察覺他受傷。

艾笙瞄了他一眼:「你背不用挺那麼直,綳著肌肉,傷口會疼。」

要他彎腰駝背,簡直比給他兩刀還難受。

蘇應衡搖頭:「我習慣了。」

艾笙心裏嘆了口氣。

轉眼,就到了飯廳。

蘇承源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老人家似乎沒睡好,這會兒正閉目養神。

聽見腳步聲,也沒有睜開眼。

艾笙一眼就注意到他旁邊那根雕著壽字的拐棍。

古老,遒勁,帶着歲月累積下來的力道。

抽在身上肯定像刀劈過去。

艾笙躡手躡腳走過去,默默將拐棍放遠一點兒。

「來了?」她剛轉身,一道滄桑的聲音就像給她施了定身術。

艾笙硬著頭皮笑道:「爺爺,早!」

蘇承源放緩聲氣,「身體沒事了吧?」

艾笙點頭:「醫生說沒大礙了。」

有事的另有其人。

她心裏默默加了一句。

蘇承源從始至終沒看蘇應衡一眼。三人食不言寢不語,偌大的空間里,只有筷子碰到瓷器的聲音。

飯後,蘇承源把兩人叫到春暉堂。

上了茶,蘇承源才嘆氣道:「家門不幸啊。」

艾笙忐忑地說:「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總是要往前看的。」

蘇承源自然知道,她說這話,是為了維護蘇應衡。

心裏的沉重輕了一些,終於露出雲開霧散的笑容:「這個混賬這樣對你,你竟然還幫她說好話?」

艾笙眼珠轉了兩圈,「那您儘管幫我罵他!只是……別動手就行了。」

蘇承源看向坐在一旁的蘇應衡,火氣又來了:「艾笙不計前嫌,你還不趕緊表個態!」

「她知道我對她的心思,不用走過場」蘇應衡倒是淡定。

蘇承源卻覺得他實在自大,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我還不知道你?想要的,就會死死攥在掌心裏。艾笙,你別怕他,如果有一天你真煩了他,就來找我,我替你做主!」

蘇應衡臉色大變,失聲叫道:「爺爺!」

之前艾笙不是沒有動過離開他的心思。

蘇應衡在束州隻手遮天,不管她多強硬,也不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蘇承源這樣說,無非是要給艾笙做後盾。

如果哪天她厭倦了當下的生活,蘇承源不會放任蘇應衡繼續掌控她的生活。

蘇應衡怕的就是他插手,情緒才會那麼激動。

艾笙沒多說什麼,點點頭:「我知道了。」

蘇應衡對她的回答很不滿,眉頭從頭皺到尾。

蘇承源晚上也沒睡好,說了會兒話,臉上就出現倦色。

艾笙扶着他回了房,出門就看見蘇應衡站在走廊里發獃。

即使昨天爺爺一棍棍地抽在自己身上,也沒有今天那句對艾笙的承諾震懾力大。

對於荀智淵夫婦,他愧疚過,但從不後悔。

如果沒有那堆被埋藏在歲月里的糟粕,他和艾笙之間又怎麼能開花結果?

他從來不否認自己的卑鄙,自私。只要能長長久久地把她留在身邊,他願意把那些缺點發揮到極致。

「在想什麼?」艾笙探著顆小腦袋,去看他的神色。

蘇應衡回神,手掌撐在她頭頂,「在想怎麼討好你,才不會被踢出局。」

艾笙喜聞樂見:「有結論了嗎?」

「嗯,賣力一點兒。」

艾笙迷茫地看着他。什麼意思?

房間里傳來幾聲咳嗽。

她瞪大眼,臉上冒煙。

意識到蘇應衡指的是哪方面。還被屋子裏的爺爺聽見了……

她簡直沒臉見人。

艾笙扯著蘇應衡的袖子:「趕快走!」

蘇應衡笑得很壞,專門踩人尾巴:「那麼急幹嘛,我還沒跟你說明白具體方案呢!」

艾笙推他:「你走不走!」

蘇應衡「嘶」的一聲。

艾笙趕緊收回手。一時沒注意,忘記他背上有傷。

立刻緊張地問:「沒事吧?」

蘇應衡輕蔑地說:「就你這貓似的手勁?」

兩人正說得熱鬧,蔡阿姨迎面走了過來:「老首長休息了?」

艾笙:「嗯,剛躺下。」

蔡姨:「他的拐杖忘在飯廳里了,我給他送過來。省得他醒了之後找不着。」

蘇應衡意味深長地瞅艾笙一眼,「爺爺的記性越來越差了。」

給你當靠山之類的話,你聽聽就得了。

艾笙倒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對蔡姨說:「您去吧,我們先回橘園了。」

蔡姨:「這麼着急幹嘛,吃了午飯再走吧。」

要擱平時,多待會兒也無所謂。可當下老爺子對蘇應衡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艾笙怕爺孫倆又犯擰,等爺爺氣消了也好。

於是她說:「燕槐已經遲了,他得去公司。我一個人留這兒,還得讓大家掛心,就先回去了。」

蘇應衡點頭:「過兩天我們再來。」

真被艾笙歪打正著,蘇應衡公司真的有事。

他把艾笙送回家,就去了瑞信大廈。

接下來幾天,他都神龍見首不見尾。艾笙又開始了平靜無波的養胎生活。

中間倒不是沒有水花。

有媒體報道說趙從霜急於在娛樂圈立足,已經給好幾個劇組發過簡歷。

可全都石沉海底。某天去堵一位著名電視劇導演,對方指著鼻子罵她心術不正。

趙從霜被打擊得元氣大傷,好幾天沒去學校。

牆倒眾人推,她曠課的消息被人放出去,更讓大眾對她沒有好印象。

一時間,趙從霜成了90后的反面教材。

轉眼,寶寶已經八個月了。

艾笙肚子就像吹氣球一樣大起來,動作顯得很笨重。

蘇應衡愈加限制她的出行,還把卧室從樓上搬到了樓下。

他也盡量抽時間陪她,許多文件都是帶回家來看。

完全居家的模樣。

日子過得單調卻不無聊。

這天艾笙窩在沙發里看電視,蘇應衡處理完公事,一看見她貴妃醉酒的姿勢就發笑。

笑完又板起臉:「有點正形沒有?當心窩到孩子。」

「也不知它怎麼回事,今天特別活躍,就這姿勢他才不會踢人」艾笙有些擔心,這麼個搗蛋鬼,將來自己降伏不住。

蘇應衡踱過去,自己坐下,然後將艾笙拉到他大腿上坐着。

艾笙背靠在他胸前,感覺到男人溫熱的呼吸吹拂在頭頂。他的下頜抵在自己肩頭,完全是把她當抱抱熊。

「我是不是變胖了?」艾笙聯想到抱抱熊的體型,開始發散性思維。

「沒有」他語氣堅決,很具說服力,「你只是變軟乎了。」

艾笙嘆氣:「你真是讓我感受到了語言的博大精深。」

「博大莖深的難道不是我嗎?」他雪白的牙齒在她耳垂上輕啃一口。

艾笙受不了這種刺激,身體扭了一下,坐直身體,拿起遙控器一本正經地換台。表情禁慾。

表示自己拒絕一切男色誘惑。

蘇應衡低笑着,下巴在她肩膀上輕蹭。

艾笙已經習慣了他偶爾孩子氣的動作。也不理會。

越理他越來勁。

某台的電視劇一晃而過,艾笙慣性地按下一個,心裏一突,又調了回去。

電視里正播著一部清宮戲。

一個身着白衫的年輕女人蓬頭垢面地跪在地上,被居高臨下站在她面前的女主角不停掌摑。

女主角不是別人,正是艾笙的老熟人趙從霜。

趙從霜畫着濃妝,掩蓋了原本的青澀,五官更加深邃立體。

配上她意氣風發的表情,一反女主角給人的小白花印象。

艾笙怔住:「溫序不是拒絕她了嗎?她還是進了劇組?」

蘇應衡搖頭:「這不是溫序投資的那部戲。」

艾笙心裏轉了兩圈。趙從霜被溫序拒絕後,另起爐灶,拍了另一部清宮戲。怎麼看怎麼有股打擂台的意思。

「你看」蘇應衡指了指電視,液晶屏幕里,趙從霜主演的貴妃還在向可憐的女配施虐,「她是真打,並沒有借位。」

他是有着十年拍戲經驗的影帝,自然看得出鏡頭下的貓膩。

艾笙心裏一凜,看得更加仔細。

趙從霜又是一巴掌狠抽下去,女配痛呼一聲,直接倒地。

臉上紅腫的傷痕交錯,痛得眼淚直流。

她縮成一團,直往後躲,眼底深刻的驚懼並不是純熟的演技就能表現出來的。

「這都好幾分鐘了,一直在演她單方面暴打女配,劇情也太……」艾笙咋舌,這到底是在拍戲,還是泄憤?

趙從霜還不罷休,追過去,一把揪住女配的頭髮。

後者滿臉痛色,被硬逼着仰起臉。

她的正臉暴露在鏡頭下。

即使狼狽,也隱約能辨認出她清麗的原貌。

大大的杏眼,小巧挺直的鼻樑,即使不笑嘴角也帶着上挑的弧度。

竟然和艾笙有七八分像!

夫妻兩同時愣住了。

原來這才是趙從霜的真實想法。她想凌虐的不是別人,而是艾笙!

可蘇應衡把艾笙護得滴水不漏,趙從霜連她的衣角都摸不到。

趙從霜只能另闢蹊徑,找了個替代品,來發泄自己的滿腔怒火。

艾笙看着那個如同置身屠刀下,卻難以脫身的女孩子,一陣戰慄。

趙從霜哪兒像個二十齣頭的天真女孩兒?她簡直是個年輕的魔鬼!

蘇應衡把懷抱收緊,將電視關掉。

輕聲安撫:「別怕,她就是近不了你的身,才會找別人出氣。」

艾笙耳邊仍回蕩著巴掌狠狠扇在臉上,驚心動魄的脆響。

她眼睛發直,喃喃地說:「那個女孩子是無辜的,要不是她和我長得像,也不會這麼被趙從霜……」

「不是的!」蘇應衡怕她鑽牛角尖,出聲打斷她,「她的五官最多和你有三分像,但現在化妝技術高超,如同整容。仿照你的模樣裝扮,並不困難。」

艾笙扭頭,不確定地問:「真是這樣嗎?」

蘇應衡認真地回答:「我以自己的從業經驗向你保證。」

艾笙身上仍然發寒,閉着眼睛,呼吸略顯急促。

蘇應衡摸了摸她的頭髮:「別胡思亂想,有我在,她不敢動你一根頭髮。」

艾笙轉了個方向,抱住他結實的勁腰,嗅着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尋求安全感:「我只是覺得,那個女孩子很可憐。如果我還是那個靠打工為生的窮學生,說不定被趙從霜霸凌的人,就是我。」

蘇應衡摸了摸她的小臉,輕聲道:「這個假設的前提,是沒有嫁給我。你命里註定是我的人,所以假設不成立。」

「是我運氣好。」

「我運氣比你更好。」

兩人同時靜了一下,又相視而笑。

心裏都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艾笙一連兩天做了噩夢。

她夢見電視里那個女配角變成了自己,趙從霜獰笑着,眼底凝出陰森的寒意,高高地朝自己揚起巴掌。

暖烘烘地被子裏,艾笙蹬了一下腿,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一下子睜開眼。

她像只被晾在沙灘上的魚,缺氧地大口喘氣。

蘇應衡端著牛奶進門,看她額頭上冒着虛汗,皺眉問道:「怎麼了?」

艾笙還有點兒沒緩過神,緩緩搖了搖頭,「就是靨著了。」

蘇應衡以指為梳,動作輕柔地幫她理了理頭髮,「最近怎麼心神不寧的?」

「可能是這兩天沒出門,有點兒悶吧」她胡亂找了個理由。

蘇應衡瞧了眼她挺起來的肚子,最後咬牙下了決心:「那今天帶你出門轉轉吧。」

艾笙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抓住他的袖口,「我想回A大!」

看她這麼興奮,蘇應衡不忍拂她的意,笑着點頭:「那就A大半日游。」

艾笙在床上蹦了一下,重心太低,沒蹦起來。

唉,她已經不是少女了。

吃過早飯,蘇應衡給艾笙搭配了衣服換上。兩人才出門。

外面陽光明媚,蘇應衡往艾笙腦袋上扣了一頂漂亮的遮陽帽,粉嫩嫩的顏色。

如果忽略她的肚子,可以說相當減齡。

艾笙也給他挑了一頂粉色棒球帽,美其名約同顏色,共進退。

「戴個帽子你也能研究出口號來」蘇應衡嘴裏這麼說,還是將帽檐一轉,蓋在頭上。

他膚色不黑,所以與粉色也挺相襯。

笑起來眼睛明晃晃地,裏面像裝着兩顆小太陽。

艾笙想起著名時尚雜誌總編對他的評價——帥得高級的美男子。

只是看着他,整顆心都會飄起來。

「到了」蘇應衡熄了火,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已經看着我發了一路呆。」

艾笙趕緊垂下眼,掩飾性地拿手撥了撥頭髮:「好久沒來學校,在想步行街有哪幾家名小吃。」

蘇應衡深深看過去,「想了這麼久,看來A大附近美食環繞。」

對上那雙洞若觀火的眼睛,艾笙逃也似的下了車。

外面的空氣可暢快多了。

蘇應衡把艾笙的帽檐壓低一點,環着她變粗的腰往前走。

這時候不是步行街人流量的高峰期,還算清凈。

艾笙很饞麻辣燙,站在以前常去的那家店門口,唾液分泌旺盛。

蘇應衡遷就她的身高,俯身在她耳邊哄道:「乖啊,等你把寶寶生下來,給你買一碗。」

艾笙耷拉着肩膀,「以你霸道總裁的身份,不應該豪氣地說,把這家店買下來送給我嗎!」

蘇應衡立場堅定,「一碗已經是我的底線。」

艾笙捂著心口,激將法失敗。

走進校園,熟悉感隨着微風撲在臉上。

周圍滿是活力的學生勾起艾笙的青蔥回憶。

看到有幾個女孩子一直盯着他們看,蘇應衡便牽着艾笙走到報刊欄下,裝作將上面的內容看得津津有味。

蘇應衡從後面攔住艾笙,將她嬌小的身軀與其他人的打量隔離開來。

他的帽檐輕戳在艾笙頭上,呼吸靠得很近。

艾笙有些緊張地問:「被人認出來了?」

「沒有。」

「那你抱着我幹嘛?」

「抱着暖和。」

「……」

警報解除,兩人去了艾笙的寢室樓下。

本想叫韓瀟和白雨萌出來見面的,可誰知道兩人都沒有在學校。

艾笙喪氣地把手機放進包里。正準備離開,就聽宿管部門口鬧哄哄地。

一扭頭,看見有個年輕女孩兒一臉祈求地對宿管阿姨說:「您讓我進去,我找個人,找到了立刻就走。」

「我們這兒是要身份證登記的,你沒有我可不能放你進去。」

圍着看熱鬧的幾個女孩兒竊竊私語:「她怎麼看着那麼眼熟呢?」

「是啊,長得挺漂亮,會不會是哪個小明星?」

「啊!我想起來了,她不就是《還君明珠》裏的女二,演慧妃的那個!」

「我也想起來了,被女主角一連扇了二十多個巴掌。你們看,她臉上還帶着烏青呢!」

「演女主的趙從霜,就是咱們學校藝術系的。看來網上的爆料是真的,她沒用走位,扇巴掌都是來真的。」

……

趙美琳聽見她們的討論聲,慌忙扯過頭髮,遮住側臉。

她雙手合十,朝宿管阿姨做了個拜託的姿勢:「我是來找荀艾笙的,找到人,我絕不多呆!」

艾笙聽見有人提起自己,和蘇應衡對了個眼神。

蘇應衡拉着艾笙,快步離開。

走到停車場,艾笙一拍腦袋:「剛剛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和趙從霜演對手戲的女二?」

蘇應衡拉開車門的手頓了一下,「除了你,我看其他女人都臉盲。」

艾笙手撐著后腰,被他一本正經的套路逗笑,「平時少和溫序插科打諢。」

蘇應衡板着臉,帽檐底下那雙眼梢上挑的眸子裏,閃著輕嘲,「哼,我連老婆都有了,還不會說情話嗎?」

和溫序相比,論結婚先後,蘇應衡是穩贏的。

而此時,錯過了蘇應衡夫妻的趙美琳在得知艾笙已經辦理休學的消息,眾目睽睽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荀艾笙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如今她深居簡出,而自己已經沒時間了。

一想到趙從霜那張甜美的紅唇吐露的惡毒話語,只覺得天空一片陰霾。

「趙從霜能夠迅速被包裝,帶資進組,是因為背後有個專門為她成立的影視公司在捧她。而她的金主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前姐夫衛邵東」一回橘園,蘇應衡就接到岳南山的電話,對方將調查結果娓娓道來。

「那個女二又是怎麼回事?」艾笙從不認識對方,她怎麼會找到A大去?

蘇應衡心裏很肯定,趙美琳像無頭蒼蠅般的尋覓背後,一定有趙從霜的影子。

「衛邵東帶趙美琳露過兩次面,估計有了歪心思。趙美琳脾氣倔,寧死不從,聽會所的服務員說,還被衛邵東打過兩次。她找蘇太太,也許是因為……」岳南山語調慢下來,因為他聽到電話那頭,蘇應衡的呼吸越來越重。

蘇應衡冷笑一聲,接着他的話往下說:「因為她和艾笙有幾分像,所以想找一個背景強大的保護傘——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他渾身冒着寒氣,一想到那些人陰魂不散地攀扯上艾笙,額角的青筋便突突地跳動。

忽地,一隻小手搭上他的肩膀。力度適中的捏了一下。

蘇應衡臉上殺人般的神情像潮水一樣退去。

他舒了口氣,扭頭沖艾笙眨了眨眼,示意她稍等。

艾笙卻對他做了個口型:讓我跟他說。

蘇應衡遲疑半秒,將手機遞給她。

「岳先生,你好,我是荀艾笙」艾笙出聲,表示手機這邊已經換人。

岳南山:「蘇太太,您有什麼事嗎?」

跟他說話就這點好,直來直去,從不賣關子。

艾笙:「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請說。」

「我知道你手底下的人正密切監視着趙從霜的動向。如果她對那個女二——」艾笙頓了一下,她不知道那個女人的名字。

岳南山提醒:「她叫趙美琳。」

「哦,如果可以,請你照顧一下她的安危。」

岳南山沒問她原因,爽快地應了。

艾笙把電話拿得稍遠,問蘇應衡:「你還有其他事嗎?」

蘇應衡搖了搖頭。

艾笙和岳南山道別,才收了線。

一扭頭,便看見蘇應衡定定地注視自己。

艾笙好笑地問:「幹嘛這麼看着我?」

「趙美琳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為什麼要幫她?」對待陌生人,他一向心腸冷,手段硬。雖然不覺得艾笙多事,但還是會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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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盛寵之暖婚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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