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令人喉嚨發乾的畫面

96、令人喉嚨發乾的畫面

老毛撿起杯子,看着沈初被他吼得沒了動靜,也知道語氣不對,神色緩了緩,伸手又把冰塊接了過來,沉聲:「躺下,我給你敷。」

沈初抿了抿唇,又轉瞬放開,表現得坦蕩了不少,拉着被子躺下,沒一會兒,額頭上就一片冰涼。

「是不是太涼了?」看着沈初皺眉,老毛也跟着皺起眉。

沈初睜開眼,點了一下頭。

剛要說沒事,老毛卻已經起身去拿了毛巾,然後把冰塊化成水浸了毛巾再放在他額頭上。

敷毛巾要保持一段時間,兩個人之間竟然無話可說。

以前沈初一點也不想跟他說話,所以覺得無所謂,不說才舒服,可是今晚總覺得難受。

最後也是沈初找了話題,略微轉過頭,看了看老毛,「你……是真的打算找女朋友嗎?」

老毛看了他,擰著眉,沒有回答。

沈初抿了抿唇,「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男人。」

「所以覺得我噁心?」老毛把話接了過去,自顧弄了弄嘴角。

沈初沒說什麼了。

好一會兒,老毛看着他,一句:「我也不知道到底喜歡什麼。」

又安靜了會兒,沈初才說,「喜歡女孩子,不就挺好的嗎?」

老毛無聲。

是挺好,可是他喜歡不起來有什麼辦法?

半晌,他才一句:「你不想讓我找,我就不找。」

今晚的女人是被沈初趕走的,所以老毛如是道。

這一句話又讓沈初皺起眉,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老毛這麼說話的深情,讓沈初心裏很重,說不出的難受。

所以,抬手拿掉毛巾,道:「在浸一下。」

老毛接了過來,照做。

然後沈初轉開了話題,「馬上寒假,我想去榮京玩。」

老毛沒看他,只是開口:「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沈初沉默。

第二次毛巾又敷了好久,沈初開始昏昏欲睡,但是沒過一會兒都會睜眼看一看,看到老毛依舊坐在那兒,他才繼續打瞌睡。

也不知道幾點,老毛把沈初額頭上的毛巾拿走,手背試了試他腦袋的溫度。

那會兒是比較涼,但沈初自己知道全身更是乏,眯着眼,天花板都在轉,但是為了不大晚上的折騰,他什麼都沒說。

可是又怕明天一早起來,老毛自己出門上班不管他了。

所以,老毛剛要起身,手腕忽然被抓住。

這一個動作又讓老毛愣了,以前沈初絕不會主動抓他的手。

回過頭,皺着眉不明的看着床上的少年。

沈初嘴巴幹得厲害,抿了抿唇,因為腦袋暈,也看不準老毛的臉,乾脆閉上了樣,所以跟老毛說話就像在發夢顛。

「你能不能答應我,在我畢業離開倫敦之前都不要找另一半?」沈初這樣說。

老毛站在床邊,任由他拉着手腕。

眉頭更緊了緊,「畢業要離開倫敦?」

沈初腦子渾噩著,他也不知道,所以搖了搖頭,「我不喜歡看到你身邊有別人……」

這樣的話,聽在老毛耳朵里,是另外一番意境。

可他又努力的提醒自己,沈初是孤兒,從小孤獨怕了,身邊沒有人,他接過來讀書之後,對他這個舅舅難免有獨佔的私心,大概是覺得只要找了另一半,就不會再管他了。

對,一定是這樣。

平定下來,老毛看了沈初,「早點休息。」

他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沈初皺了眉,被子下的手微微收緊,覺得心口的位置好像有點疼。

很陌生的感覺。

……

幸好,第二天起來,老毛沒有不管他,早餐準備好了,而且要送他去學校。

下樓之前,甚至是起床之前,沈初都偷偷去洗漱間給額頭降了溫度,所以老毛每次試探都覺得還算正常,以為他沒有在發燒。

沈初坐在桌邊很努力的吃完了早餐,實在喝不下的最後一點小米粥剩在碗裏,再喝,他感覺要吐了。

老毛看了他一眼,「倒了吧。」

沈初點頭,起身自己要去倒,但是腦袋有些暈,差點把凳子給踢倒了。

老毛一看他這樣,索性也不然他動了。

一直到帶他出門上車,所有事情都是老毛替他做,鞋子是老毛給他換的,書包也在老毛手裏拎着。

上了車,沈初靠在座位上乏得很,閉着眼。

半路上,沈初說:「這周只上一天課,後邊都是考試,考完就放假了。」

老毛開着車,只是「嗯」了一聲。

沈初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考試那幾天,沈初每天都有感冒癥狀,但是一直都沒有告訴老毛,在他面前就表現得跟平時差不多。

本來沈初平時也是一臉冷傲孤僻,跟誰都不說話,所以並看不出她考試那幾天每天都不舒服。

最後一天考完試是下午五點多,因為天氣陰,所以看着黑壓壓的,校園裏都亮起了路燈。

沈初把雙肩包照例反過來背在身前往校外走。

她交卷早,所以出來得早了兩分鐘,但是走路慢,所以到了門口,身後一大批學生跟潮水似的往外涌。

看的沈初直皺眉,他很不喜歡那種擠擠囔囔的感覺,極度不適的往路邊躲了又躲,也加快步子往校門外。

很遠,老毛就看到了走出來的沈初,看着他擰眉縮着手躲避人群,眉峰皺了一下,從停車的地方走進去接他。

人潮剛好擠過沈初的時候,老毛堪堪走到他身側,手臂伸過來就把他拉了過來,很自然的拉到自己伸手,然後用身體隔擋着熙熙攘攘的人,讓沈初站在綠化帶邊。

沈初只覺得被拉了一下,然後所有擁擠都跟他沒了關係,抬頭只能看到他寬闊的背。

路燈打在老毛身上,沈初所能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最缺的感覺,從來從來沒有人給過,這一刻卻忽然滿滿。

「走吧。」等人潮過去,老毛回神叫他。

沈初沒有回神,還是站在那兒。

老毛站住腳,然後看着沈初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然而,這回,換做老毛不走了。

他略微嚴肅的看着沈初,「你這些天哪裏不一樣,你自己或許不知道,但你既然知道我對你……我會誤會的,你懂?」

沈初看了他,沒有說話。

反而,他把袖子換了手,直接抓了老毛的手,問:「走不走?」

低頭看了一眼被沈初抓着的手,老毛明顯壓着呼吸,但是氣息明顯不是以往的頻率了。

最終,他壓了下去,什麼也沒說,轉身會車上。

那期間,偶爾路過的學生會往他們這兒看。

沈初似乎不那麼在意,系好安全帶,「我困了。」

這個時候,說餓了正常,說困了就不正常,太早了,這些天因為考試,老毛也從來不吵他,每天睡得很早。

終於,沈初自己說:「我感冒沒好。」

老毛剛啟動的車子驟然停下,擰了眉,「一直沒好?」

沈初點頭。

老毛臉色一下子黑了,可終究只是盯了他半天,一句也沒有苛責,把車子開到了醫院。

醫生問沈初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癥狀的,他說:「周日開始。」

醫生一臉驚愕,「這麼能抗?」

也是少見,然後看了老毛,「家長這麼疏忽?」

家長……

沈初聽了這個平時聽着沒什麼的稱呼,今天聽起來不太喜歡。

「我不打針!」由著心情,沈初很不配合的道。

醫生皺起眉,「打針好得快,就疼一下的事情。」

「不打。」沈初就給了兩個字,然後把問題丟給了老毛。

老毛從不會為難,「就給他開藥吧。」

醫生納悶的看了一下這兩人,怎麼感覺著家長挺縱容的?正常不應該勸一勸?

因為老毛知道越勸沈初只會越倔。

最後拎了一袋子葯出了醫院,兩個人相對無言的上了車,又是一路安靜。

沈初睡了一覺,車子一停又敏感的醒了。

老毛給他車門,他自己抱着書包走下去,轉身又迷迷糊糊的去找車上的葯。

「我拿了。」老毛提醒道。

沈初這才一臉惺忪的轉過來,困得略埋着腦袋往家裏走。

進了門,老毛才問:「明天學校什麼安排?」

沈初換完鞋,去了客廳,倒了一杯溫水,「考完試了,沒什麼安排。」

老毛沉默了會兒,換完鞋進客廳,先脫了大衣,然後解掉領帶,又解了一粒沉襯衫扣子。

全程不疾不徐的,這才開口:「你說,暑假不想呆這裏,要買票嗎?」

沈初皺了一下眉。

好半天,終於說:「我沒想好。」然後從沙發起身,「我去睡了。」

老毛也沒有阻止,只是道:「記得把葯吃了。」

他們之間反正都這樣,除了吃飯坐得久一點,平時不可能一起坐在客廳超過十分鐘。

所以老毛沒覺得沈初哪裏不對勁。

因為沈初要吃藥,不適合喝牛奶,所以老毛今晚也沒有給他熱奶,一直在書房。

沈初吃過葯躺在床上,不止一次的往門口看,但是直到犯困也沒見人。

一皺眉,乾脆起身過去把門鎖了。

老毛從書房出來,回自己的房間之前,去了一趟沈初房門口,抬手敲了兩下,裏邊沒有人回應。

「吃完葯舒服點了么?」

「……」房間里依舊安靜。

老毛這才抬手擰了門把手,卻皺起了眉,因為沈初把門給鎖上了。

雖然有過,但是今晚老毛沒覺得他們吵過,怎麼把門鎖了?

「沈初。」他站在門口,試着又喊了沈初兩遍,裏頭依舊不回應,老毛就以為他睡了,自顧回了房間。

但是第二天早上,能感覺沈初看他的眼神都是情緒。

「班級安排聚餐。」沈初說。

老毛轉頭看過去,「幾點?」

沈初:「下午四點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既然是集體活動,老毛已然不說什麼,到了時間就把沈初送到了校門口,道:「結束了給我打電話來接你。」

沈初接過書包,「太晚的話我會自己打車回去。」

然後不等老毛說話,自顧轉身進了校門。

老毛終於感覺沈初從昨晚開始就不太對勁的情緒,站在原地看着他清瘦的背影,眉峰輕輕皺着。

他在想,沈初從哪個時間開始鬧情緒。

是問他要不要買車票離開倫敦出去玩的時候?還是睡前沒去例行打擾他?

……

晚上,沈初跟同學一起吃完飯,又去了酒吧。

之前老毛說過不準沈初再進酒吧,否則抓到一次就有他好看。

所以,他是中途報了包廂號后才混進去的。

就那麼不巧,好像還就是那次被老毛抓到的酒吧。

老毛自己的酒吧,平時他不會過來,但是聽經理說好像看到他家小公子了,老毛才臨時把自己談事情的地方定在了這裏。

可他沒有一去就把沈初揪出來。

畢竟這是他們的暑假聚會,適當的集體活動有利於塑造沈初的性格,他真的太孤僻了,只要不是跟上次那個混蛋流氓,老毛就不阻止。

差不多九點,老毛談完事了,把客人送走,站在走廊里看了一眼手機。

沒有沈初的電話。

說明他們的聚會還沒有結束。

昏暗又霓虹的走廊,老毛邁了兩步到吸煙區,順勢倚在了牆邊,掏出一隻香,低眉煙點燃。

就那麼等著。

半截煙下去,老毛某一次抬頭的瞬間,視線很敏感的捕捉到了沈初的身影。

抽煙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眸略微眯起來,有些納悶。

以前見沈初身邊的是男同學,今晚看到的卻是女同學……

可是無論男女,老毛都覺得這畫面不好看。

他滅了煙走出去,剛好沈初的女同學走了,還跟他揮了揮手,看樣子在告別,看起來關係不錯。

顯然,老毛想多了。

但他腳步已經過去了,只頓了一下,沒有停下。

沈初轉頭不經意的看過來,也正好見了他,秀氣的雙眉皺起來。

「我們還沒結束!」沈初以為他是強制來接自己回家的。

老毛神色淡淡,「我恰巧在這裏談生意。」

沈初這才抿了嘴唇,也不跟他說多了,轉身就要走。

老毛終於拉住他,微微攏起眉峰,「你在跟我生氣?」

沈初嘴硬,「什麼時候?」

老毛看了他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異樣,只得一句,「沒有就好,我等你電話。」

末了,又囑咐了一句:「不要跟着喝酒。」

這話讓沈初扯了一下嘴角,「一個大男孩喝點酒怎麼了?你不也照樣抽煙喝酒?」

「我是男人!」沈初眉頭緊了緊,「你和我不一樣!」

沈初也沒多想,直接頂了回去:「哪裏不一樣?」

結果自己問完之後,自己抿了唇,的確是不一樣。

又道:「我過去了。」

走過去幾步,沈初好像又想起來什麼,想折回來跟老毛說的,但是剛轉身,看到一個女人一過來就跟老毛打了招呼,手臂沒有骨頭似的搭在了老毛肩上。

沈初皺起眉,站在那兒,認出來那個女人是誰了。

老毛沒留意,只看了面前的女人,一時間還沒想起了是自己之前要租的女朋友。

只見女人打了個酒嗝,對着老毛,「毛先生,巧啊……是不是改主意了?我有空!……」

女人又把他打量了一遍,「其實吧,你這個形象,就算不給租金,我也是願意的……」

看起來女人醉得不輕。

老毛筆直的立着,一點點認識的感覺都沒有,更別說是親近。

他抬手叫了不遠處的侍應,讓人把面前的女人帶走。

但是女人腳下打了個踉蹌。

老毛下意識的扶了女人的腰,「站穩了,他會送你回去。」然後準備把女人遞給走過來的侍應。

沈初站在那兒,看着老毛扶著女人腰肢的手,眉頭緊皺。

女人的腦袋搭在肩上的時候,老毛才終於看到了一直站在那兒的沈初,臉色驟然變了一下。

然後直接把女人扔給了剛到的侍應,腳步已經邁了出去。

可抬頭,沈初已經沒影了。

老毛站在走廊皺了眉,單手叉了腰,心裏竟然有點不安。

沈初要求他不找另一半,他答應了的。明顯讓他誤會了。

果然,將近十點,老毛問了他們的聚會包廂,進去把沈初帶走的時候,沈初已經是喝多了的狀態。

他們的聚會還沒結束,老毛是半強制把沈初帶走的。

一路上,沈初坐車裏並不安分,一會兒胡話,一會兒驚詐,說的什麼幾乎一句也聽不出來。

回到家,從車上下去還是老毛抱下去的。

不是抗,是打橫了抱,老毛一點也沒有覺得彆扭。

把沈初放到沙發上,他還是不安分,老毛才臉色微沉,「說了不要喝酒!」

沈初眯着眼,冷笑了兩聲,還打了個嗝,一副男生的豪邁,一條腿直接抬起來就搭在了沙發上,倚著。

看了老毛,道:「你抽煙喝酒還管教我?」

老毛站着的。

第一次見沈初這樣不顧忌的動作姿態,一路上的不安分,身上的衣服歪歪扭扭,露出兩根細細的鎖骨。

老毛一直知道沈初皮膚極好,卻第一次知道他竟然有這麼好看的鎖骨,細膩白皙,隨着他豪邁的動作又若隱若現。

那一秒,他竟覺得腦袋發熱。

目光艱難避開,又落在了沈初臉上,大概是要說什麼的。

沈初正仰著臉,半醉的痴笑,兩邊乾淨無暇的臉上泛著酒後的酡紅,那分暈染剛好的微醺竟然那麼兩眼。

老毛只覺得喉嚨乾澀,可能他是真的瘋了。

隱忍着什麼,艱難的壓下嗓音。

「沈初。」他忽然低低的嗓音,帶着沙啞。

「嗯?」沈初抱了自己搭在沙發上的腿,把腦袋放上去歇著。

老毛沉聲:「你回卧室去。」

這還是第一次,老毛主動讓他回卧室,不要跟他一起在沙發坐着,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因為老毛真的怕他受不了。

沈初卻輕輕皺眉,隨即軟軟的一頭扎進了沙發里。

下一秒,又忽然彈起來,看了老毛的眼睛,看到了那裏面不同以往的沉暗,透著讓人有些害怕的情意。

沈初好像酒醒了一點,想起來,他絕對不能在沙發睡覺的,因為客廳里沒有三八線。

所以,跟平時一樣,忽然轉身就冷傲的上樓去了。

老毛站在樓梯腳,竟然是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閉了閉目,喝了一大口冷水。

片刻才跟了上去。

到了門口,老毛又站住了,折回去下樓給沈初倒了一杯熱水,然後才一步一步上樓。

想着沈初在沙發的樣子,老毛又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才抬手推門。

可他推開沈初卧室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狠狠怔在原地,喉結一度發緊、發乾。

沈初是真的喝多了,進了卧室他就覺得回了自己的領地,什麼都放開了。

所以,身上的衣服,他直接脫了就扔。

浴室,老毛看到了一地的衣服,尤其……

是床邊一米多的地方,是白色的……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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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醉婚之尤物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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