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壁壘分明

第一百三十七章 壁壘分明

武當山,真武觀。張三丰和夜鶯,一老一少兩人相對而坐,聽完了瀟湘的宣言。

夜鶯雙眼緊閉,雙拳緊握,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場景,天空下着傾盆大雨,雲夢的一座孤零零的山頭上,瀟湘一個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一道道的閃電不斷的劈下來,打在瀟湘的身上。瀟湘身上的衣服毛髮完全燒焦了,但是人卻還是巋然如萬年古松,毫不動搖。

一臉雪白長須的張三丰,看着自己最看重的弟子,雙眼微眯,靜靜的說道:「真武總決,如欲達到大成之境,必須心無塵埃。你那小友,此刻正是你最大的心魔,但也是你最大的依仗,只要過了這道坎,前方就是一馬平川了。」

夜鶯倏地睜開眼來,看着張三丰,說道:「我到底要怎麼做?師父你能告訴我嗎?」

張三丰雙眼張開,說道:「你性格外圓內方,為人倔強,但是卻又暗藏着幾分柔弱,正是這幾分柔弱,使你對你那小友放心不下,如今他一人站在了全江湖的風口浪尖之上,你怕他為人所趁。」

夜鶯點了點頭。

張三丰微微一笑,不言語了。

江湖公告,武當掌門發佈江湖公告:「武當派承認煙雨樓門派,凡武當弟子不得與煙雨樓弟子為難,違者廢除武功,逐出門派。」

夜鶯聽了這個公告,睜大了雙眼看着張三丰,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師父,你……」

張三丰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到了為師這個份上,名算什麼?利又算什麼呢?江湖算什麼?天下算什麼?身死亦可以化萬物,生又何妨,死又何苦呢?呵呵……」

夜鶯聽了,心有所感,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傷,怔怔的說道:「師父,我好像懂了。」

張三丰微微點頭,起身出了靜室,留下夜鶯一個人靜修。

張三丰推開門,看見一個男弟子跑了開去。張三丰關上房門,腳下微微挪移,彷彿一陣清風,迅速趕上了那個男弟子,那男弟子嚇了一跳,知道自己偷看張三丰和夜鶯說話被發現了,連忙躬身道:「祖師爺,我錯了,請祖師饒恕。」

張三丰依舊帶着那淡淡的微笑,用一種很溫和的聲音道:「海風,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是你和夜鶯,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你身上懷有逍遙派北冥神功,也不會願意永遠呆在我武當吧。」

張三丰每說一句話,海風心頭就是一震,腳下後退一步,待到上三豐說完,他才張口結舌的道:「祖……祖師,你……」

張三丰道:「其實老道早就知道,你是逍遙派函谷八丑中排行最末的一個,雖然拜入我武當派,但是自己卻在暗中修鍊北冥神功。」

海風聽着張三丰溫和的聲音,心底恐懼漸去,低着頭說道:「祖師……怎麼看得出我身有北冥的?」

張三丰道:「一法通,萬法通,北冥神功的法門,我也能創出。武當之道,是眾人之道;北冥之道,卻是個人之道,必須是資質極佳之人方能修鍊大成,你不見當初逍遙派有幾人,而我武當,又有多少弟子?」

海風恍然大悟,對張三丰的佩服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不再對他隱瞞,說道:「當初弟子在丹江口附近的山洞裏養傷,被我心依舊找到。我一見我心依舊,就知道自己逃不脫了,就暗中把身上的秘籍藏在了身旁的亂石中,跟着我心依舊來到武當。過了一陣,函谷滅門,我心依舊也不再注意我,我就一個人找到那個山洞,取出了秘籍,自己暗中修鍊,不想,卻還是被祖師識破了。」

張三丰聽了,微微點頭,對於海風的話,他不置一詞,卻說道:「海風,你的本質不壞,而且資質極佳,在武當眾弟子中,,除了夜鶯之外,你也是我弟子的人選,但是知道你心不在武當,所以一直沒有開口。」

海風聽了,驚喜莫名,大聲道:「如果祖師不棄,弟子願意自廢北冥神功,全心加入武當派。」

張三丰微笑點頭:「北冥神功就不必廢除了,我說過一法通,萬法通,用北冥神功完全可以修習武當拳劍,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海風大喜,立即行了拜師之禮,成了張三丰第二個江湖人弟子。

…………

江湖公告,峨眉派掌門人滅絕師太發佈江湖公告:「峨眉派宣佈與煙雨樓敵對,所有峨眉弟子,當視煙雨樓為邪派邪魔,斬殺無忌。」

江湖公告,血刀門掌門人血刀老祖發佈江湖公告:「血刀門宣佈與煙雨樓敵對,所有血刀門弟子,當視煙雨樓為正派偽君子,斬殺無忌。」

江湖公告,星宿派掌門人丁春秋髮布江湖公告:「星宿派宣佈與煙雨樓敵對,所有星宿派弟子,當視煙雨樓為正派偽君子,斬殺無忌。」

江湖公告,崑崙派掌門人何太沖發佈江湖公告:「崑崙派宣佈與煙雨樓敵對,所有崑崙弟子,當視煙雨樓為邪派邪魔,斬殺無忌。」

江湖公告,崆峒派……

……所有的npc掌門門派,除了武當,全部宣佈與煙雨樓敵對……

江湖公告,天山派掌門人血戰八方發佈江湖公告:「天山承認煙雨樓門派,所有天山弟子,不得為難煙雨樓弟子,違者廢除武功,逐出天山。」

江湖公告,華山派掌門人仗劍行天涯發佈江湖公告:「華山派承認煙雨樓門派,所有華山弟子,不得為難煙雨樓弟子,違者廢除武功,逐出華山。」

縱然仗劍行天涯和瀟湘之間,一直糾葛不斷,但是在面對門派npc的時候,他還是和血戰八方一起,站在了江湖人這一邊,也就是瀟湘這一邊。

煙雨瀟湘、華山、天山三處,三個人相距萬里的人,第一次感覺相互之間的共同點是那麼的多。

…………

一向豪爽的血戰八方,此時完全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和劍無名兩人在天山北高峰頂,各持長劍,相互搏擊。

劍無名的無名劍法和血戰八方一樣的等級,但是卻無論如何打不敗血戰八方,這次,一次連環搶攻被打破之後,閃身退出十幾米,怔怔的看着長劍劍刃之上的一個幾不可見的缺口,皺眉道:「師兄,為什麼我總是會敗在這一招上呢?」

血戰八方微笑道:「心有所系,故劍意不專爾,你在劍法上的資質,其實在我之上,若是執著於如何超越我,如何打敗我,反而會成為你的劍法上的禁錮。不要太看重前人的經驗,拿出你自己心中的那把劍。」

劍無名聽了,低頭沉思良久,忽然說道:「我好像懂了,但是卻同時發現,我和你的距離,比之前想像的還要遠很多。」

血戰八方聽了,搖頭道:「其實有時候,懵懂與得道,只有一步之遙,奈何謂之遠?」

劍無名聽了,若有所思,靜靜道:「我——需要下山一趟。」

血戰八方微微點了點頭。

…………

峨眉山,慧在房中自修。流芳推門走進來,慧緩緩張開眼來,說道:「小妹,你……」

流氓一臉的愁苦,說道:「姐姐,我要下山。」

慧一愣,隨即瞭然,對自己的這個一起長大的小妹,她無話可說,因為相互之間太了解了,她很想說:「這個時候下山,很可能會被滅絕師太逐出峨眉的。」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能說出的話,流氓基本上都能猜得到,但是流芳還是要下山,這就說明,自己即使勸說,也是阻止不了流芳的。

於是慧連一句原因都沒有問,從行囊拿出兩本秘籍,一本《玄功要訣》江湖版,一本《冰川劍法》,遞給流芳,淡淡的道:「路上小心。」

流芳點了點頭,毫不推辭的接了過來,他們姐妹之間,沒有需要虛偽的東西。

流芳告別慧,起身下山,直接往西北而去,她知道,在遙遠的天山,有一個人會來迎接自己。

劍無名和劉芳,兩人的糾葛,在洛陽之時便已經種下,雖然互相都沒有表明心跡,但是卻是心有靈犀。流芳要了一匹馬,往北方疾馳,她沒有走驛站,因為她知道,上馬車的話,肯定會和無名錯過的。

流芳乘馬,劍無名乘馬車,當天天傍晚,兩人幾乎同時到了蘭州城。但是,蘭州並不是劍無名此行預計的重點,但是這時候,他心中猛地一動,一股怪異的念頭促使着他在蘭州驛站下了馬車,一人一劍,走上了蘭州的大街。

熙熙攘攘的人群,晃得人眼花。

天色越來越暗,街邊的燈火劍尖的亮起來,路上的行人卻越來越少,最終只剩下兩個有些沮喪的路人。

劍無名仰臉看着南方一顆孤零零的星光,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雙臂在胸前抱着自己的長劍,一步步的後退,嘴裏念叨著:「看來是自己多心了,她現在應該在峨眉才對,滅絕那個老妖婆,等我練好的劍法,我就——」

流芳氣丟開手裏的馬匹韁繩,讓它自己跑開,然後撅著嘴蹲在了地上,仰臉看着北極星,怔怔的出神。忽然,自己後背被人撞了一下,流芳一動不動,不耐煩說道:「是哪位喝醉了,麻煩您轉道,這一米見方的地兒,今天本姑娘包下了……」

劍無名退著退著感覺到自己撞到了人,險些摔倒,趕緊一個空翻,落到了自己撞到人的對面,面面相對,四目交投,剎那間萬籟俱寂,天地無聲。

良久,流芳猛地站起來,叫道:「你個死人,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么!」

劍無名一把抱住流芳,笑道:「見是見過,卻沒見過這麼漂亮的。」

流芳也不掙扎,臉頰微微一紅,說道:「你為這麼這時候才來找我!」

劍無名緊緊的擁著流芳,淡淡的道:「我現在無權無勢,怕你這天下會的公主看不上我這一介草民。」

流芳聽了,猛地一縮身子,只覺的一道寒氣直透心房,全身打了個哆嗦,上下牙齒相撞:「你——酸死我了——」

劍無名哈哈大笑,然後又猛地止住,看着流芳雙眼,怔怔的說道:「嫁給我吧!」

流芳聽了,神情瞬間獃滯,剛才還被酸的如墜冰窟,這時候馬上又全身燥熱起來,稍一猶豫,然後極其輕微,但卻很堅定的點了一下頭。

劍無名大喜,低頭吻上了流芳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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