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季漢末年,天下不寧

第一章 季漢末年,天下不寧

烈日當空,王侃迎著烈日,流着滿頭大汗,在院子裏打拳,這一拳一腳,頗有氣勢,偶爾生風,讓在旁觀看的趙瑩嘖嘖稱奇。

待得王侃一輪拳打罷,趙瑩從旁邊的椅子上拿起一條毛巾,就走了過去,遞給王侃,嘴裏說着:「王同學,你那幾個狐朋狗友說你會武術,原來不是胡說,而是真的,我剛才看你打拳,速度不快,但好像很有力氣。」

王侃接過毛巾,擦了擦臉,笑道:「我說班長,你還是有眼力的,我剛才那套拳也是有來頭的,叫做陳式拳,專練長短勁兒,長勁存腳底,短勁崩下腹,運之於拳,如滔滔江河,勁力不絕,傳聞是大燕朝的開國之君所創,流傳到現在,少說也得一千七八百年了吧,都是國粹。」

「說你胖還喘上了,真會扯淡。」趙瑩沒有半點女孩子的矜持,雪白的臉蛋忽然綳了起來,「行了,說正經事,我今天過來是要問問你,徐方來找過你嗎?」

「怎麼,他上次沒挨夠,還來找我想吃兩拳頭?」王侃放下毛巾,一聽到那個名字,就露出了不快之色。

趙瑩眉頭一皺:「瞧你這樣子,上次打架沒給你記過已經算是便宜你了,還想再揍人?這你幾天是怎麼在家反省的,還想不想上學了?」

「其實我真不想,要不是我爸媽逼着,老早找個沒人的山林練功夫去了。」王侃小聲嘀咕著。

趙瑩瞪了他一眼,然後又問道:「你可跟我說實話,真沒見着徐方?」

「真沒見着,怎麼,他失蹤了?」王侃也好奇起來。

「那你就別問了,真是的,就這麼點事,還得等你半天,浪費時間。」趙瑩拿手扇了扇風,看了一眼太陽,「行,那你繼續反省吧,我回去了。」

「讓你等了一中午,怪不好意思的,其實是我功夫不到家,打拳的時候不敢說話,不然這一口氣泄了,就白練了。」王侃撓了撓頭,「這樣吧,我請你吃飯,作賠罪,怎麼樣?」

「這還差不多。」趙瑩說着,就要往院子外面走,「去哪家?你們這附近有好吃的館子么?」

「別出去了,這附近的飯菜我都吃遍了,也就一般,我親自下廚吧。」

王侃他們家住在城中村,據說再過一年兩年的,就要拆遷了,周圍的住戶人心思動,各種加蓋,原來租出去的店面也收得七七八八,確實沒什麼像樣的飯店。

趙瑩這麼一想,就點點頭。

王侃先趕回屋子稍微收拾了一下,看着趙瑩進屋了,笑道:「你先坐會,我去廚房,我爸媽中午不回家,這午飯早就做習慣了,快得很。」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個技能,讓我刮目相看啊。」趙瑩坐了下來,順勢朝周圍掃了一眼,入眼的都是普通擺設。

她家前兩年搬進了住宅樓,但以前都是住平房院子的,對王侃家的環境並不陌生。

水泥地、木製桌椅、大背頭電視機,以及通透的茶機子,上面擺着茶盤,六個玻璃杯倒扣著,最上面蓋着白布。

要說什麼不同的話,就是那幾個用來做間隔、隔開了幾個房間的工藝架了,上面擺滿了一冊一冊的書。

「書香門第啊你,失敬失敬。」她忍不住說着。

「嗨,都是我爸的,他就一民史學家,整天也不好好位社會主義服務,就想着回家看書。」王侃圍着一個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看了一眼掛鐘,來到電視機前面,伸手一按,打開了電視,然後拿起遙控器,「滴滴滴」的換到華頻十台。

裏面正放着幾個小朋友,在舞台上進行鷹語朗誦。

「沒想到你這麼好學,中午還看潘多拉鷹語。」趙瑩很是意外,她知道這個節目每周有六天播放,都是中午十二點以後。

「我對這些嘰里呱啦的鳥語可沒興趣,唯一比較熟悉的就是鴿子語,咕咕咕,」王侃一邊表演,一邊把聲音開大,然後將遙控器扔給了趙瑩,「我們家屋頂上養了一籠子鴿子,原來都是我喂的,現在因為忙着練拳,也沒時間了,鴿了有幾個月了,現在是我爸負責,索性還沒餓死。」

「你可真會扯淡!」趙瑩接住遙控器,正要換台,就被王侃攔住了。

「別換,聲音開大點,我主要是聽等會的瞎幾把講壇,四十五開始演。」

趙瑩放下遙控器,笑道:「什麼呀,原來是看諸子講壇啊,那也聽好學的,怎麼說的這麼難聽,你這話在女生面前說可不合適。」

「女生?哪呢?」王侃作勢尋找,等一個白眼反饋過來,就笑着說道:「我也就最近看看,其他時間是不聽他們在那一本正經的扯淡的,都什麼啊,說得跟自己在邊上圍觀似的,哪是講壇,都是講故事,但最近的故事我愛聽。」他轉身走回廚房。

「什麼故事?」趙瑩問了一句,但廚房裏傳出了油煙機的呼呼聲,並沒有回答。

「切,還賣關子!」趙瑩撇了撇嘴,正好看到潘多拉鷹語開始播放結尾字幕,「這不就開始了……」

很快,屏幕上閃過諸多人影,伴隨着古色古香的背景音樂,講壇開始了。

不算大的演播廳中,觀眾們端坐整齊,鼓掌歡迎一個穿着中山裝的中年男人走了上來。

下方的字幕給出了介紹:著名陳學專家、中華陳學理事會理事長、帝都永定附屬學院教師,閻括丈。

隨後畫面一轉,一個3d動畫出現了,首先出現的是中原地圖,伴隨着的是醇厚的畫外音:季漢末年,天災不斷,由此帶來了各地不斷的起義和叛亂,讓季漢朝廷走到了一個歷史反的分水嶺上。

就見那張中原地圖上,四方邊角開始浮現火焰,慢慢朝着中間匯聚。

「朝堂之上,因為接連經歷了後宮干政和宦官專權,士族集團通過剪除權閹,逐漸坐大,形成了臣強君弱的格局,皇權受到壓制;」

「不過,在士族官僚的內部,南北之間的矛盾並沒有彌合,雙方之間的權力鬥爭逐漸白熱化,使得季漢的政局逐漸混亂;」

「與此同時,各地流民軍逐漸成長,不斷削弱著中央對地方的控制,也讓各地的封疆大吏漸生異心,整個天下逐漸步入了一個混沌的局面……」

伴隨着畫外音的結束,屏幕上再次轉變成了演播室,那位閻教授正在講台邊上微笑。

「各位觀眾,大家好,昨天我們講到了,因為小冰河時期的影響,北方的幾州天災不斷,人民流離失所,這人民一沒有吃的,也沒有住的,還看不到明天,那怎麼辦呢?我看到有的朋友笑了,看來是知道咱們的傳統的,那肯定是要造反了。」

他微微點頭,表情逐漸嚴肅起來:「但是造反這個事,是要掉腦袋的,而且也不是單純的體力活,怎麼造反,往那去,這些怎麼處理,其實都是學問,你沒有一定的經營能力、背景、人望,是幹不成的,咱們前幾期就說過,季漢這個朝代,是建立在妥協中的,立國的時候,很多事乾的不徹底,這就留下了隱患,最後發展下來,學問武功固然受人尊敬,但更重要的確實品級和人望,就連造反也是這麼回事,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季漢末年,最後能成氣候的,幾乎都有出身,就連造反也不例外。」

他頓了頓,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人的半身像,這是一幅藝術照。

「大家看這個人,」教授指著身後屏幕,「他叫王彌。」

隨後屏幕上出現幾行字,羅列此人身份背景。

王彌,東萊人,汝南太守王頎之孫……

「這個人,是當時的大匪,恐怖分子,他干過什麼事呢?309年,夏天,北方几個州,青州、徐州、兗州、豫州等遭遇大旱,他帶着人攻城略地,燒殺搶掠,把不少官員和吏員抓起來,剝皮、凌遲,百般折磨,還經常留書挑釁,說這些人是貪官污吏,死不足惜,如果有機會,還會殺人全家,恐不恐怖?」

觀眾中有人點頭。

「就因為他,北方几州不寧,朝廷愁白了頭,反覆幾次圍剿,能擊敗王彌的兵馬,但抓不著人,你抓不住人,就有後患,還不是一般的大,剛才提到了,王彌是有出身的,他其實算是世家子,統治階級,前幾期我也講到了,這世家、士族當時壟斷知識,普通人只能愚昧無知,字都不認識,能分左右,好了,這是個聰明人;」

「而世家子弟學問習武,這怎麼比?這其實是維護統治的方法,但問題是,這上升通道、陞官發財的路徑沒設置好,統治集團內部不滿意,發生分化,自己就要打自己,王彌就是這麼個人,史書說他能識斷,通兵法,這一通兵法可不得了,你打不死他,他過陣子就重新糾結一批人,給你添麻煩,還不是蠻幹,史書說他『胸有謀略』,打仗用腦子……」

這時候有人舉手,然後問道:「朝廷那麼多兵馬,還能怕他重新聚集人手。」

「問得好,」教授點點頭,「朝廷的兵馬不少,問題是,這兵馬時時刻刻要花錢,吃穿用度一刻都不能少,要調動起來更加麻煩,而且王彌在什麼地方?幾州的交界處,打得就是一個你相互同屬不清,今天我打兗州,青徐的軍隊看笑話,明天打徐州,中原的中軍不說話,你說相互之間協調一下,但誰主誰次?不好辦啊,最後反而讓王彌越打越打,最後怎麼着?他死了!」

這一下來的太突然,眾人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連電視前的趙瑩都是一愣,冒出了和電視機里觀眾一樣的疑問來。

「死了?怎麼死的?」

這時候王侃端著兩盤子菜出來了,一邊走一邊說:「真會繞圈子,王彌怎麼死的?還不是被崇聖帝罵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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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絕新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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