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試探明意

第179章 試探明意

蘇綺蔓簡直氣得要吐血,自己為了他,不惜跟父母爭吵,可是他呢,就在自己被軟禁在府里的時候,他卻是在外面花天酒地,擁花抱柳,他有把自己放在眼裏嗎?

燭光昏暗的房間里,蘇綺蔓面上帶着怒色,憤憤地看着柳彥哲,口中如此這般質問著。

只見那柳彥哲緩緩抬眸看她,然後淡淡一笑,「蘇大小姐,你不是早就棄了我嗎?既然你都已經把我給棄了,我跟其他的女子喝一杯酒礙着你什麼事兒了?就算我明日立刻娶了親,跟你蘇大小姐又有什麼關係?」

「柳彥哲,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回京之後,我們之間的事情就不算了嗎?當初可是你主動來找的我,我沒有求着你吧?既然你都已經決定把過去的事情放下了,為何還要來招惹我?」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在他的話里,這段時間自己跟他發生的事情竟是全都不作數了。

只見着柳彥哲帶着醉意的眼睛裏浮起清冷的笑意,似嘲似諷地看着蘇綺蔓道:「蘇大小姐,我去找你,不過是為了一敘舊情,只當是最後跟你告個別,是你自己會錯了意,以為我是對你舊情難忘。你想想看,自從那次之後,我有主動去找過你嗎?還不都是你來找的我,這都要算到我的頭上嗎?」

蘇綺蔓頓時啞然,的確,除了第一次是他主動找的自己,其他的都是自己去找的他,但那是自己以為他來找自己是因為他心裏還放不下自己,於是她就想着做一些事情來彌補一下當初自己不告而別的虧欠,可是沒想到他竟然一直都在冷眼旁觀地看着自己忙前忙后,像個傻子一樣。

「柳彥哲,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當初我不告而別是我不對,可是你用得着這樣羞辱我嗎?算了,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我跟你的情分也算是徹底地盡了,再問這些也無用了,本來我還在為當初的不辭而別而愧疚,如今你戲耍了我這麼多的時候,也算是還清了吧?以後,我們只有老死不相往來罷了……」

蘇綺蔓說到最後,語氣已經是平淡下來,完全不見了剛才的憤然,而柳彥哲那隱在袖中的手卻是不由得越握越緊,眉頭也是微微蹙起,一雙眸子越發地深沉。

但是蘇綺蔓此時卻無心去注意他的反應了,說完這番話,她便是轉身打開了房門,徑直離去罷了。

她強忍着淚水,直到出了客棧的大門,這才哭了出來,就這麼一路走一路哭着回了蘇府。

到了次日清晨,蘇夫人也是不忍,吃罷飯之後就去了蘇綺蔓的房裏想要看看她,可是待她見着了蘇綺蔓卻見她眼睛紅紅的,那裏面的水意還未散去,明顯剛剛也是在哭。

看着蘇綺蔓憔悴成這個樣子,蘇夫人不禁很是心疼,「你該不會是哭了整整一夜吧?」

看到蘇夫人這樣關切的表情,蘇綺蔓又是忍不住落下淚來,只見她傾身窩進蘇夫人的懷中,卻也只是哭,並不說話。

蘇夫人以為她還是在為昨天被她父親教訓了一頓而傷心,便是輕聲開口道:「綺蔓啊,你別怪你父親說話重,他也是為了你好。」

那蘇綺蔓想起昨日的事情,心裏難受得很,便哭得越發地厲害了,可是她該怎麼跟母親說,這段日子,完全是自己一廂情願,那柳彥哲對自己根本就沒有了那個意思,他是在報復當初自己棄他而去的事情,故意讓自己誤會的,可是自己竟然為了他還跟父母鬧了一場。

看着蘇綺蔓哭得這樣難受,蘇夫人終究是不忍心,想了片刻之後,便是開口道:「好了,如果你真的對那柳彥哲放不下的話,娘幫你就是了。反正,這三年內你們都是不能成親的,我們想法子說服你父親就是了,三年的時間,我們總是能說服你父親的。」

說起來,那個柳彥哲倒也是個不錯的,長得清秀,懂得詩書,如果綺蔓實在想嫁他,倒也未嘗不可,就是他曾經帶着綺蔓私奔這一點,讓人心裏不太舒服。不過,看着綺蔓這個樣子,是真的放不下他,但是也難說,畢竟綺蔓三年內不得成婚,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中間有可能發生的變故太多了。

蘇綺蔓聞言卻是搖頭,「以後不要再提起柳彥哲了,我跟他……緣分盡了。」

聽了這話,蘇夫人頓時驚訝不已,這是怎麼了?昨天還在自己跟老爺面前那般信誓旦旦、極力爭取呢,怎麼今日就這麼輕易放棄了?

「綺蔓,你這是……怎麼了?」不過就是一晚的時間,她怎麼轉變這麼大?

可是蘇綺蔓卻只是哭,不再說話。

那蘇夫人見她這樣,也沒有再多問,只是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她。

畢竟蘇綺蔓昨晚一刻也沒睡,這哭了不多時,竟是在蘇夫人的懷中睡著了。

蘇夫人把蘇綺蔓安置在床上睡下,這才喚了侍女一同出去,低聲問道:「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兒?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兩個侍女聞言頓時面面相覷,兩人的眼睛裏都是有些猶豫和害怕,蘇夫人見她們兩個這樣,知道其中必然有隱情,聲音不由添上了幾分嚴厲,「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得蘇夫人這樣,那兩個侍女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其中一人道:「請夫人恕罪,昨日晚上小姐她……出去了。」

蘇夫人聞言皺眉,「不是讓你們看着她嗎?怎麼就能讓她出去了?」

「奴婢們……不小心睡著了。」

綺蔓昨天晚上出去了?那一定是去找那柳彥哲了,怎麼見了一面之後,就突然這樣了?難道柳彥哲說了什麼傷綺蔓心的話?否則,綺蔓不會變化得這般快,昨天她還那般信誓旦旦的,不可能是她自己忽然改變了主意,一定是因為柳彥哲。

及至晌午時分,被蘇夫人派去太子府請蘇芊雅的人回來了,卻是帶回來了蘇芊雅被軟禁的消息。

「怎麼會?」蘇夫人詫異地問道。

「太子府的人就是這樣說的,說是四小姐她……推了那太子妃的肚子,所以被皇後娘娘給下令禁足了。」

蘇夫人聞言頓時無力地在椅子上坐下,這是怎麼了?綺蔓這邊哭得這般凄慘,芊雅又被禁足,自己的女兒怎麼都……

現在只等著寧兒了,她總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等了不多時,蘇洛寧果真是來了,蘇夫人一聽侍女通報說二小姐來了,便是連忙迎了出去。

「母親,您怎麼出來了?」

蘇夫人上前握住蘇洛寧的手,輕聲道:「還好你沒出什麼事,不然我這三個女兒都是……」

「怎麼了?」蘇洛寧一邊攜著蘇夫人進到房間里,一邊輕聲問道。

「本來我今天是想叫你和芊雅一起回來,商量一下綺蔓的事情,誰知道,派人去了太子府,他們竟然說芊雅被皇后禁了足,還是因為她推了懷着身孕的太子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蘇洛寧聞言卻是淡淡一笑,道:「娘親不用擔心,這件不是什麼大事。我都已經打聽過了,是那太子妃故意陷害芊雅,還招來了皇后,不過沒有陷害成功。您想啊,如果皇后真的認為是芊雅故意推了太子妃,那她只會給芊雅禁足的懲罰嗎?其實皇后和太子的心裏都很清楚這件事是太子妃故意陷害芊雅,不過是因為她現在懷着太子的孩子,不想讓她太難堪,給她一個台階下罷了。」

蘇夫人聽了蘇洛寧的這話,才稍稍放了心,也是,如果芊雅真的推了那太子妃的話,皇后絕不會給芊雅這麼輕的處罰。擔憂之心頓時消散,但是心疼又是湧上心頭,不由輕嘆了一口氣道:「我當初只以為芊雅嫁給太子殿下是很好的,太子殿下位高權重,又是個賢德的,如今再想來,真是後悔不已,那皇室的日子豈是好過的?現在太子身邊只有芊雅跟那太子妃兩個女子,尚且惹來這樣的禍患,那等到將來太子殿下登上皇位,後宮佳麗三千,芊雅又不知會陷入怎樣的旋渦之中,她如何能應付得來?」

蘇洛寧聞言一笑,「母親,您也太小看芊雅了,這次太子妃故意陷害她的事情,若不是她自己想辦法證明,在皇後面前據理力爭,那也不會有如今這個只是禁足的結果。嫁給太子殿下是她自己的選擇,當初她做出那個選擇的時候,勢必已經想清楚了後邊的事情,她自己是有能力應付的。」

蘇夫人後悔歸後悔,但是女兒都已經嫁出去了,現在後悔也是沒有用了,這在今後的日子也只能靠她自己了。不過寧兒說的話也對,芊雅跟綺蔓不一樣,她心裏的主意大得很,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人。

擱下蘇芊雅的事情,蘇夫人這方是轉頭看向蘇洛寧,「其實我今天叫你過來,是因為你大姐的事情。最近你大姐跟那柳彥哲的事情……你應該是聽說了吧?」

蘇洛寧一邊輕飲了一口清茶,然後輕輕點頭,道:「有所耳聞。」豈止是耳聞,自己早在傳聞之前就看到過蘇綺蔓跟那柳彥哲在一起了。

「昨日你父親聽說了這件事,當即就氣得禁了你姐姐的足,其實我跟你父親也不僅僅是生氣,更重要的是擔心這件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被皇後娘娘知道那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就想着找你個芊雅過來。想着或許你們兩個能在皇後面前探探口風,看她究竟是個什麼態度,萬一皇後娘娘知曉了,我們也好應對一下。不過現在看來,卻是不用了。」

蘇洛寧聞言不由道:「為什麼不用了?」

「你姐姐她說她跟那柳彥哲的緣分已經盡了,估計他們兩個以後也不會再見面了,若是皇后問起來,我們只說那些只是市井謠言,沒有那等事情,皇后也沒有辦法證實。」

「大姐說……她跟柳彥哲的緣分盡了?」

這……變化也太快了吧?母親不是說昨個兒她還因此跟母親和父親大鬧了一場嗎?怎麼今日就說緣分盡了?

「我剛剛問了她房裏的侍女,本來是讓她們守好綺蔓,不讓綺蔓出門半步的,沒想到綺蔓昨天晚上趁着她們睡着的時候偷偷溜出去了,我估摸著應該是出去見了那柳彥哲,兩人不知因為什麼鬧翻了。我今天早晨去看了你姐姐,看她那眼睛又紅又腫的樣子,應該是哭了一整晚,也不知她跟柳彥哲都說了些什麼,不過看你姐姐昨天那般堅決的態度,若不是柳彥哲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你姐姐不至於說出緣分盡了這種話。」

說到這裏,是聽得蘇夫人語帶氣憤道:「如果不是擔心被人知道了,事情鬧大,我倒是想要親自問問那柳彥哲,究竟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蘇洛寧聽了便是輕聲安慰這蘇夫人,不過她的想法跟蘇夫人也是一樣的,如果不是那柳彥哲做了什麼話,蘇綺蔓是絕對不可能說出緣分盡了這種話的。

「母親您先別着急,等大姐醒了,我去試試看問問她。」

「對,你們姐妹之間好說話,你去問問她,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蘇洛寧在這裏陪着蘇夫人說話的時候,卻是有侍女進來通報說琴姨娘來了,蘇洛寧聞言淡淡一笑,「定是因為她娘家的事情找我來了。」

這段日子,自己都沒有回蘇府來,那澈王府的大門,她又進不去,如今聽說自己回來了,她可不是巴巴地趕過來嗎?

可是琴姨娘並不是一個人進來的,手裏還拉着蘇雪彤,想必是想讓蘇雪彤在蘇洛寧的面前求個情。

卻見她含笑朝着蘇雪彤招手,道:「彤兒,來,我也是有些日子沒見你了,你竟是出落得越發水靈了。」

蘇雪彤聞言面上一紅,也是依言走去了蘇洛寧的身邊,輕喚了一聲,「二姐。」

蘇洛寧含笑應了,指著身邊的凳子,道:「坐吧,正好我們也一起說說話。」

琴姨娘卻是一個人被晾在那裏,面上不由有些尷尬,便是開口道:「真是有許多日子沒見着二小姐了,今日二小姐怎麼有空回來?」

蘇洛寧語氣淡淡地道:「沒什麼,就是閑了,回來看看。」

琴姨娘心道:閑了,回來看看?才怪?分明是因為蘇綺蔓的事情回來的,昨天蘇綺蔓跟老爺和夫人鬧了一場的事情,她可是聽說了,想來夫人叫蘇洛寧回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

這蘇綺蔓也真是夠胡鬧的,堂堂蘇家的大小姐,竟然跟那個教書先生攪和在一起,照自己說啊,說不定,他們之前早已有了私情。更說不定,蘇綺蔓當初逃婚就是因為已經跟那柳彥哲定下了私約,真是夠傷風敗俗的。他們還說自己的雁兒如何,難道蘇綺蔓就不給蘇家丟人了嗎?

要是按照琴姨娘以往的性子,此番必定又是一場冷嘲熱諷,但是現在的她畢竟對蘇洛寧有所求,只得按捺下去,更是放柔了聲音,對蘇洛寧道:「二小姐,您看我娘家的人在京兆衙門裏也關了這麼長的時間了,是不是能請二小姐高抬貴手放過他們了?他們已經知道錯了,以後絕不會再犯了。」

蘇洛寧聞言卻是涼涼道:「琴姨娘,瞧您這話說的,京兆衙門裏自有他們的規矩,他們按律法處置,該關多久就關多久,我雖然身為澈王妃也是不好插手的。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若是我插手此事被百姓們知道了,那我豈不是要背負萬千的罵名了?再說了,琴姨娘也不用擔心,你娘家的人只是被關上一段時間,又不用刑,等到日子滿了,自然會放出來的。」

琴姨娘看得蘇洛寧這般淡淡的樣子,心裏卻是恨得咬牙,什麼京兆衙門有京兆衙門的規矩,她不好插手,要不是有着她的授意,那京兆衙門會管這等閑事嗎?她不過是在這裏敷衍自己罷了。

可憐自己娘家那些人到現在還被關在衙門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呢。

眼看着蘇洛寧沒有鬆口的意思,琴姨娘便是把目光轉向那蘇雪彤,用眼神示意她在蘇洛寧的面前說幾句求情的話,可是蘇雪彤也只當沒看見罷了。

她是早就說過不會因為這件事向二姐求情的,剛剛被琴姨娘那般硬拽過來,她也是無法。

就在她們在蘇府里這般說話的時候,那廂的殷明意卻已經來到了司空宇的小別院裏。他本以為司空宇派人喚自己過來,是因為知道了嵐晴改變主意不願意嫁給自己的原因,卻沒成想,他一進到院子裏就看到司空宇正在跟一個女子親親密密地坐在一起聊著些什麼,看起來相談甚歡的模樣。

面上不由露出些疑惑來,這世子殿下不是跟那席姑娘是兩情相悅嗎?怎麼如今他又跟別的女子這樣親親熱熱?難道之前他對席姑娘那樣只是逢場作戲?

想到這裏,殷明意的臉色不由沉了下來,他還以為這司空宇真的因為那席姑娘而收斂了心性,不再是以前那個拈花惹草的世子殿下了,沒想到他如今還是這般模樣,真是替那位席姑娘不平。

所以司空宇看到殷明意的時候,他的表情是極難看的,司空宇見狀也只是淡淡一笑,然後就吩咐那個女子退下了。

接着就見司空宇攬著殷明意的肩膀道:「臉別那麼臭啊,我有哪裏得罪你了嗎?」

「你跟剛剛那個姑娘……你們……,你把席姑娘放在哪裏?」

司空宇聞言,收回了搭在殷明意肩膀上的手,小飲了一口酒,淡淡道:「她啊,我之前是挺喜歡她的,也想過要娶她,但是現在我是越發的退縮了。」

「怎麼了?」殷明意聽得司空宇話里另有隱情的樣子,不禁出口問道。

「霜兒她出身青樓,當初是我給她贖的身,後來我也發現自己漸漸喜歡上她了,但是我卻是萬萬不能娶她為妻的。」

殷明意疑惑了,既然喜歡她,為什麼不能娶她為妻?

「為什麼?」殷明意問道。

「你怎麼還不明白,她是出身青樓的啊,在跟我之前她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這樣的女子我怎麼能娶她為妻?縱然我對她再怎麼喜歡,我也不能讓這樣的女子成為我的妻子啊,想來想去,也只好棄了她去吧。」

司空宇一邊說着這話,一邊偷偷地觀察著殷明意的反應。

卻見他這廂話音剛落下,殷明意卻是皺着眉頭,沉聲道:「世子殿下這般說未免太涼薄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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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不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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