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兄妹相見

第143章 兄妹相見

晟王皺眉看着他怒聲道:「行,我管不了你了,你愛怎麼着怎麼着吧。」

司空宇聞言卻是冷冷一笑,「聽你這麼說,好像以前管過我似的。」

晟王聞言頓時愣了一下,而司空宇也不再理他,徑自往前走了。

到了花燈節這天,司空澈和蘇洛寧一早就進了宮,先是往各處請了安,然後才來到鳶蘿宮。

這些日子不曾來過,鳶蘿宮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再不見頹敗之景,裏面的一切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宮女們也是井然有序地忙活着,見了司空澈和蘇洛寧進來,忙是進去裏面通報了。

等到司空澈和蘇洛寧見到司空雋的時候,他早已收拾停當,只等著跟他們一起出宮去了。

「澈,你的胳膊沒事了吧?」有關於司空澈墜崖的事情,他之前已經聽趙明朗和司空宇說過了。

司空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沒什麼大礙了。」

司空雋亦是凝眸看向司空澈的胳膊,口中淡淡道:「你自己要小心一點,以後……」

他沒有再說下去,而司空澈也沒有再追問,他們二人心裏懷疑的何嘗不是同一個人呢。

裹了狐裘,司空雋隨着司空澈和蘇洛寧一起走出鳶蘿宮的大門,在邁出門檻的那一剎那,司空雋的心裏萬千感慨一起湧上心頭,他幾乎都已經快想不起當年自己的樣子了,春秋寒暑,自己在這個宮裏困了這麼年,今日總算是邁出這個大門了。

一路走出皇宮,路上引來不少好奇宮人的注視,他們當中有很多都是近些年來才剛進宮的,對於四皇子這個人,他們也只是私下裏聽說過,今日才算是得以見到這位四皇子的廬山真面目。

遠遠地,司空雋看到巍峨的皇宮大門,心中卻有一點緊張,自己已經這麼多年沒有出去過了,也不知道現在外面變成了什麼樣子,怕是跟以前很不一樣了吧?

出了宮門,外面正有一輛馬車在等著,坐在馬車之上,司空雋的心裏既期待又緊張。

卻見司空澈看着他,輕聲道:「現在我們要去我的府里,晴兒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司空雋聞言輕輕點頭,他期待這一天已經期待好久了。

而此時身在澈王府的嵐晴也是坐立不安,時不時地走到窗前看一眼,見沒有任何動靜再重新坐回來,只覺得時間過得異常地漫長,一顆心也是砰砰地跳得很快。

直到聽到外面侍女通報說,司空澈他們回來了,嵐晴便是立刻站起身來,腳步邁開就向門口走。

她這廂剛跨出房門,就見長廊下那三人朝這裏走過來,澈哥哥、寧姐姐,還有……她那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司空雋同樣看到了站在門口朝這裏看過來的嵐晴,她長大了,記憶中她依舊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模樣,沒想到現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原來時光都已經悄然過去這麼久了。

兩人這般對視着,視線漸漸朦朧起來,卻也都不開口說話,待司空雋走進,嵐晴已是淚痕斑斑,「哥。」

「螢……」一個字剛出口,司空雋卻立即改口道:「晴兒。」

一旁的司空澈見狀開口道:「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因為要給他們兄妹二人留下單獨相處的時間,所以司空澈和蘇洛寧沒有一起進去,只讓他們多年未見的兄妹二人好好說說話。

司空雋和嵐晴二人在房間里坐下,一時間卻是沒有人開口,也許是分別了這麼多年,心裏積攢了很多話,一時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長大了……」終於,司空雋看着嵐晴緩緩開口道。

嵐晴一聽這話,眼淚又是止不住地落了下來,司空雋憐惜地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痕,「別哭,我們兄妹兩個終於見面了,你應該高興才對。」

他可憐的妹妹,這些年她該有多痛苦,當年的事情……他真是一刻也不曾忘記。

房間之外,司空澈和蘇洛寧遠遠地看着緊閉的房門,心中亦是感慨萬千,蘇洛寧不由握住司空澈的手,側頭看他,「這麼多年,王爺夫君也辛苦了。」

要不是因為司空澈這麼多年在暗中的出手相助,只怕也看不到今天他們兄妹兩個團圓的情形,而這在過程中,他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在外人眼中看來,這些年澈他頹廢、自甘墮落,整天流連於青樓楚館,過着醉生夢死的日子,其實暗地裏,澈卻比他們大多數人都有情有義得多。

司空澈伸手攬住蘇洛寧的肩膀,把她帶入自己的懷中,「能等到這一刻,之前做的一切也都值了。」

裏面兄妹兩個這麼多年沒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司空澈和蘇洛寧也不去打擾他們,直至到了正午時分,才去敲門,喚了他們二人來吃飯。

這也是嵐晴第一次來到澈王府,之前是她不能出宅子,後來因為擔心自己過來被人發現的話,會給澈哥哥和寧姐姐帶來麻煩。

為了今天這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司空澈特意從酒窖里取出一壇好酒,四人相圍而坐,談笑飲酒,彷彿過去的所有陰霾都已經煙消雲散。

四人一直聊到傍晚時分,眼看着天色暗了下來,司空澈輕聲道:「雋,我們該走了。」他們本來就是藉著給司空宇送別的由頭才從宮裏出來的,就不能不去。

嵐晴聞言,面上頓時有些不舍,這麼多年了,自己好不容易才見到哥哥……

司空雋卻是握着她的手,微微輕笑道:「不用擔心,我很快就能出宮來住了,到時候我們兄妹有的是見面的機會。」

嵐晴點點頭,「那哥哥自己在宮裏要好好保重。」

「你也是。」

司空雋的心裏又何嘗想要跟自己的妹妹分別,但是現在也是沒辦法,只能以後再找機會見面了。

司空澈囑咐了封平把嵐晴送回宅子裏去,這才跟司空雋和蘇洛寧一起去了摘星樓。

而他們到的時候,司空宇他們都已經到齊了,司空宇看着他們揚聲道:「快來,就差你們了。」

司空雋一邊坐下一邊含笑解釋道:「我這麼多年沒有出來了,看到街上熱鬧的景象不由耽誤了些,所以來晚了。」

司空宇聞言朗然一笑,拿起酒壺就給司空雋倒了一杯酒,「想要看美景,這摘星樓可是個好地方。」說着人就已經走到了窗邊,看着下面萬家燈火,道:「你看,整個京城都盡收眼底。」

蘇洛寧亦是向窗外看去,只見得那星星點點的光亮照亮了整個京城,大街上,有不少的百姓手裏提着各色的花燈遊走穿梭,站在著高處往下看去,底下彷彿是一片天河星辰,絢麗耀眼。再抬頭往天上看,朵朵絢爛的煙花綻放在夜空之上,引得觀看的人們一陣歡呼雀躍,實在是熱鬧非凡。

今日司空宇所請之人,都是他素日裏交好的朋友,趙明朗自然也在座,他打眼看了司空雋一眼,心中想着,他定是已經跟他妹妹見過面了。

此時卻見司空宇舉起酒杯,沖着眾人道:「明日我就要走了,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也不知道,今日我們就在這裏分別吧,明天你們也都不用去送我了,我這個人向來喜歡熱鬧,不喜歡離愁別緒。」說完,便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起來那般灑脫隨意。

蘇洛寧看着站在那裏敬酒的司空宇,心中不禁暗自一笑,當初自己還沒有見到他的人,就已經在心裏討厭起他來,想着這個什麼晟王世子可真是夠可惡的,明知道自己剛跟司空澈成親沒多久,就找了那麼多女子送到澈王府來。

再加之他舉止輕浮,當着自己的面還調戲蘇雪彤,蘇洛寧對他的印象更是不好了,但是後來相處下來,覺得除了風流這一點之外,司空宇這個人其實也還算是挺好的,挺有朋友義氣的,就是一張嘴喜歡亂開玩笑。

不過,如今他要走了,蘇洛寧還真的覺得有些不舍。

酒至半酣,卻見司空宇拿着酒杯走到司空澈和蘇洛寧的身邊,道:「這杯酒就祝你們夫妻二人恩愛不減,白頭偕老,之前你們成親的時候我沒有趕上,今天就當是補上了。」

「宇,你自己在外面多保重。」

司空宇聞言只是抬手拍了拍司空澈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敬罷司空澈,司空宇又是站到了司空雋的身邊,「也祝賀四皇子。」

司空雋看着面前的司空宇,不禁想起當年他母親去世的時候,他一個人躲在王府後花園哭的樣子,聽澈說,這些年,司空雋很少回京,一直都是在各地遊盪,難道說他還沒有走出當年他母親去世的傷痛嗎?

「痛苦憋在心裏久了,人就會生病的,不是身體生病,而是心生病,我就是如此。」只聽得司空雋對司空宇淡淡開口道。

司空宇聞言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抬手搭上司空雋的肩膀輕笑道:「看來,我們兩個是同病相憐啊,那就祝我們兩個都早日康復。」

最後,司空宇走到趙明朗的身邊,語重心長地道:「明朗啊,聽我一句勸,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趙明朗聞言一笑,「胡說什麼呢?」

司空宇也是笑道:「你啊,還沒開竅呢,跟你說這些也沒用,你自己回去慢慢領悟去吧。」

一番酒敬下來,司空宇已經有些醉了,眼看着天色都這麼晚了,一眾人也都散了。

趙明朗扶著喝醉的司空宇,對着其他人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送他回家。」

眾人也沒有異議,各自散去了,司空澈則是送了司空雋回皇宮去了。

卻說這廂趙明朗正欲送司空宇回晟王府,卻聽得司空宇道:「我不回王府,我要去小別院。」

趙明朗聞言一頭霧水,「你的小別院在哪兒啊?」

被外面的冷風一吹,司空宇的頭腦倒是清醒了幾分,抬眼看着扶著自己的是趙明朗,當即就推開他的手道:「你別管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趙明朗卻是道:「你看你都醉成什麼樣子了,還自己回去?我怕你等會兒倒在哪個不見人的角落裏,凍死了都沒人知道。」

司空宇現在的確有些頭暈,也爭不過趙明朗,只能任由他攙著自己往前走了。

而趙明朗一邊扶著一個醉鬼,一邊還要開口問他怎麼走,真是累極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我說你醉成這個樣子,明天還走得了嗎?該不會是忽悠我們的吧?」

就這麼一路走,一路問,趙明朗才終於找到司空宇口中說的『小別院』。

「我說你行啊,你該不會在這裏面金屋藏嬌了吧?」

司空宇嘿嘿一笑,「猜對了。」

趙明朗頓時渾身驚悚,「你不是說你從來不跟女人住在一起嗎?保持距離,霧裏看花才是最美的,這怎麼這還金屋藏嬌上了?」

這太不是司空宇的風格了,他最怕女人纏上他了,怎麼可能做出金屋藏嬌這種事情?

「該不會是上次我們在船上遇到的那個女人吧?」當時他就覺得司空宇對那個女子的態度奇奇怪怪的。

司空宇卻是不應他,推開趙明朗扶着他的手,踉蹌這上前去拍門。

不多時,就聽得裏面有匆匆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就見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開了門,也顧不得其他,見是司空宇,張口就道:「席姑娘不見了。」

司空宇聽聞此言,醉意頓時散去了不少,雙眸微冷地看着面前的侍女,問道:「你說什麼?」

「席姑娘今日吃罷午膳后說是要出去買點東西,可是到現在還沒回來呢,而且奴婢剛剛在席姑娘的屋裏發現了……好多銀子。」

「銀子?」司空宇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是那侍女肯定地點了點頭,「還有給世子您的一封信。」

司空宇頓時也顧不得趙明朗,疾步就往宅子裏走,一路走到席白霜的房間,但見房間里收拾得乾淨整潔,裏面卻不見了那個恬淡嫻雅的身影。

那侍女把找到的銀子和信都捧到了司空宇的面前,「這是姑娘留下的東西。」看這樣子,席姑娘應該是不辭而別了。

司空宇拆開信仔細看了,臉上卻是晦暗不明,趙明朗看他這樣子,也看不透他心中所想,只是開口問道:「怎麼樣,要去找人嗎?如果要找的話,我這就回去帶些人過來。」

司空宇聞言卻是沉默不語,片刻之後,開口吩咐那侍女退下,這才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趙明朗看他這樣子,不由道:「怎麼?你這次來真的?真的喜歡這個席姑娘?」

司空宇聞言自嘲一笑,接着便是把手中的信遞給趙明朗,趙明朗接過那封信一看,但見那蠅頭小字寫得清秀工整,細下一看,便也理出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看來這位席姑娘的確是跟你之前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樣,聽到你要走了,人家還主動脫身,不給你找麻煩。」趙明朗笑着道:「你不應該高興嗎?也省得你麻煩了。」

難得見司空宇這樣低落的時候,趙明朗心中不由暗道:遊戲花叢的司空宇原來也有這樣的一天。

「她要真的像其他女人一樣纏着我不肯放手還好了,我還能走得心安理得一些。本來我都已經給她找好去處了,我走了之後,也不用對她愧疚,可是她這突然一走,反而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趙明朗從旁邊的桌上拿起一錠銀子在手中掂了掂,笑着道:「是啊,人家跟你,可不是為了你的錢,這不都還你了嗎?想想她一個弱女子也挺可憐的,身上又沒有一點銀子,她要去哪裏落腳,又該如何安身呢?」

司空宇被趙明朗說得心煩氣躁,「那怎麼辦?我去找她嗎?可是找到了,我不是還要留下她自己一人,自己走嗎?」信上,她已經說得清清楚楚,這些銀子給了自己,她就跟自己一刀兩斷了,自己再去找她這算什麼?難道自己真的要娶她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沒辦法替你去想,但是剛剛你在摘星樓里送我的那句話,我現在再送還給你。宇,我認識你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你對一個女人這樣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趙明朗見司空宇一時之間也下不了決定,便是道:「如果你現在不打算去找人的話,我就先走了。」

司空宇只淡淡應了一聲,也沒再說別的什麼。

趙明朗走後,司空宇獨自一人坐在這空蕩的房間里,梳妝台上,自己買給她的那些首飾,她一件都沒有帶走,想必那些衣服也是安安靜靜地躺在箱子裏。

轉眼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那些銀子,司空宇輕輕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席白霜啊,席白霜,你到底讓我怎麼辦呢?」

他一直都知道席白霜跟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女子不一樣,不然自己也不會破例,單單把她留在了身邊,可是就算她再怎麼不一樣,自己也不會一輩子跟她在一起的,他從來都沒有打算安定下來,她也不可能跟着自己四處漂泊。

自己喜歡自由自在,毫無拘束,從來也沒有想過跟一個女人一起生活一輩子這種事情。

所以,照道理來說,席白霜走了,自己應該鬆一口氣,但是她這樣做,反而讓自己對她更愧疚了。

目光轉向窗外,那裡冷風凄厲,夜深如墨,她那樣一個弱女子,此時也不知道在哪裏落腳。

這麼一想,司空宇再也坐不住,當即就站起身來,快步追了出去。

還好,趙明朗並未走出多遠,聽得司空宇在身後喚自己,趙明朗嘴角不由浮起一抹輕笑,就知道這小子放心不下。

「怎麼了?想好了?」趙明朗轉身看着司空宇問道。

司空宇沉聲道:「還沒想清楚呢,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先找到她再說吧。」

「行,你給我一幅她的畫像吧,我這就帶人去找。」

「多謝。」

「不必了。」

花燈節的這天晚上,司空宇和趙明朗便是在找人中度過的。

然而,他們兩個各自帶着人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席白霜的影子,天亮之後,兩人又都是回到了司空宇的小別院裏。

「現在怎麼辦?估計她已經找到落腳處了,或是她已經離開京城了。」

司空宇卻是搖頭,「她應該不會離開京城的,她身上沒有一分銀子,離開京城,她能去哪兒?」卻見他從桌上拿了一錠銀子握在手中,「她是個計劃周全的人,要走的話,也會掙夠了盤纏再走。」

趙明朗想起上次在船上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正在……

「可是青樓我們也都已經找過了,根本就沒見她人。」

司空宇微微搖頭,「她不會在青樓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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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不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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