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茶樓決裂(二更)

第118章 茶樓決裂(二更)

被她們兩個女子這樣一番吵鬧,蘇老爺頓時頭疼不已,不由皺了眉頭怒聲道:「都給我住口!」

果然,被蘇老爺這麼厲喝一聲,蘇雪雁和那惜菡姑娘都是停了下來,只是互相憤憤然地看着對方。

卻見蘇老爺沉默了片刻之後,方才抬眸看向蘇雪雁道:「你一個雲英未嫁的小姐不好好在家獃著,出來亂跑什麼?還跑到這裏來跟我鬧,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是一個大家閨秀嗎?簡直就是一個潑婦!」

蘇雪雁本來就是一肚子的氣,現在被蘇之牧這麼一責怪,氣惱、憤怒、委屈等等情緒一股腦兒地全都涌了上來,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便是掉了下來,伸手指著躲在蘇老爺身邊的惜菡道:「父親,您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信,非要信這個水性楊花的狐狸精是嗎?您現在已經完全被她被矇騙了您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為圖着我們蘇家的銀子,她那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能跟着您嗎?您怎麼就想不明白這件事兒呢?難道蓉姨娘的事情您都已經忘記了嗎?」

蘇之牧聽蘇雪雁提起蓉姨娘的事情,面上怒氣更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處心積慮地想要幹什麼?不就是想讓我跟菡兒分開嗎?這挑撥離間的主意是你娘出的吧,她整天就是會幹這些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事情,都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收斂收斂。」

「父親!」蘇雪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自己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父親為什麼連一句都不肯相信?難道自己這個親生女兒說的話在他心裏的分量,還比不上這樣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青樓女子嗎?

反觀此時依偎在蘇之牧身邊的惜菡,她的眼睛裏卻是暗藏着得意,她現在已經完全有把握把蘇之牧整個人捏在手心裏了,可見她惜菡的魅力有多大。

蘇之牧此時只看着蘇雪雁道:「行了,你走吧,別再在我這裏胡說八道了,回去告訴你娘,以後別再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了。」

蘇雪雁此時氣得簡直要吐血,難道父親被那女子下了什麼蠱不成?為何自己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這樣大的事情,他連懷疑都不懷疑一下那個狐狸精,一口斷定了自己就是誣陷她的!

眼看着蘇之牧已經背過身去,不願跟蘇雪雁再談,蘇雪雁只憤恨道:「父親,您遲早會明白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只是到了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這個狐狸精會禍害您到哪個地步,既然您現在什麼忠言都聽不進去,只篤定說是我誣陷她,我也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但願,父親您永遠被這狐狸精蒙蔽,不要有清醒的那一天,否則,我擔心父親您會承受不住這打擊!」

說完這似咒似怨的話,蘇雪雁也不多留,轉身就走了出去,卻見外面院子裏聚集了幾個下人,正在那裏竊竊私語,蘇雪雁也不理他們,帶着自己的侍女就快步走出了這宅子的大門,這樣骯髒的地方她多呆一刻都覺得噁心。

房間里,蘇之牧面色十分難看,只由著惜菡扶着他在榻上坐下來,同時聽得惜菡在一旁柔聲寬慰道:「老爺也別太生氣了,她們也不過只有這點招數而已,我不怕她們往我身上潑污水,只是擔心老爺您會氣壞了身子。」

蘇之牧輕輕摟住那惜菡纖細的腰肢,放緩了語氣道:「還是菡兒貼心,她們一個個的簡直想要把我氣死。」

惜菡聞言輕輕偎身貼在蘇之牧的胸膛上,柔嫩纖細的手指隔着衣服在他的身上划著圈圈,柔聲試探道:「老爺真的沒有因為三小姐的話而有片刻的懷疑我嗎?」

「當然沒有,菡兒是什麼樣的女子我還不知道嗎?像那等齷齪無恥的事情,你是絕對做不出來不的。」

惜菡聞言面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卻也只是貼在蘇之牧的胸膛上不再說話。她現在需要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應該繼續跟蘇之牧耗,還是應該去到司空宇的身邊,畢竟這樣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萬一不小心露了餡兒,自己豈不是兩頭都落空?到那時候自己真的要悔恨不已了。

卻說這蘇之牧聽了自己女兒的話之後,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懷疑那惜菡?只不過他是不動聲色罷了。

他心裏怎麼都忘不掉上次惜菡沖他發火兒的事情,以前她對自己可是百依百順,從來都是低聲細語,連高聲說話都不敢,而現在她竟然敢沖着自己發火兒了。所以說,難道這個女子真的會像是寧兒說的那樣是為了報復她跟司空澈而找上自己的?以前的一切都是她故意做來騙自己的?

而現在自己手裏沒有銀子了,也被蘇家給趕出來了,她就覺得自己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

蘇之牧這幾天都在因為這件事而耿耿於懷,剛才又聽了蘇雪雁說了惜菡跟司空宇私會的話,心中自然生了個疙瘩解不開。他現在是誰的話都不敢相信了,一切事情,他得眼見為實才行。

次日一大早,他就避開惜菡,悄悄找了人去跟蹤司空宇,看看蘇雪雁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若是假的自然是好,他心裏的這個疙瘩也能解開了,但若是真的……

司空宇這個人向來是在家裏坐不住的,一有空就是出來亂跑,而今日他剛一出門就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一旁他的貼身侍從也是開口道:「主子,今天似乎有人在跟蹤我們啊。」

司空宇想了一下,淡淡一笑,隨後側頭看向自己身邊的侍從,問道:「你認為這人是誰派來的?」

「嗯……他一下子就被我們發現了,說明功夫不深,不是行家,如果說最近有什麼人想要跟蹤我們的話……應該是蘇家老爺吧?」

司空宇笑着眨了眨眼睛,道:「是與不是,我們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怎麼試?」

「跟我走。」

卻見那司空宇到了街市,徑直拐去了最近經常去的那間茶樓,茶樓的掌柜見是熟客上門,連忙笑着迎了上去,「世子殿下今日要喝什麼茶?」

卻見司空宇瀟灑一笑,「今日就不用了,我今天過來是提前跟你說一聲,明天樓上那個我常去的雅間你給我留着,明日我要跟人在那兒見面的。」

「世子殿下放心,一定給您留着。」怕還是那同一個女子吧?他都已經見了很多回了。不過那次他聽見那女子的侍女稱呼她為『夫人』,應該是一個已經有主兒的女子了。

之前一向聽聞這晟王世子喜歡尋花問柳,為人風流貪色,跟那澈王殿下是一路人,只是沒想到這晟王世子竟然連有主兒的女子都招惹,怕是有些缺德了吧?

不過人家到底是權貴出身的公子,這種事情哪裏輪得着他們置喙?他們看到了也是只當沒看到吧。

恭送司空宇出了門口,那掌柜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這廂剛剛站定,就見得一身着灰色布衫的男人走了進來,手中持着一柄劍,看起來像是個江湖人。

「俠士來喝茶嗎?」那掌柜的笑着招呼道。

「我不喝茶,我只是想問一問,剛剛那位離開的公子,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那掌柜一聽這話,心裏就有些犯嘀咕,聽這話問的,就知道事情不對,平白無故地他問這個幹什麼?

「這個……也沒什麼,只是問一下今天都有什麼茶而已。」那人可是世子殿下,他可得罪不起,這萬一要是因為自己說了實話,給世子招來了禍患,別說自己生意不要做了,性命保不保得住都不知道。

卻見那人拿出銀子來利誘,那掌柜的仍是不肯說,他也只得無奈放棄。

跟了一天也沒見有什麼異常的,當天晚上,他也就回去把情況如實稟報給了蘇之牧。

「他在那茶樓里跟那個掌柜的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除此之外,並無什麼異常,也沒見他跟令夫人有什麼接觸。」

蘇之牧聞言微微皺眉,「除了這個真的沒有什麼異常了嗎?」

男人沉吟了一下,這才猶豫着道:「不過我覺得那掌柜說話時吞吞吐吐的,好像隱瞞了什麼,這一點尤其可疑。」

茶樓……茶樓?雁兒之前不還說看到他們兩個一起進了茶樓,在裏面呆了很長時間嗎?看來,這茶樓的確是很有問題,難道這就是他們幽會的地方?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會去茶樓看看,而你繼續跟着他,有什麼情況再跟我說。」

「這個你放心,只是銀子……」

蘇之牧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從懷中取出一枚金釵來,「給,這個足夠了。」

那人接過金釵,用牙齒咬了一下,方才喜笑顏開道:「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來跟老爺稟報。」

「嗯。」蘇之牧淡淡應了一聲,那人已經躍身離開了。

等到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恰好正看到那惜菡站在梳妝台前找東西。那惜菡看到蘇之牧回來,連忙問道:「老爺,你看到我的釵子了嗎?就是上次你買來送我的那個,黃金鑲貓兒眼的。」

「沒看見,是你自己亂放了吧,你再好好找找。」

「不對啊,我就放在這裏了啊,怎麼找不到了?」

蘇之牧淡淡道:「找不到就別找了,你不是還有很多釵子呢嗎?光我送給你的就有好幾支呢,非要找那一支做什麼?」

那惜菡心道:你說得倒是夠輕巧的,丟了就丟了?那些珠釵首飾全都是我自己忍着噁心討好你賺來的,就這麼丟了能不心疼嗎?

口中道:「瞧老爺您這話說的,我能拿出手的首飾也就那幾件,這丟了一件都是大事兒啊,現下我們手上又都沒了銀子,才更加不能馬虎呢。」

蘇之牧本來就有些心煩,此時聽她這麼一說,更是不耐煩了,不禁皺眉道:「那你打算怎麼辦?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你能怎麼辦?」

卻說那惜菡也正因為丟了一直價值不菲的釵子而心焦呢,此時亦是沒有耐心去哄蘇之牧,卻見她板著一張臉對着蘇之牧道:「你說得倒是輕巧,有本事你再給我買一支啊,你若是再給我買一支一模一樣的,我就什麼都不說了。」

蘇之牧聞言亦是冷笑道:「好啊,你終於說出來了,當初還說什麼對我是真心的,不是貪圖我的錢財。說什麼只要能呆在我身邊,什麼都不要也甘願,這才多少時候呢,就嫌我沒銀子給你買首飾了?感情你當初說那些話都是騙我的呢。」

惜菡聽聞這話微微愣了一下,便是落下淚來,戚戚哀哀地道:「老爺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的一片真心竟是被老爺曲解成這個樣子,我實在是太委屈了。」

然而面上這般委委屈屈、凄凄慘慘的模樣,可這惜菡心裏想的卻是明天該找什麼借口出去見司空宇,本來今日接到司空宇的口信說讓自己明天去茶樓見他,自己還有些猶豫呢,畢竟她感覺蘇之牧已經有些起疑心了,若是再出去見他,風險挺大的。但是被蘇之牧這麼一鬧,她覺得自己真是非去不可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蘇家的人沒有絲毫要請蘇之牧回去的意思,如果自己再在這裏跟他耗,只怕是要餓死了,自己是不能在蘇之牧身上弔死了。

兩人這廂是各有心思,吵也是沒心情吵的,任由惜菡在那裏哭了一會兒,蘇之牧便是走開了去。

而那惜菡見他走了,也不再作態,迅速收了眼淚,盤算起明天去見司空宇時要穿的衣服來。

兩人這一夜共枕,可真所謂是同床異夢。

到了次日,兩人卻都是沒事兒人一樣的,彷彿昨天的事情根本就沒發生過,當惜菡跟蘇之牧說要出去買布料的時候,蘇之牧也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叮囑她早去早回。

但是那惜菡不知道,她這廂前腳剛走,蘇之牧後腳就去了那茶樓守株待兔了。

蘇之牧坐在茶樓里的心情是很複雜的,他多麼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他希望自己在這裏見不到惜菡和那司空宇,但是心中卻忍不住懷疑,就算他們不來,就能證明他們是清白的嗎?恐怕未見得吧。

然而,當惜菡真的出現在他視線中的時候,他除了感到憤恨之外,卻還有一絲解脫,原來原來……到底是自己看錯了人。

他悄悄跟在那惜菡的身後,看着她徑直進了樓上的雅間,這廂正欲推門進去,卻聽得樓梯口緊接着傳來了腳步聲,他下意識地轉身伸手推開了對面雅間的門,瞬間閃身躲了進去。

還好對面雅間里並沒有客人,蘇之牧透過門縫往外看,那從樓梯口走過來的可不正是晟王世子司空宇嗎?不出意料地,他亦是推門進了對面的雅間。

而此時的司空宇早已知道蘇之牧尾隨他們來了這茶樓,所以他一進到雅間里便是跟那惜菡打得火熱,那惜菡已經決定放棄蘇之牧,要牢牢攀住司空宇了,所以也更加賣力起來,極盡挑逗之能事。

司空宇不禁在心裏暗罵一聲:靠,這女人果然有幾分功夫,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難怪搞得那蘇之牧對她百依百順的呢,手段真是不低。

眼看着那惜菡已經把手伸進自己的衣服里了,司空宇暗道:這蘇之牧怎麼還不進來,在外面搞什麼呢?這眼看着自己身上的火真要起來了。

就像是應了司空宇心裏的話一般,這時候只聽得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司空宇舉目看去,而惜菡也是迷濛著一雙眼睛從司空宇的懷中抬起頭來,這一看不當緊,那推門進來的人可不正是蘇之牧。

惜菡被嚇得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瞬間從司空宇的懷裏直起身子來,直愣愣地看着站在那裏臉色鐵青的蘇之牧,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是她臉上那春情尚未完全消褪,看得蘇之牧怒火中燒,死死地盯着她怒罵道:「你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不是說去買布料裁衣裳嗎?怎麼着?你是要趴到別的男人懷裏去裁是不是?」

現下這種情況已經不用再多說什麼了,這段時間她不知道背着自己幹了多少齷齪事兒呢,自己還把她當成寶一樣,甚至跟自己家裏人鬧翻,氣得父親他老人家把自己趕出府去,自己竟都是為了這樣一個不堪的女人!

惜菡見目前的情勢已經這樣了,事情已經敗露,自己是再無望進蘇宅的大門了,自己只有緊緊抓住晟王世子了,索性跟蘇之牧撕破臉罷了。

「蘇老爺,你何至於這樣誣陷我?我一早就跟您說了,我雖然是青樓女子,您拿銀子贖了我,但我卻是一個年輕輕的女子,不可能一輩子都跟您的,只要我拿了贖身的銀子給您,您就放我走的。前幾日,我們不都已經說好了嗎?不管做牛做馬,我都會把贖身的銀子還給您的,但我現在……真的不能再伺候您了,我的心不在您那裏,您何苦要留着這個軀殼呢?我心裏已經……」那惜菡說着,便是含羞帶怯地看向身旁的司空宇,那眼神真箇是情意綿綿。

而這廂蘇之牧已經被惜菡這變臉的功夫給驚呆了,這女人昨天還偎在自己懷裏,說她對自己如何真心呢,今日就全盤否認,完全顛倒事實了,而且還說得這般煞有介事,讓人不佩服都不行啊。

蘇之牧指著那惜菡,怒聲道:「你……真是狡辯!當初你讓我給你贖身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你對我真心的,這一輩子都跟定我了,還說不管做牛做馬都要報答我,你現在這樣說完全就是顛倒事實。」

惜菡卻是十分委屈道:「蘇老爺,就算你再怎麼不肯放手,你能佔着我的身子,還能佔着我的心嗎?您放了我好不好?」

「我真是瞎了眼,怎麼就看上了你這樣一個女人,當初把你帶回家的時候,寧兒就提醒過我,我偏不相信,直到雁兒找過來戳破你跟……」蘇之牧的目光掃向悠哉悠哉坐在那裏的司空宇,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但是對方畢竟是晟王世子,他也不敢真的怎麼樣,只繼續隱忍道:「直到雁兒在我面前戳破你的醜事,我都還不相信,你說你對得起我嗎?」

那惜菡聽着聽着,眼睛裏卻落下淚來,「蘇老爺,就算您不想放我自由之身,也不能這般誣陷我,我跟你不過是銀錢兩訖的關係,您替我贖身,我很感激您,可您當初也是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想要離開,您就會放我走的,我都已經答應您了,不管怎麼樣,當初您替我贖身的銀子我會還給您的,而且這段時間我也盡心儘力伺候您了,您就看在我這般盡心儘力的份兒上,放我一馬吧。」

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在這廂聲淚俱下,一個年老好色的男人在那廂怒目而視,任誰看了大約都會同情美人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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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不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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