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河裏的女人

?「嘻嘻。」

黑髮下兩隻透亮的眼睛看見岸邊的四人時露出一種足以讓虞井內心一顫的詭異笑聲。

正當虞井等人準備合力動手時，女人的腦袋潛回水下，氣息完全混入河流，無蹤可尋。

「看來這條『特殊路線』也不太安全呢。」

就在眾人的視野被女人吸引期間，不知從何處駛來一艘看上去有些破舊的兩層漁船，老舊的發動機聲音較大，理論上會引來樹林里的野獸，但在野獸看見漁船時卻紛紛逃竄離開。

一位戴着竹斗笠的老漁夫向岸邊的四人揮手示意。

「你們手上有着通行證，我會將你們載到對岸，快點上船吧。你們一旦通過這條特殊路線抵達對岸，將獲得一小時的環校跑時間獎勵……此外，你們還將得到一份為期一天的『禁閉樓參觀證』。」

「禁閉樓的參觀證！？」

虞井有很多次在選擇選修課時，都在查找與禁閉樓相關的獎勵，但一直以來都沒有線索。

沒想到在本次的預選賽中居然會有意外驚喜，當然在對應着如此厚重的獎勵同時，也意味着這一趟特殊路線的旅程十分兇險，危險層次必然比學校制定的正常路線要高。

「你們要跟着上船嗎？」余小小必然會跟着自己，虞井只是在詢問約瑟夫兩人的意見。

「既然虞井你在之前幫助過我們，這趟路程也讓我們兩人出一點力吧。最終得到的『禁閉樓參觀證』歸你所有。」

「多謝。」

在不清楚河流航道危險的情況下，有能人相助自然是好事。

四人走上漁船，陳舊的發動機發出嗡鳴聲，沿着特殊路線緩慢開始航行。特殊路線全程大約四十公里，照着漁船航行的速度再怎麼說也需要一個半小時。

「老伯，你是學校的工作人員嗎？」

虞井在第一時間試圖去確認駕駛着漁船的老伯身份，但對方卻沒有任何回應。

「死了？」

虞井從老人所站的位置嗅到一股死氣，立即操控一根植物準備試探老人的生死時，老伯身體向後傾斜倒下，面部不斷有着清水溢出，甚至在長大的嘴口中還能看見大量的水草。

余小小一躍而至漁船的頂端，半蹲著身體不斷環視周圍河流的情況。

「看來是剛才河流中的女人在作怪嗎？幸好有約瑟夫與薇薇卡的幫忙，否則需要一人掌船的話，情況會變得十分兇險。」

「你們誰會開船的？」虞井問著。

「用不着。」

薇薇卡口中一種咒術的念動，剛剛死去的老伯身體一陣抽動，眼瞳里映出暗紫色的光芒，體內的骨骼掙脫肉體而站立，亡靈骷髏繼承著身前的技藝，繼續駕駛着漁船前進。

「虞井，水裏有情況。」

站在漁船頂端觀察的余小小傳來訊息。

第一層船艙內的三人立即來到船邊看向四周平靜的河水。

面前的場景讓虞井都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河水中，每相隔五米便有一顆女人的頭顱半露在水面上，眼瞳因為長期浸泡在河水中而泛白。這種被成千上萬雙眼睛凝視的感覺，讓四人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漁船行駛的路徑上同樣有着女人存在，女人既不閃躲也不沉入水下，任憑漁船的發動機將腦袋攪成碎塊，直到最終發動機被碎肉與黑髮死死卡住。

「主人，很危險呢，河裏的東西在恐懼意境上比我還要厲害。」沈宜萱的聲音傳來。

「恩，的確有一種被恐懼慢慢入侵的感覺……船停了，真是麻煩啊。」

從早上九點整的環校跑開始，目前剛過去過去一個小時而已，原本的晴空萬里卻在漁船停下的瞬間被黑暗所替換，天空中的太陽化為一道彎月，萬里晴空化為繁星點點的夜晚天空。

如同時間從上午十點突然轉變為夜晚十點。黑夜的降臨讓周圍數萬個女人的腦袋浮在水面的場景顯得更加恐怖。

「好強的惡靈，輕鬆替換晝夜。實力必然在B級以上吧？這隻惡靈就是禁閉島前河流中的守護者嗎？我的聖光也只能驅散一部分黑暗，必須想辦法儘快離開這裏。」

約瑟夫製造出一個聖光提燈，能保證三米範圍內的安全問題。

「發動機就算修好，也會被繼續卡死，我們只能划船前進了，速度還會更慢一下。」

虞井激發着混沌植物的生機，分裂出四根堅硬長塊植物作為船槳。

「薇薇卡，還能召喚骷髏士兵嗎？」

「用這個吧，速度應該比得上發動機全力運轉的情況。」

薇薇卡從口腔中嘔出幾塊噁心的爛肉，自己的身體也立即顯得虛弱而依靠在護欄上，隨着咒文的誦讀，四塊爛肉立即分裂成為巨大而強壯的血肉傀儡，巨大的力量掌著船槳，快速將河流中滑動着。

「你的召喚術還真是有用。」

「多謝誇獎……不過河裏的女鬼我沒有把握對付，只能靠你們了。」薇薇卡的眼神中閃爍著些許恐懼，甚至將視野轉回船艙，不再敢看向河流內的情況。

「這些女人就是這樣看着我們而不發動進攻嗎？」

航行過去十五分鐘，河流中依舊是數之不盡的女人將頭顱半露在水面，眼睛盯着船上的眾人。

長時間的精神高度集中，加上千篇一律的場景，虞井為避免受到幻術影響而睜開的手臂上的眼睛突然炸裂。

「糟糕！」

虞井猛然回過頭看向身後時，甲板上已經空無一人，連同薇薇卡召喚的血肉傀儡也不復存在，漁船在繼續撞破幾位女人腦袋后慢慢停止下來。

突然間，一陣腳步聲從駕駛室內傳來。

全身濕漉漉而裹着水草與透明白衣的女人正慢步向著虞井靠近。

一根根混沌植物向著女人纏繞而去時，直接穿透女人的身體，根本無法觸及到對方。

「怎麼會！？」

震驚之餘，女人已經走到虞井的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

「虞井。」

「帝華大學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你這麼優秀的學生了，十八分二十七秒，你是我歷年以來，遇見過的大二學生中，堅持不被恐懼吞噬時間最長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