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花柳病

第154章 花柳病

易靈均雖人在小院兒之中,平日裏也不出去走動,但一切卻好像盡在他掌握之中一般,等到元知行被人送到金陵之後,即便福王再是不甘心,也得乖乖的滴血驗親。

此刻金陵的將領與官員早就齊聚一堂,他們看着被帶到了正堂之中的元知行,因為這人早已中風的緣故,此刻口歪眼斜,透明的口水順着下巴往下流,將衣裳都給打濕了一大片。

看着元知行這幅模樣,卓恆眼底劃過一絲厭惡之色,沖着福王道:

「殿下,可以滴血驗親了。」

聽到卓恆的話,福王面色顯然有些難看,眼皮子抽了抽,卻什麼都沒說,只道:

「罷了,若是本王不驗上這麼一回,想必諸位也不會甘心,驗就驗吧。」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奴才端著白瓷碗低着頭,一副十足恭敬的模樣走了進來,看着被放在紅木桌子上的白瓷碗,福王眼神閃了閃,但面上卻沒有露出一絲端倪。

碗裏頭看着是清水,但其中卻被摻了一些清油,清油入水之後,只要分量加的少一些,聞着就不會有別的異味兒,即使入口嘗了,恐怕也嘗不出差別。

就這麼一小滴,就能讓兩個有血緣關係的人,鮮血在水中全然不融合在一處,為了今日的滴血驗親,福王早就做好的準備。

正在福王想要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指尖時。卻聽到卓恆突然道:

「等等。」

福王心裏頭咯噔一聲,握住匕首的雙手顫了顫,轉頭看着卓恆,問:

「左相大人,有什麼問題嗎?」

卓恆走上前,看着這碗並無什麼不同的白水,沖着身旁人吩咐道:

「去重新換一碗水來,這水裏頭有股味道,若是摻了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影響了滴血驗親的結果,恐怕就有些不妙了。」

聽到這話,守在堂中的奴才也不敢違拗左相大人的吩咐。登時便端了白瓷碗走了出去。

福王看着那太監的背影,死死咬緊牙關,恨不得將卓恆直接給殺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卓恆會這麼針對與他,明明他與卓恆遠日無怨近日無讎,為什麼他總是要攪了自己的事情?

那太監動作十分麻利,很快就重新端了一碗清水走到了眾人面前。

卓恆附身嗅了嗅,儒雅的面上流露出一絲笑意,道:

「這碗水沒有問題,勞煩殿下擠一滴血進去。」

福王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面色忽青忽白,站在紅木桌子前。好半會兒都沒有動彈一下。

「殿下?」

見着福王的模樣,其實卓恆心裏頭已經猜出了個大概,畢竟若是福王真的是趙氏血脈的話,恐怕不必他提起滴血認親的法子,福王自己就會主動提出,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

咽了一口唾沫,福王輕輕劃破了自己的食指,將一滴鮮血擠進了碗裏,之後元知行也被人帶到了紅木桌子前,用同樣的法子取出了一滴血。

堂中的將領緊緊盯着桌面上的白瓷碗,眼睛眨都不眨。

清水中的兩滴鮮血,一開始還涇渭分明,但只過了短短一小會兒,兩滴血竟然出現了交融之勢,最後融為一團,再也分不開了。

「融了!融了!」

一個蓄著絡腮鬍子的將軍看着碗中的景象,面色難看的厲害,福王並非趙氏血脈,那他這麼長時間都是為了元家人賣命?幫着逆賊打逆賊,還真是可笑!

福王心知大勢已去,頹然的坐在了凳子上,他胸膛不斷起伏着,喉結滑動了幾下,忽的轉頭看着卓恆。道:

「左相是不是早就知道本王的身份了?」

卓恆端方的面龐上露出一絲複雜之色,道:

「微臣的確是聽說了此事,所以才會提出滴血認親的法子,如果殿下的身份真的沒有任何紕漏的話,微臣自會盡心竭力的輔佐,但若是您真是元知行的兒子……」

「你打算如何?」

福王眼底滿布血絲,死死的盯着卓恆,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卓恆恐怕早就死上千次萬次了。

「陛下膝下還有兩位皇子,雖然皇子年幼,但卻是皇室正統。」

「皇室正統?」

福王嗤笑一聲,他又不是個傻子,自然不會認為卓恆是什麼直臣,即便卓恆是為了趙氏皇族打算,但心中必然還有自己的計較,否則他也不會捨棄了還在京城裏的淮安王,轉頭選了那兩個乳臭未乾的孩子。

兩位皇子年幼無知,卓恆身為左相,說是權傾朝野的也不為過,想要將四五歲的孩子架空,讓他成為傀儡,根本不算難事兒。

如此一來既能保住卓恆的名聲,又能讓他大權獨握,還真是好算計。

福王兩手死死握拳,他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明明他馬上就要成功了,偏偏毀在了小小的流言手中。

頹然的閉上雙目,福王一語不發,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他現在說再多也是徒勞,還不如省點力氣。

「眾位將軍,既然福王殿下並非皇室血脈,那咱們就必須將兩位小皇子給帶出來,讓其中一位皇子登上皇位。」

到了現在,也只有這麼一個辦法,即便眾位將軍平日裏一個個都看卓恆這種老狐狸不順眼,但眼下到了危急關頭,卓恆提出的辦法合情合理,他們自然應該照做。

「那還不快去把兩位小殿下給請出來?兩位殿下可是我晉國最後的希望了,萬萬不能長於婦人之手!尤其是秦家女子,最是禍國殃民!」

秦妙原本是晉文帝的皇貴妃,後來又伺候在玄德帝身邊,即便她現在沒有什麼名分,但因為元琛後宮之中並無別的女子得寵,所以秦妙獨寵後宮的名聲早就傳揚出去了,就算這些將軍們退居金陵,依舊有所耳聞。

秦馥是秦妙的親生姐姐,即便她是大皇子的生母。但在這些將軍們眼中,她與秦妙那禍水也沒有什麼差別,畢竟同父同母,早就從根子上都爛了。

說着,那將軍片刻也不想再耽擱下去,總覺得繼續讓大皇子待在小院兒之中十分危險,便轉身就往外走。

見狀,卓恆半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看着絡腮鬍將軍的背影,心中倒是籌謀開了,想要讓二皇子登上皇位,畢竟二皇子是卓瑜所生。雖然卓瑜只是他的庶女,生母還是個娼妓,但到底二皇子也是他的外孫,比起大皇子倒是親近了不少。

卓恆一邊琢磨,眼中浮現出一絲得意,卻萬萬沒有想到,兩位皇子早就被易靈均給帶走了,偏偏伺候着皇子的那些奴才們一個個膽大包天,竟然還敢將此事隱瞞下來,等到那將軍去了小院之中,怎麼找也找不到兩位皇子之後,才察覺出不妥。

將軍一怒。直接派人將伺候着的奴才都給押入大牢之中,上了大刑之後,這些嬤嬤們一個個就挨不住了,只能說出實話。

在得知兩位皇子失蹤之後,將軍進到卓府正堂之中,就看到卓恆面沉如水,周身彌散著一股陰沉沉的氣息,顯然是已經知道了皇子失蹤之事。

「左相大人,您也知道了?」

卓恆伸出手,將易靈均送來的信交到了生了絡腮鬍的將軍手中,道:

「你自己看吧。」

將軍雖說是個粗人,但到底身居高位,也是認識字的,待他將信上的內容全部看完之後,登時便瞪大了眼,呼吸聲加重不少,被氣的面紅耳赤,怒道:

「兩位皇子是被易靈均那小兒給帶走的?」

卓恆點了點頭,即使面上看着仍是一派平靜,但微微顫抖的指尖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在卓恆眼中,女兒只不過是棋子罷了,若是能捨棄棋子,換得卓家的榮光,他自然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所以大女兒卓雲怡率先入宮。雖然成了皇后,但卻得不到陛下的寵愛,又生不下兒子,最後生生的被折磨瘋了;二女兒先是嫁到了司馬家,後來又待在元知行身邊,被那個年紀與他差不多的男人糟蹋,若不是雲瀾的緣故,卓恆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將元知行給帶到金陵;就連庶女卓瑜,也是在他的安排之下進宮,之後難產而亡的。

她們一個個都受了不少苦,這一點卓恆清楚的很,但與卓家相比。女兒雖然是他的血脈,卻又算不上什麼了。

但是現在趙氏皇族都快覆滅了,就連僅存的血脈也被易靈均給控制住,他繼續算計這些又有什麼用處?

若是金陵的軍隊繼續攻入京城,那麼兩位皇子絕對活不下來。

卓恆他或許想要手握權柄,但卻不願做滅國的佞臣。

******

禁宮之中,齊君筱倒在床榻之上,伸手剝開自己的衣裳,看着胸前長出來的一粒一粒的紅疹子,其中已經有不少的疹子被她給抓破了,微微滲出血絲,現在看起來十分可怕。

齊君筱即便已經毀了容貌,但卻並不意味着她不想活了,現在她身上除了胸口生了這種疹子之外,就連那隱秘之處也搔癢難耐,用手摸上去,有許多凹凸不平的疙瘩,十分噁心。

她這不會是得了、得了花柳病吧?

心中轉過這個念頭,齊君筱眼中劃過一絲瘋狂之色,拼了命的搖頭,整個人都縮在了床榻的角落上,一動也不動,配上那張猙獰的面孔,讓人看着就覺得十分可怕。

這疹子是齊君筱回了慈寧宮中才發現的,以前在軍營里時,即便她被不知多少個男人給糟蹋了,但身上卻沒有半點兒變化,為什麼好不容易被母親救到了皇宮之中,她竟然要受到這種苦?

伺候着齊君筱的宮女端著食盒兒緩緩走了進來,她低着頭,根本不敢抬眼看,畢竟這位齊小姐的面容實在是太可怕了,若是看上一眼,在夜裏都會做噩夢,偏偏她命苦,被掌事姑姑選到伺候這位齊小姐。也沒有別的辦法。

畢竟太後娘娘對這位齊小姐早就愛護到了骨子裏,即使她容貌被毀,但依舊恨不得將人給捧在掌心裏,好好愛護著,若是宮女太監膽敢有一絲怠慢,恐怕小命就保不住了。

前幾日就有一個宮女,因為伺候這位齊小姐洗漱時,不小心用手劃到了她臉上的疤痕,齊小姐竟然直接用鞭子活生生的將那名小宮女給打死了!

太後娘娘也知道這件事兒,非但沒有訓斥齊小姐,還往她身邊派來更加乖巧的宮女,省的惹得她動怒。

想到那個小宮女渾身沒有一塊好肉的慘狀。這宮女兩手微微顫抖著,唇瓣都沒了一絲血色,低低道:

「齊小姐,該用午膳了。」

齊君筱看都不看那宮女一眼,若是她真得了花柳病的話,早晚也都是個死,吃不吃飯的還有什麼用處?

見着齊君筱還蹲在床上一動不動,宮女咽了一口唾沫,也不敢真讓她餓著,道:

「齊小姐……」

「滾!」

齊君筱本就煩亂的很,偏偏這宮女卻好像煩人的蒼蠅一般,在她耳邊嗡嗡的叫聲,實在是噁心的很。

心中憋了一股火,齊君筱隨手就拿起床榻上放着的玉枕,狠狠的往那宮女頭上砸去!

玉枕的分量本就不清,何況宮女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被玉枕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腦袋上,登時就被砸出了一個血窟窿。

殷紅的鮮血潺潺往下流,房中彌散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宮女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砰地一聲摔倒在地,手中的食盒兒也發出響聲,顯然是其中的碗碟都摔碎了。

守在門外的太監聽到房中的動靜,暗道不妙。很快便有人沖了進去,看着青石板地上蜿蜒的鮮血,一個個連大氣兒都不敢喘,就直接將早就沒有聲息的宮女給拖了出去。

很快的,那些太監就將此事告訴了貼身伺候在白氏身邊的嬤嬤,那嬤嬤也是慈寧宮的掌事姑姑,姓趙,忠心的很,也頗得白氏的信任。

此刻趙姑姑走到寢殿之中,先是沖着白氏福了福身子,才緩緩開口道:

「太後娘娘,齊小姐那裏又出事了。」

聽到這話。白氏早就習以為常了,自打君筱被救回來之後,性子總是喜怒不定,若是折磨這些宮女能讓她心裏頭痛快一點,那由着她折騰也沒什麼。

「你記得把事情給壓下來,別讓君筱太過難受,她毀了容貌,又淪落到軍營之中,吃了不知多少苦,現在能發泄出來幾分也是好的,省的將什麼事情都憋在肚子裏,反倒不是好事。」

餘光掃過太后平靜的神色,趙姑姑只覺得渾身發寒,即便在太后眼裏齊小姐是她的心肝寶貝,但那些宮女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現在一個兩個因為齊君筱丟了性命,若不是這裏是慈寧宮,她拼了命把消息給壓下去,恐怕早就亂了套了。

偏偏太後娘娘一味縱容著齊君筱,這樣下來,是禍非福。

趙姑姑倒是個明白人,只可惜跟錯了主子,白氏本就是個腦筋不清楚的,若不是好命生下了元琛。自然不會坐到太后的位置。

加上白氏本就是個自私自利之人,真正關心的也只有齊君筱一個,在她眼裏,那些宮女只不過是下賤的奴才罷了,根本算不上人,白氏又怎會在乎她們的死活?

趙姑姑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即便她心中再多的不滿,但伺候在白氏身邊的時間也不算短了,知道她要怎麼做才能讓主子順心。

識趣的退了下去,趙姑姑看着被太監們裝進麻袋裏沉入枯井中的屍首,緊緊皺着眉頭,一時之間只覺得渾身都冷了。

關雎宮中。

金銀腳步匆匆的走入正殿內。看着正趴在案幾前批閱奏摺的秦妙,直接開口道:

「主子,齊君筱又折磨死了一個宮女。」

秦妙將手中的硃筆給放在筆架上,秀氣的眉頭皺了皺,道:

「跟姜德海說一聲,讓他把齊君筱給抓出來,若是在任由她待在慈寧宮中興風作浪,恐怕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雖然那些宮女秦妙見都沒見過,但卻不忍這樣一個個鮮活的姑娘們都死在齊君筱那種女人手中。

聽到主子的吩咐,金銀誒了一聲,小跑着出了正殿,往養心殿的方向趕去了。

姜德海身為大內總管。辦事自然麻利的很,在聽了金銀的話之後,登時便帶着幾十名大內侍衛沖入了慈寧宮中。

雖然慈寧宮中守着的太監也不少,但那些人卻並不是大內侍衛的對手。

外頭的響動驚動了正在閉目養神的白氏,她微微皺起了眉頭,問:

「外頭出了什麼事兒?」

趙姑姑走出門子一看,很快便氣喘吁吁的回來了,道:

「娘娘,齊小姐被姜德海給抓走了!」

聽到這話,白氏登時睜開眼,蹭的一聲從軟榻上站起身子,直接往外走去。

等到她走到院子裏時。正見着兩名侍衛拖拽著齊君筱的胳膊,將不斷掙扎的女人往慈寧宮外頭拉去。

齊君筱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力氣自然是比不過大內侍衛的,她這麼折騰一通,模樣變得十分狼狽,身上的衣裳也被撕爛了幾個口子,露出了脖頸處一大片鮮紅的疹子。

看到這一幕,兩名侍衛心慌的厲害,其中一人倒是個眼疾手快的,一記手刀就將不斷掙扎著的女人給打昏了。

這女人也不知道到底得了什麼臟病,若是她咬着了他們兄弟二人,說不准他們也會染上。

姜德海身為大內總管。但卻從來沒有見過得過花柳病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模樣,倒是一旁的小太監上前一步,附在他耳邊輕聲道:

「公公,這位齊小姐的模樣就跟小的曾經見過的妓女一般,渾身起疹子,莫不是得了花柳病吧?」

聽了小太監的話,姜德海微微眯了眯眼,他是知道齊君筱曾經在軍營里當過軍妓的,如此一來,被傳染上花柳病也不是不可能。

正待此刻,白氏突然衝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齊君筱。心中的怒火燒的極旺,氣的渾身發抖,狠狠就是一耳光甩在了姜德海臉上。

「你這閹奴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帶着侍衛來哀家這慈寧宮中搶人,是真的不要命了?」

白氏這一下打得極狠,姜德海半邊臉都被她給打腫了,耳中發出轟隆轟隆的嗡鳴聲,過了好一會才緩了過來。

姜德海雖然只是個太監,但他因為受到元琛的重用,在禁宮之中根本無人敢得罪他,就連秦夫人那麼受寵,對他也客客氣氣的。

偏偏在白氏眼裏,這些斷了根兒的男人根本連人都算不上,死後也都沒有全屍,又何必給他們留臉面?

打了一耳光之後,白氏猶不解氣,反手還要打一耳光。

但姜德海也不是個傻子,自然不會木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太后磋磨他。

伸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齊君筱,姜德海靈機一動,突然道:

「太後娘娘,奴才之所以闖入慈寧宮中,實在是不得已啊!」

白氏面上露出一絲冷笑,道:「你有什麼不得已的?不就是沒把哀家放在眼裏嗎?」

姜德海搖了搖頭。道:

「太後娘娘,您看齊小姐身上長出的疹子,那可是天花的病症啊,若是再將齊小姐留在慈寧宮的話,您萬金之軀一旦有個好歹,奴才又怎麼跟陛下交代啊!」

「你說什麼?」

白氏渾身發冷,她只覺得自己聽錯了,明明君筱被接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那她是在什麼時候得的天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氏很想說姜德海在撒謊,但齊君筱身上的疹子卻騙不了人,不知脖頸處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就連露出來的手臂也不能倖免。

看着昏倒在地的女兒。白氏心中除了心疼之外,第一次彌散出另外一種情緒,那就是驚懼。

自己日日與君筱接觸,會不會也被傳染上了天花?

瞳仁微縮,白氏渾身顫抖著,只聽姜德海道:

「奴才是想要將齊小姐給接出去,找來太醫為齊小姐好好診治一番,但若是太后強行留下齊小姐的話,奴才也不能讓您為難,這便先離開了。」

說着,姜德海轉身欲走,卻被白氏給叫住了。

「你先等等。」

聽到白氏的聲音,姜德海眼底的諷刺之色越發濃郁,他原本還真以為太后與齊君筱母女情深的,但現在看來,即便再深的感情也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太后還真是個果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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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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