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每個自以為是的蠢貨都認為自己懂得戰爭，特別是那些天天在BBS上叫囂戰爭的傢伙，他們卻從沒有去涉足戰場的勇氣。人類總喜歡單純的事物，善良與邪惡，英雄與惡棍，兩方面的例子都多得很，但是多數時候，我們的想法和事實都相去甚遠。我所認識的人當中，大多數都閉口不提那段的經歷，大概是因為他們依舊在徒勞的想去忘記它吧……他們當然不認為自己是英雄，因為沒有帶着榮耀去另一個世界，也沒有留下照片，只有他們的戰友知道他們的事迹。但是我會告訴他們的家人他們是為國捐軀，雖然我自己卻不怎麼肯定這點……戰爭中，我們親眼目睹親身經歷，那種殘酷的經歷是普通人不可想像的。但是不管怎樣，我都希望讓他們變得有意義一些，哪怕只用一個非常淺顯的事實以及三言兩語去記錄他們……

——引自聯邦陸軍第三機械化步兵師退役少校貝利個人自傳《在敖德薩的那些日子》UC0085年AEM出版社出版

11月23日凌晨4點發動的敖德薩會戰開局並不好，一上來就被吉恩的一個3分球打亂了整個進攻梯隊的節奏，那些準備用於進行進攻支援的炮兵陣地，以及進攻出發陣地被鋪天蓋地的對地導彈和火箭彈炸成了一片火海。雖然混亂與猶豫只有持續了那麼一會，但是對於處於戰場最前線的我們來說也是足以致命的。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扎古、馬傑拉戰車以及吉恩步兵對進攻梯次的前鋒進行羞辱性的襲擊，雖然造成的損失還沒有一開始遭到導彈攻擊的時候大，但是這也激怒了我們的指揮官。支援炮兵還沒有重新就位，但是他還是命令我們追擊了一段距離，那些公國士兵直到退到了河邊無路可退的時候，他們才被迫停下進行抵抗。這條河據說是吉恩公國花了將近半年時候從礦山基地西南的敖德薩城南部海灣開始挖掘，向北經過基鋪西面在布良思克轉向東南然後合併舊有河道，經過哈爾科夫的東面在羅斯托夫以西海岸重新入海的巨大人工渠。雖然飛機偵查不太清楚，但是從工兵兄弟那裏知道這條河至少有150米寬，水深到都能跑小型炮艇了，但是沒有一艘小型炮艇敢進來，因為光入海口那裏佈置的陷阱以及水雷就足夠這些小型炮艇喝一壺的，更別提那些隱藏在暗堡之中的直射和曲射火炮，還有那些傳說中的MEGA粒子炮台。襲擊我們的公國士兵很頑強，近乎以一種令人佩服的無畏精神在河邊跑動對我們進行牽制射擊，120毫米扎古機槍彈以及175馬傑拉炮炮彈如同不要錢一般潑灑向我們，我們自然還以顏色，但是一開始對射過程中發射的燃燒彈、煙霧彈以及周圍戰友的殘骸讓夜視儀失去了作用，所以我們只能通過敵人開火的方向胡亂射擊。有些戰友們想利用S型路線，一邊躲避炮彈一邊前進準備進行抵近射擊，但是吉恩公國那些混蛋竟然在河邊佈置有一道雷場，敵情不明沒有辦法的我們只好放棄抵近射擊這個戰法，在2~3公里之外與扎古展開對射。不管61戰車的155毫米炮彈還是吉姆配備的90毫米機槍彈，在這個距離之上不要想保持精度，至於那些配備長桿突擊步槍的傢伙，雖然有精度但是也得看得清對面情況吧，所以也只能在那裏瞎忙呼，而超級火箭筒發射的火箭彈初速太慢，就算馬傑拉戰車也能在這個距離上輕鬆閃開。直到陽光開始越過河對面的山丘將自己的光芒普照在大地之上的時候，我們才看清和我們打了一夜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沿着河岸佈置的直射炮台，至於一開始追擊的扎古以及馬傑拉戰車早就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我要槍斃偵查營那些草包！他們是怎麼偵查的！雷場與隱蔽炮台竟然沒有發現！」

這個結果幾乎氣瘋了我們的指揮官，他幾乎進化成了一頭猛獸，瘋狂的在通訊頻道裏面吼叫，

「快XX的給我突破！」

能見度提高了，命中度也就提高了。這幫吉恩的士兵們真夠陰險的，這些炮台高不過3米，而我們一直以為和我們進行交火的是扎古以及馬傑拉戰車，所以以這兩個高度不小於7米的東西為目標的我們，自然而然的把炮彈都打過了了直射炮台頭頂然後落到了水裏了，在黎明前的這幾小時里我們只敲掉了3個炮台，這個結果當然讓我們的指揮官抓狂。30分鐘后我們的火力控制住了一段將近3公里的河堤，於是工兵的弟兄們開始掃雷。很多時候我都非常佩服工兵的弟兄們，任勞任怨不叫苦不叫累，為我們大夥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所以他們要求我們這些MS駕駛員用MS給他們幫忙，也覺得義不容辭，就算整備班的傢伙要殺了我也要幫忙。

掃雷車不能用，其實也不能說不能用，而是不管用，因為吉恩的傢伙們佈置的雷場混合了反戰車陷阱，以至於就算使用重型掃雷車開闢道路，也會被陷阱中佈置的各種反坦克武器擊毀，而爆炸導索對這種陷阱根本無效，你炸你的他根本不鳥你，再說有些反坦克陷阱的攻擊範圍超過500米，你沒辦法確認到底下一次攻擊會從哪個方向來。於是工兵的兄弟們不的不像梳頭那樣一遍一遍的梳理雷場直到7點的時候才發生了變化，炮兵那幫後娘養的傢伙終於上線了。看着滿滿一排支援列表我們的指揮官幾乎就是淚流滿面呀，差一點就哭出來了，還好幾公里之外的兄弟部隊也遇到了這樣活着那樣的麻煩，否則的話忙乎到現在還沒前進分毫的我們的指揮官，估計得被逼着去上吊了。雷場在10分鐘的子母彈轟擊下徹底變成了歷史，而河堤對面的高山之上，N發炸彈他媽將整個高地梳理了一邊，巨大的火球好像核彈一般升起了衝天的蘑菇雲，然後是鋪天蓋地如同下雨一般的地毯式轟炸。在硝煙散盡之後，整隻部隊推進到了棧橋旁邊。工兵兄弟們匍匐著開始檢查整座大橋，在仔細確認3遍沒有地雷zha葯爆炸物之後，先遣分隊衝過了大橋。河的對岸比這邊高了將近10米的一個陡坡，朝向我們這邊近乎90度的水泥構造物據說讓工兵部隊的兄弟們徹底沒脾氣了，不知道用了什麼奇怪標號的水泥，就算61戰車近距離用榴彈轟也挖不下多少水泥，真XX的結實的。陡坡後面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溝，一台吉姆扔裏面竟然可以直著腰從我們腳下的大橋鑽過去，他們挖深的溝做什麼？在過了大橋之後我們開始展開戰鬥隊形，因為從空中偵查的結果來看，敵人距離我們也就只有2KM了，但是非常令人不解的是敵人並沒有開火，這個距離上他們不開火到底想做什麼？走在被空軍的炸彈犁過N遍的焦土之上，我漸漸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雖然我不是經歷過太多生死的人，但是這種對危險的嗅覺我還是非常靈敏的，我漸漸走在了隊伍比較靠後的位置，並且拖慢了整個小隊的進程。果然，就在我們接近第二道壕溝的時候，對面陣地之中一直處於隱蔽的馬傑拉戰車還有藏在山上的扎古開火了！120毫米火箭彈，反戰車飛彈，175馬傑拉炮炮彈鋪天蓋地而來，走在最前面的隊伍連盾牌都沒有舉起來就變成了篩子。剛才那如同小型核彈一般的炸彈他媽竟然沒有殺光陣地上的吉恩士兵？！

小於1公里的距離對於不管任何口徑的火炮以及重型反坦克導彈來說都是致命的，即使吉姆有盾牌防護也不行的，而敵人陣地佈置的很陰險，幾乎就是為了專門對付手持吉姆盾牌而設計的。雖然吉姆盾牌可以防禦住半跪在地上的吉姆正面大部分區域，但是卻沒有辦法防禦住與地面超過45度夾角飛來的炮彈，當然你也可以舉起來對着頭頂敵人的俯射火力，但是和你處於同一水平的敵人陣地就會利用你的防禦縫隙先敲掉你的雙腿，再一寸一寸吃掉你的血肉，而一開始在加布羅訓練的盾陣則成為了山上暗堡之中大口徑炮以及MEGA粒子炮台的獵物。幾乎就是在一瞬間，整個進攻序列就陷入了一種恐慌之中，然後變成了潰逃，但是那個狹窄的路口太小了，根本走不通……這一切就好像圍城一樣，圍在外面的想進到裏面來看一下，而被圍在裏面的卻想衝出去。MS還好說，畢竟他們可以跳，雖然在戰場跳躍並不是明智之舉，但是為了逃命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於是那些跳躍到空中的傢伙成為了敵人防空火力的獵物，在空中被打成一團火球然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也是有少數幾個幸運兒落到了第一道壕溝之前然後再次跳躍，但是這幫傢伙似乎忘記了前面還有一條大河，於是他們「噗通」一聲就落入了河水裏面，掙扎了幾下就沉入了河底。我也屬於跳出來的幸運兒，不過我聰明了許多，落在了陡坡之上后再跳，好運在最後一次跳躍的時候似乎用完了，一發炮彈打壞了我的一隻腿，我失去了平衡掙扎着落在了距離岸邊很近的地方，我的戰友把我拖了上來，但是我身後的一個傢伙就沒那麼幸運了，不知道什麼東西又把他拖回了水底，M粒子的濃度並沒有達到必須觸摸通訊的程度，所以耳機之中傳來了他在落入地獄之前的嘶嚎聲……

「媽媽！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媽媽！救救我！啊！」

我和我的戰友都驚呆了，雖然奮力想去救那些落水的戰友們，但是水的巨大緩衝力讓90MM機槍彈變得異常無力……而企圖接近水邊的戰友則付出了血的代價，一隻只巨大的機械爪將膽敢靠近水邊的獵物拖進了水裏，然後如同鯊魚一般吃掉……戰友臨死前的嘶嚎聲一隻存在於我的噩夢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快，快上煙霧彈！」

沒錯，還有煙霧彈！雖然不能動彈，我還是寄起了一線希望，希望戰友們能藉助煙霧彈的掩護逃離，但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這是將戰友送入萬劫不復境地的錯誤決定，因為在煙霧之中，我們MS駕駛員最恐懼的老虎從煙霧中沖了出來！砍瓜切菜一般將留在對岸的戰友殺的個乾乾淨淨……

「支援！支援！我要支援！」

指揮官的嘶吼聲在通訊器之中回檔，幾分鐘后無數炮彈從天而將將河對岸燒成了一片火海，同時也禁絕了戰友們最後逃生的希望……

第一次突擊結束之後的統計，第一次進攻我們就損失了將近一個中隊的MS以及十多輛61式戰車，至於戰果……誰知道該怎麼計算戰果呀，不幸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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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進攻，諸位請暫時命令前線部隊停止進攻。」雷比爾以一個不符合自己年齡的速度衝進了指揮室，然後以自己最大的音量喊道：「這是個陷阱！現在還不是進攻的時候。」

「哦？」陸軍總司令利格辛提斯上將皺起了眉頭盯着雷比爾，疑惑的問道，「雷比爾將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您如此失態？」雖然利格辛提斯並不贊同聯邦總統卡爾·胡塞尼對於雷比爾的任命，但是利格辛提斯卻不得不承認雷比爾為人正派並且很有自知之明。作為宇宙軍的將領，雷比爾在宇宙艦隊戰術上可以稱為無與倫比的高手，也無可否認他具有卓越眼光，但是他的出身決定了他對於地面戰根本就是外行人。所以自到任以來，雷比爾一直以「名譽最高統帥」自居，而實質指揮權卻下放到了包括利格辛提斯在內的正規陸，空將領的手中，僅僅保留了幾隻直屬部隊以及有權對其他指揮官的決定進行干預的權利，當然，每次進行干預的時候雷比爾都會先找利格辛提斯進行商量，然後再發佈命令。這次是怎麼了？為什麼沒事先找我商量？

「利格辛提斯將軍，你最好先看看這個。」雷比爾讓自己的副官將艾夏的資料上傳了一份給司令部的共享伺服器，利格辛提斯的副官將雷比爾的資料調到了大屏幕之上，隨着畫面的變換，利格辛提斯也開始顏色變更，因為他清楚了雷比爾為什麼因此失態。「這是真的？」

「是的，這是我的人剛剛得到的情報。」雷比爾掩蓋了自己屬下瀆職的行為，但是並不代表他會因此放過那個或者那些傢伙。

「這……」豆大的汗珠從利格辛提斯頭上流了下來，如果以目前的作戰計劃，聯邦軍至少得付出血的代價才能達到戰役目的，雖然他也是將軍，但是他並不是把自己士兵推進死亡陷阱的劊子手！「迅速派出聯絡機，將攻擊陣列轉換成炮擊模式，持續對敵軍陣地保持壓力就可以了，然後希格勒中將，」利格辛提斯看向了空軍總司令希格勒中將，問道：「能給予我們幫助么？」

「當然可以，我會24小時不間斷保持對制空權的控制以及對地攻擊的火力密度的。」

「謝謝。」然後利格辛提斯拉着雷比爾走到了指揮台的角落裏，低聲問：「是小丫頭給你的情報？」

「恩。」雷比爾在這裏並沒有隱瞞，情報是艾夏提供的事實。

「她有辦法解決么？」

「她覺得你該有辦法解決的，不過她確實提了個方法解決吉恩的那個烏龜殼。」雷比爾侃侃而談，「現在整個吉恩軍的防線就像個雞蛋，第一道防線是雞蛋殼，第二道防線是蛋黃，而機動部隊則是蛋清，如果你四處用力只會讓雞蛋通過雞蛋殼的結構讓你的力量分散到整個雞蛋上，甚至用你的力去打你的力，所以艾夏建議集中力量一點或者幾點突破。」

「但是吉恩的烏龜殼，咱們的鑽地彈沒辦法穿透那超過50米的混合土層的……」

「艾夏剛剛給了我一套進攻方案，現在宇宙軍那邊正在進行計算機模擬演練，如果能按照這種方法給水泥地堡製造出一個脆弱斷層的話，現有的鑽地炸彈也能應付。目前我們正在進行可行性論證，只要論證成功就馬上使用。還有，我希望你能聯合地面軍的相關戰役指揮將領和我一起聯名給總統遞交報告，要求將加布羅與東亞方面軍儲存的全部鑽地炸彈，高爆汽油縱火彈全部運抵敖德薩，有多少要多少。如果不夠就命令加布羅和東亞基地加速生產，3天後我保證咱們可以敲開他的雞蛋殼！」

「那好吧。」

「還有，聯繫黑海艦隊，讓他們把多餘的漂雷，錨雷，沉底雷，智能水雷和深水炸彈全部運來，然後聯繫莫斯科讓他們把能收集到的速干水泥全部運來！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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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停止攻擊的命令傳達到我們這裏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之後的事情了，但是一切都晚了……我們的指揮官將我和我的的戰友，甚至包括他自己都送入了那個吃人的防線之中。工兵兄弟們依然是那麼勤奮，頂着敵軍的炮火以及那群後娘養的炮兵的誤射，將棧橋擴大了3倍寬度來方便我們通行，我們這些MS駕駛員則在他們的指揮下往水裏投擲了大量爆炸物想炸死那些水裏的惡魔。雖然不知道效果怎樣，但是我們過橋的時候那些水裏的惡魔倒是沒有出來干擾我們行動，但是為了謹慎起見司令官還是留了兩個小隊看守棧橋。3個小時的炮擊將河對面整個變成了月球表面，但是我們卻沒有看見一台MS的屍體，或者一輛馬傑拉戰車的殘骸，甚至連他們身上的零件都沒有看到。那幫後娘養的炮兵今天很賣力，多重徐進彈幕以及空爆彈，黃磷燃燒彈將整個台地變成了一座人造火山，之前看到的公**那些表面陣地全部被夷為平地，工兵兄弟們很輕鬆的就吧橋架好，我們也就過了第二道壕溝，但是就在我們接近靠近一個緩坡的時候，我突然感到自己背後似乎被巨人拍了一下一般，將我的MS整個掀翻在地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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