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51 真正的葉亦歌

顧斥醒過來的時候看見這寬大的房間，柔軟的大床，還有明亮的大落地窗，陽光從窗台上灑落下來，讓他微微眯起了雙眼。窗外，是顧家那翠綠的大園子。

他掀起被子，光着腳丫下了床。

他怎麼會在顧家？

他的腦子慢慢回憶當時的情形來，突然想到什麼，急忙穿好鞋子往外面走去。

只是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正要進門的顧陽風。他還是那副有些淡然的樣子，穿着不是平時常見的西服，而是一身合身的休閑服，眼神帶着絲絲的紅血絲，有些睏倦。

「醒了？」顧陽風問。

「我怎麼會在這裏？」顧斥微微蹙眉，他不喜歡這個家。

站在顧陽風身後的張若靜解釋道：「那天我們本來趕過去的時候看到你發燒暈倒了，就把你帶回來了。對不起，沒有早點......」

「那葉亦歌呢？」顧斥看着張若靜，打斷了她的話，緊張的問。

「她......應該是回左家了。」張若靜說，「聽說她沒受傷。」

顧斥低眼看着其他的地方，一時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只是不想待在這裏，便開口說：「我回學校。」

張若靜剛想挽留，但是顧陽風已經先一步開了口：「先吃飯吧。」

語氣沒有很刻意，但是讓人無法拒絕，顧斥沒有再說什麼，吃一頓飯而已，而且他是真的餓的，也不知道他這是睡了多久。

顧家備下的飯菜很清淡，因為顧斥剛醒所以不宜口味較重的緣故。

顧老爺子和顧老夫人都不在，就只有他們三個人圍着一張桌子吃飯，看起來就像正常的一家三口，畫面溫馨，當然如果不算他們的沉默之外。

張若靜笑着對顧斥說道：「顧斥你多吃點，你已經睡了兩天了，身體需要補一補。」

顧斥沒有說話也沒有應，只是仍舊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吃着飯，他知道這次自己是麻煩了顧家的人，如果不是他被綁架的時候說出了耀東集團，他們也不會摻和進來。

「還有多久期末考試？」顧陽風冷不丁的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顧斥愣了一下，只是慢吞吞地回答：「兩個星期。」

「暑假有什麼打算？」顧陽風又問。

「沒想好。」

這一問一答，就好像在隨便聊家常一樣，顧斥也沒有多排斥，仍舊是自顧自的吃着飯。只是坐在一旁的張若靜有些吃驚，但是又覺得欣慰。

「待會兒讓司機送你回學校。」顧陽風說。

顧斥也沒有反駁，他看得出來顧陽風眼眸的血絲大概已經是幾天沒睡了，他雖然怨恨顧陽風當初放棄了自己的母親，也很想報復他，可是卻還是有些下了手。

什麼時候自己也變成和「葉亦歌」一樣，做事情瞻前顧後還那麼考慮別人的感受了？

顧斥不知道，但是一想到待會兒就能看見她心裏也覺得好受了一些。

吃過了飯，顧斥回了學校，顧陽風也沒有多留。

站在顧陽風身後的張若靜看着顧陽風一直凝視着顧斥離開的身影，心裏不免有些泛酸，他們之間沒有孩子，也沒有體會過那種看着孩子每天上下學的期待和擔心。

顧斥是顧陽風的兒子，將來也是她名義上的兒子，或許，他們是可以有一個完整而溫馨的家的。

「你好好休息吧，好幾天睡覺了。」張若靜對顧陽風說。

自從接到顧斥被綁架的消息，顧陽風就沒有休息過，把工作也推掉了，劫匪要多少錢不是問題，可是卻還是一直在擔憂顧斥的安危。他們接到消息趕到了閩支山的時候，顧斥正被推上了醫護車，那一刻，她看見顧陽風眼眸里那抹深深的慌張。

在她的印象里，顧陽風一直是不瘟不火的性格，很少能看見她的眼裏有波瀾起伏，更別說慌張了。

那種就好像要失去最寶貴東西的慌張，違和的出現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那一刻，張若靜知道，顧斥對於顧陽風來說，比全世界，甚至他自己都要重要。

「嗯，你也是。」顧陽風回過頭，看着張若靜，眼角浮出淡淡的笑意。

張若靜怔了一下，隨即又釋然了。

若是能讓這父子倆解開心結，對於顧家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可慶幸的。

只是顧斥對於顧老夫人深深的厭惡，他們也不是不知道。當初確實是顧老夫人想方設法讓肖嵐嵐離開的顧家，也是顧老夫人狠心見死不救讓顧斥在雨中呼喊了那麼就業無動於衷，錯過了肖嵐嵐的最佳救治時間。

這一點，顧斥永遠不會忘。

想要他真正放下，又談何容易？

而此時的顧斥已經回到千葵學院，他在校門口就下了車，然司機回去了，自己從校門口走向了寢室樓的方向。他拿着手機，發了好幾條信息葉亦歌也沒有回他，他突然有些擔心。

原本有些焦急的他，走到了籃球場旁邊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葉亦歌的名字，他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我說，葉大主席，聽說你都兩個多月沒有出現在籃球場了，是不是受傷了打不了球啊？」一個男生戲笑地看着葉亦歌，滿是挑釁。

顧斥看了那人穿的球服，冰曼學院。

葉亦歌挑眉看了一眼那人，冰曼學院校籃球隊的副隊長，廖城。她也笑：「原來冰曼學院的實力已經如此不堪了嗎？打不過我們學校的正式隊員，來找我一個女生耍威風，很有趣？」

廖城可不上她的當，那葉亦歌的實力他們確實沒有見識過，不過聽說就連他們冰曼學院的隊長就曾經敗在她的手下，可不是一般的強大。

他才不信，剛好趁著這次他們的隊長不在，正好殺殺這個女生的銳氣。

「當然有趣，和葉大主席打球榮幸至極。」廖城語氣陰陽怪氣的，聽起來就不舒服。

不過是聯誼賽熱身，葉亦歌也沒有在乎，既然有人自己送上門找虐，她何樂而不為？

她轉身，對身後的千葵學院籃球隊的人說道：「兩個多月沒有過來看你們訓練，今天給你們上一節課，好好看。不然你們可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像豬一樣的對手。」

話音剛落，就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廖城氣的不輕，面色鐵青，看來不教訓教訓這丫頭她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這是要單挑？」廖城問。

如果以隊伍的形式打比賽，自己有什麼不足還可以依靠同伴的配合進行彌補，但是單挑的話，個人實力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女生在這個方面有明顯的弱勢。

「當然，你們一個一個來，輸了就換人。」葉亦歌也不客氣。

冰曼學校的那幾個人好歹也是校隊的，居然被她看低了，心裏自然不舒坦。

廖城把球扔給葉亦歌：「你先來。」

葉亦歌接過球，在手裏轉了轉：「讓我先攻，你可別後悔！」

在籃球場邊上的顧斥看到這樣的葉亦歌，感覺到無比的陌生，明明是一樣的臉，一樣的身份，為什麼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人。

顧斥還沒有想明白，葉亦歌已經帶球進攻。

廖城雖然覺得葉亦歌沒有多大的實力，可是也沒有放鬆，他沉氣盯着葉亦歌手上的球，正打算找機會攔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葉亦歌已經突破，一個完美上籃，拿下一分。

「這......」廖城不可置信地看着葉亦歌。

然而葉亦歌確實一本正經地看着自家的隊員：「雖然對手反應不夠靈敏，但是也不能放水，該拿的分還是要認真對待。」

「是！」千葵學院的隊員齊聲應道。

廖城氣急，再一次對上葉亦歌。

葉亦歌還是那麼雲淡風輕，一個假動作就騙過了他，再次拿下一分。

她又嚴肅地給自家隊員上課：「對手不夠聰明的情況下，就算是簡單的計策，他們也是會上當的，所以多動動腦子准沒錯。」

廖城：「......」

只是沒多久，葉亦歌就以10：0的絕殺分差打敗了廖城，看着他氣急敗壞的樣子，葉亦歌也沒覺得有多高興，她對廖城說道：「你應該多向你們隊長學學，起碼他在和我比的時候，還拿了三分。」

為了怕他們不服，葉亦歌把接下來的冰曼學院的其他人都單挑了一遍，秒殺。

以這樣的實力，下來的這場友誼賽，葉亦歌想都不用想，冰曼學院肯定不會是千葵學院的對手。

葉亦歌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直接走出了籃球場，那直挺的背影和秀麗的身姿，在他們心裏留下的卻是陰影啊！

「葉亦歌？」

葉亦歌剛走到小校道上沒多遠，就聽到了一個叫她的聲音，她回頭，看見了跟在她身後的顧斥。

「原來是你，怎麼樣？沒事吧？」那天顧斥被送走的時候還發着高燒，身體也已經虛脫，現在看來，他恢復的不錯。

顧斥聽到她這麼一說，突然打量起她來：「你不是葉亦歌。」

「不，我當然是葉亦歌。」葉亦歌突然笑了起來，果然被人一眼看出來和妹妹的不一樣，她低聲對顧斥說道，「而且，我才是真正的葉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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