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68.第 68 章

不過他傷口的確是有點裂開滲了點血。真假混合,唬虞楠裳這種小姑娘,還是不成問題的。

眼下她便被唬的雙目發直,手指輕顫。握著布帛在他傷口上蜻蜓點水般擦了許久,也沒擦去多少血跡。

倒讓傅晏着實不忍:「還是我自己來吧。」

虞楠裳搖搖頭,深吸口氣,手上穩了許多。「在我家的時候,身上就有這傷了嗎?」她低聲問。

「是,」傅晏答道:「看着厲害,其實沒傷到內臟,不打緊的。」

「怎會不打緊呢。」虞楠裳一臉自責的樣子:「你在我們家住了那麼久,我都不知道你身上有這麼重的傷......我太粗心了......」

「真的不要緊的。」傅晏握了握她的手:「我是帶兵打仗的人,這種傷算是家常便飯了。」

經他這麼一說,虞楠裳才注意到,光目所能及之處,他胸膛上、胳膊上就還有大大小小不下數十處舊傷痕。

虞楠裳也顧不得男女之嫌了,看着這些傷疤,眼波顫了又顫。

傅晏思忖着她該是心軟原諒自己了吧,於是試探著問道:「看在我這麼可憐的份上,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卻沒想到虞楠裳聽了這話,立刻低了頭垂了眼,神色變的極傷心極難過的樣子。給傅晏驚的手足失措:「啊,怎麼了怎麼了?我,我又說錯話了嗎?這,這,那你繼續生氣好了,啊,囡囡乖,都是我不好......」

「不,不,你哪裏都好。」虞楠裳總算說話了:「你是身份高貴的熙成太子,是戰功赫赫的大英雄。你三番兩次以身犯險救我的性命——這次把我從向大成手裏救出來,一定付出了很大很大的代價吧?你還待我這樣好,而我,我什麼都沒有為你做過,我何德何能,配得上你這樣的好呢?」

傅晏總算明白她的心思。「要強的小囡囡。」他溫柔地捧起她的臉,看着她:「我說過,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沒有你我走不下去。我這話並不是哄你的。以往,我征戰沙場,殺伐四方,爭奪權勢,為的,不過是不負先帝對我的期望。換而言之,我是為了先帝在活。至於我自己想要什麼,我從來沒想過。所以那時候我活的很累,很冷。可是有了你,很神奇的,一切都不一樣了。有你在身邊,每一時每一刻都是溫暖的。有了你,我才感覺到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才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意義的,你能明白這種感覺嗎?」

虞楠裳撲閃着眼睛看着他:「可是為什麼是我?」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你。」傅晏揉了揉她的臉:「反正你逃不掉了。」

虞楠裳嘟嘟嘴:「就會甜言蜜語哄人。」

「沒有。」傅晏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上:「發自肺腑,真的不能再真。」

虯結的肌肉散發着熾熱的溫度,更能感覺到其下一下下的心跳。虞楠裳紅著臉拉回手:「可是,我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做你的妻子。我怕我做不好。我怕我做不好之後你就不喜歡我了,到那時候,我該如何自處......想想你對我失望、不喜的樣子,我心裏就好難受好驚慌......」

傅晏先嘆息又笑:「你可知我還擔心做不好你的夫君呢。囡囡,未來的事情,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

虞楠裳思忖了好久。終於,她嘆口氣緊握住他的手:「也不過一輩子罷了,喜也好,悲也好,便當報恩賠給你了。」

「我發誓,你絕對穩賺不賠。」傅晏心中大大鬆了一口氣,隨即漫起無邊狂喜。他就着她的手一把把她拉到懷裏,深深地親吻她。

他現在上身可是光着的呀......呀,男子的觸感竟是這樣的......虞楠裳驚慌地推他:「你的傷......」

「沒事,你是最好的葯。」情濃正熾,傅晏哪裏肯放過她。大掌更急切地拉扯她的衣衿。

「我不要......」虞楠裳用力推開他:「你不許對我這樣!我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你!」

看她是真的有點生氣了,思及昨天晚上自己的過分給她造成的驚嚇許還沒消散,傅晏只好克制自己放開她。

「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情,不許發生第二次了!」虞楠裳氣喘吁吁地警告他:「否則,否則我說過的話全部不算數,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卻不知道,這種事情,男人嘴上答應的再好,心裏也是不以為然的。

於是這夜半夜三更,虞楠裳突然驚醒之時,就感覺有隻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身上動來動去。

「阿晏!」她怒斥一聲,反手一掌,啪的一聲脆響。

「我只是想叫醒你,告訴你外面會有點吵,不過你不要怕。」傅晏委屈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狡辯!哪裏吵了!」虞楠裳不高興地道。

「起來看。」傅晏拉她。虞楠裳睡眼惺忪地隨着傅晏來到門邊,傅晏把門推開一點小縫讓她看:外面燈火憧憧,站了烏壓壓一片人。男女老少,什麼裝束的都有,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拿着武器,看着這裏,面色不善。

虞楠裳頓時給嚇清醒了:「都是來追拿我們的?都是龍鱗衛?」

「沒事,你乖乖在屋子裏,他們有我對付。」傅晏說着就要推門出去。

虞楠裳抓住他的手:「他們這麼多人,你就一個!」

「在北疆,更多人我也應對過。」傅晏笑笑拍拍她的手:「放心。」

他閑庭信步般走了出去。他雖只一人,外面那數十上百人卻如臨大敵,瞬間刀兵出鞘,在燈光下白花花一片。

傅晏冷冷一笑:「爾等好大的膽子,身為龍鱗衛,竟敢對本殿下刀兵相向!」

「我等奉陛下旨意緝拿殿下,還請殿下恕冒犯之罪。」其中一人道。

「是奉殿下的命令,還是奉那亂臣賊子向大成之令?」傅晏凌厲目光掃視眾人:「龍鱗衛的使命,看來你們是都忘乾淨了吧!」

......

虞楠裳在門后屏息緊張看着,就見傅晏舌燦蓮花滔滔不絕。三五個回合之後,那幫子人面露豫色。到後來,竟齊齊向傅晏施了一禮,哄然離去。

厲害,當真好口才!等傅晏回來,虞楠裳迎面就給他呱呱鼓掌。

「這沒什麼。」傅晏笑道:「說到底,是因為龍鱗衛是先帝所創,先帝又喜愛我,所以他們有忌憚,不敢對我下手罷了。」

「可是你說過那時在帝闕之中,龍鱗衛幾乎要了你的命。」

「情況不一樣。那時是皇帝親自下令,這次卻是向大成的命令。」

......

因此,第二天倒是閑散了些,直睡到日上中天之時才起身,準備過河。

渡口人喧馬嘶,好不熱鬧。玄初早找好了一艘船,渡他們過河。

「我好久沒坐這麼大船,過這麼大河了。還是小時候,爹爹帶我去南邊玩,坐過船......」上了船,虞楠裳興奮地跟傅晏說話。

然而傅晏不過簡單地應答一兩聲。

虞楠裳察覺不對:「咦,你臉色怎生這麼難看?是傷勢又惡化了嗎?」

「不是。」傅晏看着虞楠裳關切目光,不得不坦白:「我,我有些暈船......」

「啊?」虞楠裳驚奇道:「這不還沒開船嗎?」

傅晏的臉一下子紅了:「也暈,只要有水,就暈......」

「啊,這樣?」虞楠裳笑了:「原來我們的北疆戰神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呀。」

「北疆戰神不是我,是晉陽侯方錦繡,我的大師兄......所以昨晚趁早把龍鱗衛打發掉,免得他們今日作祟。」傅晏道。

虞楠裳看他誠然是很緊張很難受的樣子,於是伸手摸摸他的臉:「我給你按按頭可會好一點?」

傅晏任她撫摸:「沒用。不過你給我親一親許會好點。」

虞楠裳的手滯了一下,順勢拍拍那厚顏無恥的臉:「討厭。」

傅晏這暈船的確暈的厲害。等船一開,他整個人都僵掉,呼吸都不順暢。虞楠裳也顧不得許多了,伸手拉過她伏於自己懷中,像安慰孩童般輕拍他的背:「是天生就這樣嗎?」

「許是吧,也許也不是......小的時候,大概五六歲的樣子,」傅晏叫她抱着略微平靜了些,緩緩道:「那時候我父皇還是太子,有一個宴會,泛舟於太液池上。父皇喝多了,說是逗我玩,不知怎麼就抱着我落了水......許久才叫宮人給撈了上來。從那以後我就怕水,見了水就暈......」

當今皇帝對廢太子的那點心思,天下人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虞楠裳聽了大為心疼,扭頭看看船家在專心划槳,玄初在專心看風景,便默不作聲地捧了他的臉親吻他的唇。

傅晏閉上眼睛,按住她的頭。

一時親的喘不過氣來,傅晏才放開她。「當真好了許多。」他貼在她耳邊說:「親到船停下的時候好不好。」不等她回答又堵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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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家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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