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對視（下）
第409章對視（下）
「好好，知道了。」被叫做里埃爾的男子回答道，剛才他還在抽著一支煙來着，這會兒被提醒道，只能狠狠吸了一口，已經燃了半截的煙在他巨大的肺活量下迅速燃燒到靠近他嘴巴的位置，這才被他直接扔向了一旁。這是一隻沒有過濾嘴的煙,追求享受的他是不需要那東西的，原汁原味的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然後一隻穿着高邦褐色靴子的腳伸進他的視野里，幫着踩滅了煙。里埃爾看了一眼，沒有做任何錶示。
將煙霧深深吸進肺部，里埃爾一邊吐出的時候，一邊從靠着的山體邊上的大石頭上站起來，同時也將一把突擊性能的槍械抱在了懷裏。
「來到這裏也有幾天時間了，總算要到回去集合的時候再度來人了嗎。」他感嘆道，「什麼東西，這裏若不通火車，還會有其他玩意兒過來？」
「我也不知道，只是聲音是這樣告訴我的，那確實是鋼輪和鐵軌摩擦的聲音，只是和火車稍微有些區別，感覺輕聲了些。」還是那個聲音回答道，是個女聲。里埃爾看向說話人，拿着狙擊槍的女子，現在正直直趴在地面上，全身正在越來越大的聲音里緊繃起來。
或許是作為狙擊手的存在，呼吸也在有意無意間逐漸消失，因為里埃爾看向女子那頭披散著的偏淡銀色的頭髮時，從後背上已經察覺不到她作為呼吸動作而需要的起伏動作來了。
狙擊槍也被握緊在了女子的手裏,是把樣式有別於標準狙擊槍械的東西，槍管很長，遠遠超過了普遍的標準。下面駕着支撐用的三角架子。狙擊用的光學瞄準鏡也同樣是不匹配的長度，僅從外表看，就能通過打磨的精度看出來做工的標準是處在頂級之上的。
壓着扳機的手指也顯得有些纖細，顏色很白，和女子較為漂亮的五官一個顏色。她輕輕將臉靠近光學狙擊鏡的位置，在放大后的世界裏盯着鐵路線的盡頭，同時也根據學習后的經驗，慢慢通過眼睛和皮膚的感觸，以及自己異常靈敏的耳朵，將自身的感知散發出去。
「可能是人力軌道車，以前大都用來檢修鐵路的交通工具，如果不是聖多拉格帝國的軍用火車的話。並且這條鐵路線也快要迎來重新整修的時間了。」另外一個顯得稍稍陰沉和沒有底氣的聲音這時響起在兩人的周圍。總覺得有些不合時宜，也與現在的情況不相稱，空氣中一下子變得不耐煩和不友好的氛圍強烈的告知了這一點。
「弗雷，你安心守着你的通訊器可能比較好一點。你知道的，這種時候，百貝拉是需要安靜的環境來集中注意力的。」里埃爾至始至終也沒有看過去這個幫他踩滅煙頭的人,他有些懶散地弓著身子來到百貝拉身邊,拿起腰間的望遠鏡看向同一個地方。
百貝拉沒對弗雷的話作出回應，好像是和里埃爾刻意為之的。兩人無論在語氣上，還是態度上，對於這處不大平台角落裏蹲守在通訊器邊上的弗雷不太有興趣。稱之為疏遠或是刻意冷落，好像也行。空氣中一直飄蕩著的某種東西正好說明了這點。
弗雷大概已經習慣了兩人的做法來吧，對兩人的話和態度，也沒有明顯的反應表現在臉上。他就此閉上了嘴巴，緊緊閉合的那一種，好像他的嘴唇不再柔軟了一樣，如被上了數重鎖的門，害怕忽然打開后，裏面會跑出什麼可怕的東西。
最後只是推了推了自己鼻樑上的黑色細邊框金屬眼鏡，上面一對薄薄的鏡片，目光同樣轉移到了鐵路線那邊，就再無其他多餘的動作了。
百貝拉雖未回弗雷的話，但心裏已經將「人力軌道車」這幾個字記在心裏了。靈敏的耳朵好像和她自身的知識儲備並不相符合。看到鐵軌，除了想到各種作用和不同型號的列車，她也沒能想到其他的東西來了。
「來這裏還特意看過一些關於聖多拉格帝國的資料的，不能及時想到，也是那些教職人員沒能準備好的責任，和我自身沒有多大關係。」百貝拉的心裏並不是她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注意力高度集中，「基本上不影響什麼東西的見識罷了，現在知道了，以後也不會忘記了。」
好像是對弗雷不怎麼看得上眼，百貝拉心裏想着這些的時候，在一旁的里埃爾大凡也有同樣的想法。只是兩人可能是礙於禮節上的關係？沒有說出來。
在山間回蕩的「哐哐」聲音在此刻漸漸變大，被山體和高大古樹遮擋住的那節鐵路上，奔跑着的東西速度好像很快。和百貝拉知道的人力軌道車並不能有可以重合的地方來。
「難道是弗雷說錯了？」注意力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平靜下來，「果然也只是那低賤傢伙胡亂說的。」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出現在百貝拉的身上，某些壓在她精神上，讓她感覺不舒服的東西消失得很快，注意力反而更容易集中了些，散發出去的感知網絡也變得更加平穩起來。
噪音轉化成的聲波在百貝拉的耳朵捕捉下，幾乎變成了空氣中可以用畫筆描繪出來的規律波浪。聲音的源頭馬上就要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盡頭處了，她這時也完全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期望讓散發出去的任何感知都能保持着平穩，而不容易出現波動。
里埃爾和角落處的弗雷根據聲音的判斷，在這時也收起了身體上的氣息，讓自己儘可能地和周圍的自然無機體成為一樣的東西。這些無論是在哪裏，都是必修的課程。儘管他們認為即將到來的人很大程度上是不需要他們這樣做的。
只要在這處山體的平台上好好躲起來，做好一些身體表面上的偽裝，和周圍的景物成為差不多的顏色就行了。這種準備可以應付很多場合了。這裏附近的聖多拉格帝國的戰線基地里，幾乎是沒有人可以發現他們的蹤跡的。靠着這種對他們來說很簡單的偽裝，加上自身遠比常人高的強度素質，遵循狙擊打完一槍就換地方的原則，他們最近時間已經獵殺了很多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