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節 大祭典

九十八節 大祭典

在水鸞子和木桑子的帶領下,葉安一行人連夜趕赴長清郡。

翌日午後,一行人經過一路跋涉,趕到長清郡東門,銳金峰弟子金不當正在城門前等侯。

「金不當參見木師叔,水師叔。」金不當神色微微靦腆,給木桑子和水鸞子行完禮,手持一個令牌說道:「奉掌門真人令,讓兩位師叔與諸位同門直接返回太華山。」

「諾,謹遵掌門真人之命!」木桑子和水鸞子不問為什麼,徑直應答。

數十日後,太華山上,秋風瑟瑟,天地肅殺。

太華派長春殿長老們趕到長清郡后,和大荒盟中人在碧水大江畔一場大戰,金昆子術斃大荒盟雲、電兩大護法,長春殿長老斬殺龍、虎、豬三使者,大荒盟中人見勢不妙,揮揮手,不帶走一點江水,迅速在長清郡消聲匿跡。

太華派九十餘名弟子鮮活的生命,在碧水大江上黯然花落,沿江經過仔細盤查,僅找回二十餘具屍體,大部分人屍骨永沉江底。

太華殿正南方向朝陽峰,面朝陽光,是太華派歷代弟子埋骨之處,如今新增九十餘座新墳,根據金昆子之命,未找回屍骨的弟子,以衣冠冢代替。

陽光如練,山風狂野。

千餘名太華派弟子素衣如雪,人人臉上一片戚色,在太華殿外靜默肅立,白玉階邊燃起一盞盞歸山燈,一股股檀香在風中輕輕搖曳,太華五子率眾為碧水大江中亡故弟子舉行葬后禮。

金昆子長身玉立,站在一張長案前頌讀祭文。

「大夏天堯五十八年秋,葬太華派弟子九十六名於太華山朝陽峰,以文祭奠,嗚呼!汝等一心求道,求學於太華山,一年四季,朝夕相處,平素兄弟有義,姐妹有情,今身雖死,求道其志不悔......」

低低的傾誦聲中,太華殿外千餘名太華弟子悲憤填膺,男弟子們眼角濕潤,女弟子們更是低聲哭泣,一股哀傷氣息,在太華殿外無聲的瀰漫。

「眾位弟子,本座簡要說二句。」金昆子頌完祭文,高聲道:「本派痛失九十六名弟子,他們非是死在大荒盟妖人之手,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中,這個人就在你們之中,大家要擦亮眼晴,將這姦細揪出來,為亡故同門報仇雪恨!」

葉安等人返回太華山前,先前已有兩批參入平原郡歷練的弟子返回太華山,數十日來,對於碧水大江上的慘禍,太華五峰弟子私下人心惶惶,謠言四起,陰謀論和姦細論盛行。

金昆子審時度勢,與太華四子一商量,感覺對付謠言,堵不如疏,索性將話公開向所有弟子挑明,承認太華派中有姦細,讓眾弟子明白情勢,消除恐懼。

「弟子們,想不想為亡去的同門報仇?」金昆子聲調低沉,山風嘈雜呼嘯,但每一個字,在靈力的催發下,都清清楚楚送到每一名弟子耳邊。

「想!」千餘名太華派弟子一齊高聲呼喊,群情激憤。

「大荒盟蟄伏大荒山多年,如今重出江湖,妖霧還會籠罩太華山,以後戰鬥也許會更加慘烈。」金昆子正色鄭重說道:「各位身為太華弟子,不論願意與否,便不能置身事外,本座與四位真人經過商量,決議如下;那位弟子若心存懼意,可向各峰師尊稟請,退出太華派,太華派決不追究!」

眾們弟子面面相覷,隨後七嘴八舌,一起振臂高呼:

「誓死追隨太華派!」

「一日身為太華弟子,終生皆為太華弟子!」

「絕不生離太華派!」

祭葬儀式之後,金昆子將參入平原郡歷練的弟子分批一一招來,逐一查問,希望能查出想要的蛛絲馬跡,對葉安更是反覆詢問。

「葉安,你仔細想一想,從中秋節翌日,當你得知彌勒會信徒聚於青牛廟后,到返回平原郡四平客棧后,一路都曾遇到過誰,說過什麼話,從頭再講一遍。」金昆子和顏悅色的詢問?

葉安一臉無辜表情,將從遇到厲伏虎開始,到面見水鸞子,中間講過什麼話,又重新講述一遍。

「講來講去,還只是見過厲伏虎和我,伏虎是厲幫主的公子,師兄不會懷疑我是姦細吧?」水鸞子嗔道。

「師妹言重。」金昆子劍眉一挑,溫和笑道:「事關本派興亡,本座僅僅多問葉安兩句,師妹便不樂意,是不是過份在意這名寶貝徒兒了。」

「那當然,秀水峰唯一男弟子,碧水大江沉船前,若非葉安出個主意,船上一群秀水峰的旱鴨子,能活着回來的估計不多。」水鸞子笑逐顏開,又誇獎道:「東山道若非葉安施出縱火計,妙香等女弟子早被大荒盟中人擄走,葉安有功於本派,師兄可有賞賜?」

「葉安確實心思慎密。」金昆子一笑道:「太華派賞罰分明,有功必賞,等眼前事一了,本座擇一套功法親授此次有功弟子。」

「謝掌門真人。」葉安在金昆子面前十分拘謹,但聽到金昆子會親授道法,心跳不已,迅速出言板上釘釘。

金昆子道:「葉安去把伏虎喚來。」

「諾。」葉安躬身施禮,然後退出殿去。

「師兄問來問去,心中可有眉目。」水鸞子美目一轉,詢問道?

殿中只剩下師兄妹兩人,金昆子神情鬆懈下來,搖頭道:「查來問去,只有木師弟和你我最可疑,但也別有一種可能,便是大荒盟一直派人在暗中盯梢,但卻又解釋不通碧水大江上的事兒,一群水鬼必須提前準備才成。」

「金師兄。」水鸞子美目流轉,遲疑道:「師兄不會懷疑木師兄是姦細吧?」

「我寧肯懷疑我自已,也不會懷疑木師弟。」金昆子道。

水鸞子詢問道:「既然不懷疑木師兄,為何不喊木師兄來參加詢問?」

「打個比方,木師弟如真是本派姦細,心中此時一定驚慌。」金昆子耐心解釋道:「若木師弟不是姦細,真正內奸看到太華同門相疑,心中一定歡喜,不論驚慌或歡喜,也許就是本座的機會。」

「你們男人太可怕了!」水鸞子一臉驚詫的望着金昆子,又問道:「若木師兄不是本派姦細,你如此做法,豈不要傷了木師兄的心?」

「金某一生所求,便是匡扶天下正道,將太華派發揚壯大。」金昆子正色道:「若木師弟不是姦細,心中所思所想,定然與我一般無二,我這點心思,以木師弟的才智,定然洞若觀火。」

太華山中一座孤峰上,峰尖雲橫霧鎖,蒼鷹難已飛逾。

一名白袍中年男子和一名灰衣老者站在峰尖,俯瞰著遠處的太華五峰,兩人靜默不動,彷彿在雲霧中已站了許久,飄渺雲霧懼怕兩人的存在,只敢在兩人尺許遠繚繞。

「善盟主。」灰衣老者忽然開口問道:「你猜金昆子此時在做什麼?」

「篩選太華派內的姦細。」善盟主相貌威武,淡淡一笑道:「小金子如今一定寢食難安,急欲把派中內奸查出來。」

「安插在太華內部的棋子不會露馬腳吧?」灰衣老者口氣中透出一絲擔憂。

善盟主道:「老夫平時最討厭蠢笨無用之人,棋子恰好蠢笨如豬,若非看在刑天弓的份上,便當讓其自生自滅。」

「刑天弓有下落嘛。」灰衣老者問道?

善盟主道:「刑天弓的下落,也許只有金昆子知道真相。」

「盟主有何打算。」灰衣老者問道?

「碧水大江一戰,已在太華派內種下相互猜忌的種子,本盟要藉機佈局,成就大事,滅了太華派,找出刑天弓。」善盟主抬頭望望太陽,忽地問道:「太華派的蠢貨按約應當出現,為何如今仍不見跡影?」

灰衣老者道:「應對很快就到,請盟主略做一等。」

「蠢貨上次派殺手要殺的太華小弟子姓字名誰。」善盟主忽然問道?

灰衣老者道:「好象叫葉安。」

一道劍芒自雲霧間破空而出,雲霧翻滾,一條人影在劍芒中若隱若現,劍芒方向明確,越升越高,徑直向孤峰峰尖衝來。

「來了!」灰衣老者面色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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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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